一去二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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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去二三里
山西兰花集团煤化工公司    乔吉奎
    你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
    人间四月天哪！这时候，你怎么可能蜗居在屋子里呢？
    你走出屋外。院子里的柿子、桂花、葡萄变魔术般噼哩啪啦地吐出了新的枝芽，娇嫩的可爱。鸡鸭有它们的欢乐，在圈舍里你一句我一句唧唧嘎嘎地不亦乐乎。门前母亲的菜园，韭菜、蒜苗、青葱、生菜，还有香菜、波波菜、金针，翠意流淌，生机盎然。眼光抚过，此时，你心里居然莫名的欢喜。是的，欢喜。
    此时的乡下是美的，眼晴里弥望的都是美的，哪哪都是美的。一个声音在呼唤，“踏青去？”，对！踏青去。
    你沿着河堤走。一去二三里？当然！不远不近，又不负春光。春风暖，阳光媚，青草芳菲，野花漫开，时光静好。这时，你想起了这首诗的续句，“……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简洁，上口，素描样的，把一个春天绘描到尽致。
    小河水清凌凌的。几只野鸭子扑楞楞地贴着水面惊起，落在河之南畔，在水里划起一道道水波。岸上，白色的羊群，牧羊人，抽芽的杨树、柳树，油菜花，一道怡人的风景。
    烟村四五家？何止！流翠泄绿的麦田，连着一个又一个村庄。青砖青瓦，掩映在绿林里，“犹抱琵芭半遮面”。带着些烟火气息，有一种古朴的味道，你觉着。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亭台固然是没有的，花儿你是数不过来了。目光随便那么一落，到处都是一片恣意铺张的金黄。是油菜。风吹麦浪，油菜轻曳摇香，你闭目深吸气，心似乎就要融化了，有丝欣欣然。那片梨园，花期已过繁盛，稀稀拉拉地有那么几朵挂在枝杈上，白的依然触目。野花就烂漫了，田边陌上，河边沟坎，白的，紫的，黄的，红的，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赶着趟儿熙熙攘攘，像星星，像眼睛，眨呀眨的。
   你的脚步轻柔，生怕踩疼了那些花呀草的。你蹲下来，观赏每一朵花儿。你发现每一朵都是那么清丽可人，淡雅芬芳。你轻嗅，淡香，笑了。然后，你听见河里水响。看见捕鱼人踩着“划子船”，两手撑竿，在水里荡。过一会收网，好像没有收获，复又撒进。轻舟泛水下，水波荡漾开，一米阳光暖照。
    流连于田间小路，蜂蝶踩着春风翩舞。那边地头上，一个老农正在忙碌。走过去，酥软的土地边竟开着几株淡紫色的萝卜花。老农将培育的一畦苞谷苗，一棵棵地用小铲劈开土壤，再挖起，带着四方的泥块，放进竹筐里。动作娴熟，细致，轻缓，不亚于绣花。
     他叼着烟，低着头，两手不闲。你同他交谈，有一句没一句。然后，他移满两筐，拿起扁担挑上就走。扁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他想的是，天快黑了，赶紧去栽去，明天说有雨。而你想的是，出来这么半天了，别让母亲急；这半日春光，用手机全部记录下来了，回去发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