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

羊君

  作者  茂名石化 柯思恩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龙应台

    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也是经历了这种的目送。不同的是我目送着即将迈进70岁的爸妈，到深圳去陪伴自己的大女儿一家的父母。此时，陪伴着爸妈一起站在检票口却在第一关就被无情地拦下的我，只能紧紧地挨着爸妈消瘦不安的侧影，无能为力，无能为力……抵达火车站之前，长大的我一心以为哪怕年月苍老，有一些事是不会改变，就如我是爸妈百般呵护的小女儿一样。

    我错了，站票取消了。我本想买一张站票陪着身上各自背着一个背包的爸妈，笑称轻装上阵的爸妈，手上提着姐姐交代帮朋友买的参之类的补品，还有一大袋面包，水果等之类的沉甸甸的零食。我曾提出让爸妈减少一些零食，这样进站时走起路来不累。但是，爸妈不肯，只是一个劲地说到要拿到车上分给大家一起吃。

    无可奈何，眼巴巴，还是眼巴巴。

    我曾以为参加工作的我可以帮爸妈减轻负担了。但是，我还是做不到。哪怕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害怕坐大巴晕车，提出坐火车到深圳。而上班的姐姐怕接送麻烦和影响工作，同样提出让爸妈坐到深圳东站的火车，周日清晨5：55从茂名站出发的火车。爸爸默默地看着妈妈的眼睛，答应了两个女人的要求。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担心爸妈害怕坐车误点，想让爸妈睡个好觉，急匆匆地接爸妈到火车站开车只有不到10分钟路程的家里小住。小女儿的我一心想着凌晨四点钟起床做好早餐给爸妈吃，一个晚上都不敢睡过去。结果当我还未撑到手机闹钟响起，凌晨三点半害怕惊醒家人睡眠的我，还是起床了，意外地发现爸爸已在厨房忙碌了，白粥已在高压锅里沸腾了。

    内疚及不满瞬间涌上心头，我大声地说：“爸，我起床干就行了。你去睡吧！” 爸爸一声不吭，仍是低头忙碌着，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事，问：“平时多少点起床煮早餐？”“清晨五点！”我自然地答了爸。爸听了，还是一声不吭。我见赶不了爸回房睡觉，只好一起陪着爸准备好早餐，有鱼，有鸡蛋，有面包，还有咸菜等。此时，窗外的天色全黑的，家中厨房的灯火在亮着。

    凌晨四点左右，妈妈也起床了。分头洗漱完毕后，大家一起坐下来吃早餐。这头刚放下碗筷，那头爸妈未等我及爱人拿包，已各自背起了背包，我与爱人是分别从爸妈手中抢过的包。从小到大我的性子比较急又担心事， 4：50，我已提前打开家大门，一口气冲下楼梯来到一楼，我准备攀爬楼下拐弯的那个铁闸门，唤休息的门岗给我开门。平日这个时候，小区的铁闸门是用一把大锁紧闭的。爸听了，紧张地跟在我身后，连连说：“等等，我帮你！”不想让爸担心也害怕爸老了，爸会受伤的我，隔着距离远远地将爸抛下的我，眼尖的我惊喜地发现铁闸门竟然未上锁，我赶紧回头兴奋冲着爸说，“一推就开了。”

    孩子还在家中睡觉。爸、妈、爱人全跟在我身后，我发动汽车后驾着一家人往火车站赶。5：05抵达检票口时，听到无法陪爸妈进站的消息时，心凉拔凉拔的，转头看着已好多年未坐过火车远行的爸妈，害怕担心全涌上心头了。为人子女，不甘心还是不甘心，我连连询问了好几遍检票人员：“我陪爸妈进站不行吗？”就在这时，爸妈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背包，说：“没事的！”千般不舍，万般害怕，我也必须退让了，因为这是暂时唯一一条可以前进到深圳的路。

    安静下来的我紧紧地盯着爸妈过了第一关检票口，检查身份证和火车票的窗口。这时，进站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一会儿我就找不到爸妈的身影和背影了。远远的，我只听见爸大声地回答过机检查行李的检票人员的声音，“这是开水！”然后，四周一片寂静，竖起耳朵的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努力地将爱哭的眼泪咽进肚子了，抬头看天发现天空还是漆黑一片，除了火车站的灯光给了天空几许光明。这时，爱人提醒刚刚打电话给爸妈的我，担心爸妈未站对列车进站口的我，怕爸妈赶不上车再次交代爸妈要站对位置的我，从手机的哪一头听见爸在紧张地询问的声音。回过神来，循着爱人的声音望去，发现茂名站到深圳站的车头标志着K1206指示灯的列车远远地从东边驶过来了，然后，我听见了里面传来了提醒旅客排队进站声……耳朵尖尖的，尖尖地，直至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走吧！”爱人看了一眼我，我再看看手机，没有爸妈的来电，手机时间指示5：55，“一切都会顺利的！”突如其来的困难面前，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选择相信爸妈一切都会好的。6：10，想着爸妈已在火车上安顿好了，不会影响到爸妈的我拨通爸的手机，爸在另一头大声地回：“坐上车了，放心吧！”

    听了，感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下午14：33，提前一个小时到车站接送的姐姐回复了：接到爸妈了，一切顺利。

    “爸妈终于来深圳了，我的幸福日子即将开始。爸妈到家第一餐，亲自下厨，小露一把厨艺，让爸妈检验我的成长和进步。爸妈不在身边的日子，原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不得不顺应环境的变化，走入厨房开始与锅瓦瓢盘打交道。除了环境造就人外，看来我还是有一点点美食天赋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祝愿我的爸妈健康长寿！”茂名工作生活的我目送着在深圳工作生活的姐姐，接到爸妈的当晚，在微信上秀的厨艺还有爸妈吃着可口的饭菜的样子，姐第一次做了小龙虾，开心交流的样子。

    《目送》的追答：修行的路总是孤独的，因为智慧必然来自孤独。

宝石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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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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