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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昌石油 黄欢
乡村经过一个丰收秋天后,粮仓里的谷子满满当当的蛰伏着,深藏其中的糯米每日翘首等待着闲下来的人们用巧手和时间将其变成另外一种液体的形态——酒。
冬至前的三天,酿酒的准备工作开始了。男人们到阁楼上将自制的实木桶和大坛子抬下来放到山涧中,在桶底压上几块干净的大青石头,结实的浸泡三天三夜,彻底的去除灰尘和杂质,木桶喝饱了甘甜的溪水,变得纹理分明,水润活力,重新焕发了生机。 女人们将糯米淘水洗净,放在木盆里浸泡,三天后变成了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可爱得很。
冬至时,所有的工作准备就绪。各家的主妇用自制的鬃毛刷细细的将木桶、酒坛上下刷个干净,变得光滑可鉴。孩子们帮着父亲从柴房里挑出上好的松木柴整齐的码放在灶膛边。把装满了糯米的木桶用十字架架起来隔水蒸,上面放着砖块压严实。
松木耐燃,火红的灶火一直烧着,蒸汽袅袅升起,随着不断的添柴,加水,浓烈的糯米香味散发开来,氤氲的热气包裹着整个厨房仿若仙境,端坐在灶前的人神色肃穆专注,安静地盯着木桶,什么话也不说,高洁神圣,像是炼丹的仙人。
糯米要不间断的蒸一整夜,一家人轮流守着木桶,终于到了第二天早晨,糯米蒸好了,撤掉火,待木桶没有那么烫了,家里的男人们戴着手套合力把木桶搬到木架子上,一家子围着木桶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着母亲将盖子揭开,香甜醇厚的糯米香扑鼻而来,惹得孩子们口水直流。
母亲笑嘻嘻地拿起木勺往每个小孩的手心放一团糯米,孩子们迫不及待的嚼上一口,饱满、香甜、紧致、有弹性,亮晶晶水灵灵的,充满了田园自然的芳香。
等到大家都尝鲜后,母亲用特质长长的竹筷不断的搅动着糯米饭,让每一粒米饭息息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等到热腾腾的糯米饭变凉后,将井水舀出来,浇在糯米上,水冲过糯米再从底部流出,过了几轮后,将糯米饭倒入缸中,加入清水和碾碎的酒曲,带上塑料手套将糯米拌匀,做成一个漩涡状。中间空置,盖上盖子,覆上厚厚的稻草,放在阴凉处等待酒水发酵。
七天后,打开盖子查看一下,糯米已经变得柔软,清亮甘醇的酒慢慢的析出,这时候再加入一勺清水,过五天后,将手洗净掏出糯米,将米酒挤出来过滤后倒入坛中,用粽叶包住坛口,用干净的红泥巴封坛,用稻草扎好,将酒坛放在阴凉的堂屋角落,等待时间的巧手裂变出奇妙的化学反应。
十多天后,米酒差不多酿好了,揭开盖子的那一瞬间,醇香扑鼻,让人忍不住罐一口下肚,刹那间,从脚底冒上来一股热气,疏通经络,直达头顶,美妙的感觉在脑间,舌尖回荡,如临仙境。
喜欢这种纯手工做好的美食,充满了爱意和诚心,抚慰了家人的肠胃和心灵,让家人在相对应的节气里,找到和味觉、身体对话的方式,和自然融为一体,稳稳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