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铁辉情洒山乡夕阳红

幸福海边

● 禤佩娟 文/图

裴铁辉先生家居防城区江山乡冲沙村，他是个退休干部，高级政工师。他退休后，不留恋城市生活，并多次拒绝大儿子带他二老去北京居住的请求。游子思乡情切，携老伴归田园居。
他在老家旧址上建起了一座楼房，屋前屋后种瓜种菜种果，四季飘香，色彩变幻，营造出一个环境幽雅宜居的山庄，有如"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般的优美景致，宁静安适，不失为安度晚年的好地方。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情弥笃。冲沙村南北两边是山岭，中间为稻田，村舍皆依山旁岭而建，分居稻田的两边。暴雨天，稻田白茫茫一片，田埂深藏水下，两边的人来往很不方便，特别是小学生上学更加困难。裴先生回乡之初，看到这个情状，便出资修建了一条高于稻田较多厚实坚固可以通车的水泥道，长约五六百米，从先生居住的山这边经过田野与山那边的防东公路相接，从此，居住两边的人家来往风雨无阻。父老乡亲非常感激他，敬重他。平时，乡邻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事情找到他，他都乐于帮助。他有什么事情，乡邻也主动来帮忙。他说，"和乡亲们住在一起，很融洽，很愉快。"他在村里，口碑很好，人们都夸他有德有才。的确名副其实，他曾在2009年荣获"第二届全国百名道德模范"称号。他还是个知名的作家呢。
我第一次到他家，刚巧也是2009年。他没有向我们表露刚获大奖的喜悦，也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和经历，他是一个谦逊低调的人。起初我把他看作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同志，当年他已届古稀之年，但精神饱满，身体健朗，这大概是得益于农事劳作。他一脸慈祥诚恳，给人亲切感。他领我们走进他的果山菜园，在红黄绿紫白果实累累中穿行，让我们饱尝时鲜水果。我们不由得为他丰硕的劳动成果而赞叹。我们在园中陶醉了一番之后，裴先生领我们登上他家三楼阳台，纵览远近风景。他的书房刚好在三楼，门敞开着，四面靠墙立着几个五六层高的大书柜，皆装满书籍，书脊朝外，层层竖着摆放得整整齐齐，天文地理政治经济等古今中外类的书都有。我绕着书柜转了一圈，扫描了一遍书名，发现有10来本书是裴先生写的，我一本本抽出来迅速浏览一下，更令我惊讶的是，其中有6本是裴先生退休后在此书房完成的。耕种、读书、写作，充实丰富的晚年生活。
他的书桌上摆着一本新出版的《环北部湾裴氏族谱》，我随手翻了翻，主编为裴先生，在人物介绍章节中，有裴先生的简介。我坐下来认真地看。才对他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他曾任中国海洋石油南海西部公司文学协会会长，是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理事，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世界文化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发表、出版小说、散文、诗歌、论文、纪实文学、影视文学剧本等200多万字的作品。其中长篇小说《凤凰树下》、电视文学剧本《大鹏湾的故事》获中国作家世纪论坛一等奖，论文《世纪的忧患》《经济一体化的前瞻后顾》获国际优秀论文奖，电视剧本《女经理的一天》被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成电视剧，由著名电影演员谢芳主演。创作成果丰硕，是一位了不起的作家。
裴先生走了进来，看到我聚精会神地看《环北部湾裴氏族谱》，说"这本书是样书，出版社寄来让我检查校勘的。以后正式出版，我送一本给你。"我非常高兴地谢了他。"您写书，读书这么多，学历一定很高吧。"我恭恭敬敬地问。他笑笑说，"我哪有什么高学历呢?只上过3年学。"他给我讲述读书经历。
裴先生出生于1936年，童年因家境贫寒，其父想方设法也只能让他上三年学。他铆足劲，一年读完两年的课程，一年跳两级，三年读完六年的课程。比别人提前一半时间获高小毕业。解放后在工作中边干边学，翻破了好几本字典词典，阅读了许多书籍。火热的时代，火热的激情，让他情不自禁，挥笔讴歌生活，讴歌祖国。胸有诗书，笔如喷泉，一发不可收。在写作中文学水平不断提高，一步一台级。
那次，与他辞别时，他送给我一叠他著的书。后来，又亲自送一本《环北部湾裴氏族谱》到防城中学给我，不巧，我正在上课，遗憾没有见到他。书是他托门卫转给我的，令我十分感动。这次故地重会，时隔8年。山上的荔枝树昔年平胸高，树冠像无数精妙绝伦竞相比美的硕大绿色绣球，现在已长成撑天巨伞，须昂首仰望。山脚小道两旁，当时不起眼的数棵小杨桃树，现在巨干华盖，枝叶交织成绿色走廊。屋角古井旁的那棵枇杷树，昔日与二楼平高，现已远远高过楼顶，绿叶如云，果实满枝。
裴先生从古稀之年到了耄耋之年，脸上的皱纹多了，头发花白了。但精神矍铄，身板依然硬朗。他的书房，书柜上又多了几本他写的新书。其中一部巨著《山海传人》特别引人注目。这是一部反映南海石油工人创业史的长篇纪实文学，字数达55.6万字，书中写到的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有100多个。这是一项异常艰巨而浩大的工程。此书从2010年5月1日动笔至2013年国庆节脱稿，历时三年零五个月。其间裴先生边采访边写作，携着老伴奔走在湛江、茂名、广州、北京、佛山、深圳、昆明等地，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去采访创业的幸存者，收集资料，抢救历史。光收集的资料就有几大箩筐。难以想象，一个73岁高龄的老者，付出怎样的艰辛!也许有人困惑，为什么他不好好安度晚年，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而偏要自找苦吃?他说"要尽平生一次最大的努力，再现南海石油工人艰苦卓绝而又辉煌自豪的创业史。以了却作为南油人的一桩心愿。"
在《山海传人》即将完稿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如其来。裴先生在一次例行的体检中被查出患有前列腺癌，这无疑是一声轰顶炸雷，但他没有被吓倒。医生要求他立即住院诊治。他把完成《山海传人》的写作，看作比生命更重要，若书稿未完，身先死，那将遗憾九泉。他没有按医生的要求做，而是足不出户，他要与死神赛跑，争分夺秒，夜以继日地写，抢在生命终结前，把《山海传人》完成。一个多月后，书终于付梓出版。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想到去医院复查病情，看看还有多长时间，还能做些什么事情。一查，癌症没了踪影，是病魔被忘我的强大生命意志击败?
《山海传人》是裴先生晚年奉献给广大南油工人的一份沉甸甸的赤诚之心。"《山海传人》不仅是中国石油战线的传世经典，更是一幅全面描绘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壮丽画卷，一部具有史诗般意义的历史丰碑。"此是著名作家王明才对《山海传人》的高度评价。
来源：防城港市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