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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福建石油分公司 何银基
又是一年清明到。清明既是踏青赏春的日子,又是祭祖扫墓的日子。但清明节的第一要义,应该是祭祖扫墓而不是踏青赏春。明朝的高启在《送陈秀才还沙上省墓》中写道:“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说明自古以来,即使在战乱之中,人们没有心情踏青,也不会忘了祭祖扫墓。
在同村同学的帮助下,经过多方查找,现在我才弄清楚,在我曾祖父这一代,有六个兄弟,其中五个成家繁衍了后代,到我父亲这一辈约有三十个男丁,外嫁的女性还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三代男丁中除了有几个农民兼泥瓦匠和一个做豆腐的,没有一个经商,更没有一个为官的,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由于家乡土地紧缺而贫瘠,无法承载急剧膨胀的人口,还有几个男丁流落他乡改作他姓。而到了我这一辈,在本村出生成长的男丁已有七十多人,现在大多是子孙成群的“爷”字辈了,真是枝繁叶茂了。如果从曾祖父那一代再往前追寻,据说我们村何姓宗亲源自安徽庐江,可能是在衣冠南度时进入福建,到南宋时有一个何氏祖先来到现在这个村庄,成为开村世祖。如此说来,更不知他们经历了多少兵荒马乱、颠沛流离,才有了我们的今天。
我经历过饥馑年代,亲身感知父辈农务的艰辛。“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从曾祖父以后,我的先人地位卑微,谁也无意抗拒和改变他们所处的时代。但他们用最原始的劳动工具,最繁重的体力劳动,撑起自己的一片天,哺育着自己的子孙后代。他们把对子孙的爱,化作一缕袅袅升起的炊烟,化作一盏等待孩子归来的夜灯,在酷暑严寒中守望,只为了孩子能找到回家的方向;在狂风暴雨中坚守,只为了让孩子回家的路更加顺畅。他们不知不觉地白了头发,不知不觉地凋零了容颜,在耗尽生命的所有能量后无怨无悔地一个个离世而去。他们人生的很多细节,却散落在生命的琐碎之中,这些细节将一个个平凡而真实的生命,定格在历史的深处。莎士比亚的墓志铭上写道:“所有人的生命里都是一部历史”。 他们没有消失,他们把一生心血凝结的爱留在土地上,把最珍贵的记忆留在土地上,生生不息,历久弥新,永不褪色。
他们回归土地,开始以坟茔的形式存在,随着岁月的推移,逐渐和土地融为一体,成为家乡土地的一个因子。扫墓,祖先的坟墓可供我们凭吊,其实,整个家乡的土地上,哪里都存储着祖先生命的气息,哪里都浸润着祖先的血汗和骨肉的芳香。祖先,不仅给了我们生命,也给了我们生存的空间。祭祖扫墓,昭示着祖先血脉的传承,昭示着后代生命的寻根,通过一年一度的这一活动,把祖先和后代联系起来,使我们的来龙去脉更加清晰了。
清明的思念有如一杯春茶,微苦而淳厚,那是对先者逝去的伤痛,是对岁月流逝的无奈。逝者何匆匆,来者何勃勃。先者已逝,后者前行,人生天地间,生死而相继。时代的接力棒一棒一棒地往下传,我们无疑比起前辈幸运得多,为着血脉的绵延,为着祖先风范的传承,在清明,我们停下追逐世俗物质的脚步,追思和感恩祖先,重新体味生命的苦涩与温暖,多一些对生命的感悟,从而珍惜生命,珍惜时光,找回那斜阳中灵魂的春色,找回从容的身姿和安然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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