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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兴石油 张晓武
丈人八十有四，身子骨一直还算硬朗。自去年回过老家后，竟有些念念不忘了。周末里相聚，但要说起那里的山、那里的水，老人便能碎叨上好一阵子。那幸福的笑容里，那仿佛老墙似的印迹上，洋溢得是满满的自豪。除却了那段时间，老人的话再不显多。众人也不以为意，想着毕竟是上了年纪。
几个月后的一天，妻忽然接到了丈人要召开家庭会议的电话。电话里略有些严肃的声音，也让我们有了些莫名的不安与揣测。因为但凡两位老人认定的大事，必会把几个女儿、女婿唤将过去。
“老爹老娘身体好吗？”见到二老无恙的那一刻，大家疑惑的还是忍不住再补上一句。“嗯，蛮好个，都坐落来吧。”因为工作的需要，丈人年轻时便已告别了故乡，但一口浓重的乡音却无论如何也改不了了。“是咯样的，过阵子我们准备回临海老家住了。”
突兀的话，使得空气瞬间凝固下来，错愕后便是一番的面面相觑。紧接着，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丈母娘，瞧着她苦笑的无奈表情，大家这才醒过神来。
“为啥？是我们哪里不对了？”“我们有考虑不周，你们尽管数落了。”“对了，我们哪里没做好可以改嘛。”理所当然，老人的这个想法招来了一致的反对。七嘴八舌声中，丈人脸色已有了些僵硬，脸上的黑斑恍若一个个休止符，深深烙在了深邃的皱褶中。
“你们都孝顺，我们就是想回老家住段时间。”丈人的话音刚落，质疑声再次响起。“你们都这么个年纪了，终归要有孩子在身边照顾吧？”“二老过去，这么远的路，让我们如何放得下心？”
“我们只想弄点地，种些东西活动一下筋骨。”老人接着说道，“你们都忙于工作，小孩呢一个个也都大了，我们老了也帮不了啥的了。”他顿了顿又说道，“那边还有亲戚，你们也别老记挂着，还有……”，老人的话忽然有了些迟缓,“老家差不多年纪的没几个了，但还能唠上几句话。”
大概的行程敲定了下来，两位老人却着实磨叽了一段日子。要准备的无非些换洗的衣物，只是一天一个的电话，不停地叮咛、不停地嘱托。一个晴朗的早晨，老俩俩口告别了几个女儿，开心地踏上了行程，也踏上了魂牵梦绕的归乡路。
其后的日子里，电话的那头时不时传来老人欢快的笑声，你甚至能想象着他犹如涟漪般的皱纹上，那透着愉悦、透着精气的双眸。有时一天好几通电话打过来:“老大，快叫人来收芥菜呀，每家一份噢。”“老三，抽空快过来拿空心菜了，哦呦，吃都吃不完。”那时里，如何处理这丰收的成果，成了老人最大的心病，却也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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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6 08:59: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