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情思

胡云峰

　　

　　那天与朋友一起爬山，朋友指着一片绿油油的植被说：“艾草……”顺着他指的方向，一株似曾相识的植物映入眼帘。许是气温并不很高，或是距离成熟尚早，这棵艾草看起来还很孱弱，虽然可以从它周身的绿色中体会到那份生长的力量，但又不由不让人担心它能否长成繁茂的模样。

　　再次爬山已是几天后的事情。因了上次的担心，在漫山遍野的植被当中，我特别留意艾草的存在。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就在遍寻不见之时，路边一棵艾草跳入了我的视野。这棵艾草比先前见到的要高上很多，叶子也已基本是成熟的样子。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端轻嗅，一股带有淡淡清香的熟悉味道经由鼻子潜入脑海。

　　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地方。让人不由想起家乡的端午，想起家乡的艾叶香。

　　传说艾叶能辟邪，可以除九毒。每到端午，家家户户都会在门窗插上艾草，为的是把邪气拒之门外。有的还会在早上的洗脸水中放上几片艾叶，不外也是除毒辟邪的念想。

　　与清明插柳条一样，时至今日，插艾草更多的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一个节日的象征。但一家插也就罢了，穿街走巷，目之所及都能见到，就会给人一份特别的感受。

　　说实话，最初我是不喜欢艾草的，不喜欢它的样子，不喜欢它的味道。对人们将好好的植物插在门窗上也表示不解。而且，日头毒辣时，插在门窗上的艾草很快会变蔫，为这，觉着人们还有采取一种方式对其进行惩罚的意思在里边。

　　随着年轮的盘旋而上，这种幼稚的想法逐渐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端午这个节日的敬畏之情和对传统文化得以传承的欣慰。许是受这种更新升级想法的安排，或是感受到了岁月让心灵蒙尘的除尘需要，每每临近端午，竟会盼着这一天早早到来。不为吃上喷香的粽子，只为看到家家插艾草，只为洗上一盆艾叶汤。

　　在异乡看到艾草，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明知这东西并不稀奇，全国各地都有，但却暗合了外乡务工的心情，总觉着这里的艾草也是被哪个多情之人移植过来的，为的是看到它就觉着还未走远，为的是闻到它的味道就能把风中的乡愁消散。

　　办公室正对着一座小山，目光穿过窗户，不时看到循着山路蜿蜒上下的人。山路的尽头是一座煤矿生活区，在班后到山上走一遭，是很多矿工最喜欢做的事情。采购新鲜的蔬菜，吃一碗热腾腾的油泼面，到小超市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几个人兴之所至，弄几个小炒，整上二斤西凤，偷瞄下路边穿梭往来的姑娘婆姨，连天作业的辛苦也会随之一扫而光。

　　不知道这些蜿蜒上下的人当中，是否会有人和我存着一样的心情，在漫山的植被中寻觅艾草，在重逢的喜悦中感受乡愁，又因了乡愁的催促，掐着指头盘算着归家的日期。

　　一样的艾叶，不一样的情思。不知在异乡过端午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有了它的陪伴，应该不会孤单吧。至少，闻着熟悉的味道，家乡就未走远。

听者

艾草的味道不变，思乡的情愁渐浓！

听者

问好胡老师！

胡云峰

谢谢，问好申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