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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浙江浦江石油支公司 高玉莲
昨日母亲去朋友家串门至晚方归，我多问了一句，得知她朋友家的小孩高考结束，要填报志愿，一群人围着讨论报哪个学校好，什么专业将来好找工作，她觉得回家也是看电视，便留在那儿凑热闹，顺便长长见识。
时至今日，我依然能想起当年我走出考场，母亲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努力想穿过人流，挤到前面来，好早一点看到我的身影。看到我的一瞬间，在她眼里我仿佛看到了一团火焰，几乎让我颤抖，不敢上前。
回到家后，她甚至不敢问我考得怎么样、难不难，只说考完了就好，考完了就好，也不知是在安慰我抑或是她自己。如此，每日小心翼翼地同我相处。我看她实在忧虑，便同她商量：“好坏已经考完了，不济复读一年再考。”她却理解成了我一定是没考好，事先在给她打“预防针”，如此更是整晚的睡不着了，第二日一早托人打听哪里的高复学校比较好。我无奈，想同她解释，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唯恐我的下一番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成绩出来，正常发挥，原想她也该松一口气了，事实证明我实在天真。得知成绩后当日便给我已经上了大学的表哥打电话，咨询哪里的学校好，什么专业适合我。晚上同我展示她咨询来的成果：“我听那个谁谁谁说她儿子选的计算机专业，结果现在满大街学计算机的，到现在毕业了连个实习单位都没着落”还有就是“最好选个师范类的，出来以后当老师，每年有寒暑假，又好找对象。”我哭笑不得，也不好打断她的兴致勃勃。临近要填报了，我跟她说，我自己已经选好学校和专业了，她沉默，大概是伤了心，一天没同我说话。二日略带祈求：“你报省内的学校吧。”我知这是她的底线了。
她怕我将来离家太远，想家时回来不方便，抑或是毕业后留在那儿工作，无论是哪一个可能性，她都无法接受。我们俩如同博弈，最终划定好“楚河汉界”——在省内挑选学校和专业。填好后，她用纸笔抄下我的志愿。晚上的时候，我看到她伸出“一阳指”在电脑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戳出学校名称进行搜索，到最后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了解学校的概况，从校史到学校男女比例，都如数家珍。
大学毕业后，因她身体状况不客观，我身为家中独苗，需回家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好在如今她身体已是大好，每日回家都是她备好热腾腾的饭菜，衣柜里是她为我晒干衣服后的阳光味道。她有时也絮絮叨叨：“你看还是回家好吧，回家了就跟‘皇帝’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外面工作，晚上回家你就等着吃方便面吧！”我瘫在沙发上直笑：“是啊，你看，回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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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8 15:39: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