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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茂名石化 李岳春
小的时候,社会物质匮乏。在农村,尤其是我们家地处平原,烧火的燃料就主要以稻草、麦秆为主,但每年从生产队分到的数量有限,一般都是不够用的,所以,拾柴火就成了农村孩子的重要活儿。
记得当年基本上能烧火的东西都成为捡拾的对象,比如稻草、树枝、树叶、稻草头、麦秆头、豆枝和牛粪,等等。当然,捡的对象因季节而会有所区别。
拾树叶就主要在秋冬季节的早上。当年我们家附近的公路两旁都栽种了一种桉树,树叶有三四个手指见宽,质地较厚,晒干后是不错的燃料。一般在秋天到冬天这段时间落叶比较多,尤其在这季节的晚上,所以清晨时总有不少人起得早去抢拾树叶,当然是要天亮能看到树叶的时候,而实际上,并非晚上才有落叶,只是晚上人家看不见没被捡走而积累较多而已。拾树叶的工具一般是竹篮、竹筐或铁枝。铁枝就是用一根较硬的铁条,一头做成手柄,一头磨的尖利,见到树叶就刺下去,把树叶往上收,一叶一叶的穿成一串。遇大风大雨后落叶多的时候,也有带上大筐和铁枝两样的,但记忆中能用上筐的情况不多,往往能拾到一满串就已经很高兴了。
每当这个季节,我也会被迫加入到拾树叶的行列。说是被迫,就是我不大愿意干这种活。因为我小时候干活比较懒,也很内向,像拾树叶这种抛头露面又略带不高雅竞争性的活儿我比较抵触,所以也少不了被母亲的责骂。但这样也好,我愿意起得早,目的为了少碰到熟人,却反而对拾树叶这事有利,不过说实话,别人一样的早,只是人家也许目的只有一个罢了,所以每次能捡到大半串树叶就很不错。当年的公路都是泥路,但路边除了长出一些杂草,还有一些石头外,就不会有其他垃圾杂物了。
每次拾树叶归来,饥肠辘辘,萝卜干或咸菜就着几碗番薯稀粥,然后就上学了。碰上家里自留地有菜卖时,父亲卖菜后通常会带些好吃的回来,比如腐乳、油炸粿和水果等。不过印象中水果就是石榴、李子居多,还有莲雾。但就算李子也不能一个人独吞一个,能分到半个就已经不错了;腐乳则一般是一块分成四份的,虽然不多,但实在太美味了。
捡稻草肯定是要到稻谷收获的季节了。一般就是在暑假的时候,放假了,大的农活干不了,捡稻草这种比较轻的活儿自然要干了。说实在,这对于我来说一样是不情愿的活儿。好在干这活一般有两个人比较合适,就是一个人负责挑箩筐,一个人负责捡稻草。这样,我往往只当配角,出主意或遇有特殊情况都由同伴去处理。一般我是和我哥或姐一起的,有时也会同邻居的伙伴一起去,有收获回来后再平分。不过,也许是我胆小怕事的缘故,别人其实不大愿意和我一起去的,因为偷一点捞一点的事我根本不敢做,循规蹈矩去捡一般时间长又数量少。但是,想走捷径也是有风险的,记得有一次到生产队的禁区去捡稻草,被村干部发现了,被没收了所有连同在其他地方辛苦捡到的一切,更糟的是我被吓得手脚发软,差点就要哭了,这样的状况所以要被同伴嫌弃。只是现在回头看来,我还是认为保持良好的行为规范,遵章守纪其实就是美德,可以得益终身。道理显而易见,这里就不多说了。
实际上,拾稻草,其实就是捡散落在路边或稻田里的稻草叶,我们的土话叫“草裤”,当年还有一种专用的工具叫“捞耙”,用竹竿和竹片做的,集市上都可以买到。有时也会用到一种爪子用铁枝做的耙,这是用来耙稻草头用的,这个在秋收冬种那当下用得比较多,主要是那时那些准备再种小麦的稻田,在翻土之后,稻草头就满地都是,但其夹杂泥土比较多,需要想办法把泥土去掉,通常是先捡到路上晒一晒,再用铁耙敲一敲,扒一扒,尽可能把泥土弄掉,这个比捡草裤要辛苦的多。但没办法,谁叫它可以当燃料呢。这稻草头,我们称为“禾头”,禾头的燃烧值不高,但是稍为耐烧,一般用稻草包起来一起烧的。不过,与捡其他柴火比,捡“禾头”应是其中的下下策,用
“万不得已”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年,柴火可以算是生活非常重要的物资,家家户户都有存放这些物资的空间,并且占了不小的位置,我家的阁楼是装满的,有时房间角落甚至床底都塞满。家家户户也都有烧柴火的炉灶,炉灶都有烟囱,哪家生火煮东西,从冒烟的烟囱就可知道了。
如今,拾柴火这行当早已成为笑谈。村里的田地全部变成工厂和楼房,树叶树枝全部被当垃圾清理掉。家家的厨房都早已是现代化的设备设施,烧水煮饭不是用煤气就是用电器,稻草之类的燃料早已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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