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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胜利滨南 王爱华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流逝不去的是对过去美好事情的记忆,她如同镶嵌在我们心灵深处的一颗明珠,每当忆起,也总会让我眷恋。
周末的时候我重新翻开老照片,一张70年我五岁,妹妹两岁的照片给了我最美好的记忆。那一年的冬天,我们姐妹俩穿着娘做的花棉袄棉裤,站在当年一分厂的院里,(也就是目前的滨南社区胜滨小区,恰巧是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我身后的建筑物就是一排简易的芦苇油毡纸房子,父亲给我和妹妹留下了人生最宝贵的一张合影。这张老照片,我保留了近五十年。历经几十年的沧桑巨变,我和妹妹从一个小姑娘跨入到中年人的行列,当年的一分厂大院早已今非昔比,变了模样,已经很难再寻到她当年的踪迹了。
在我所有的影像照片中,最钟情的就是这张跟随我近半个世纪的老照片。父亲在世的时候,我曾经多次问过父亲:“爸爸,当年您为什么想着给我和妹妹留个合影?…..”听到我的问话,父亲很是自豪的给我讲:“当年油田搞大会战,打出了很多高产油井,我就想着油田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日子会好起来的,当年你们住的简易房会没有的,最后都会盖成好房子……”记得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嗓门格外清脆,声音也比以往高了很多,双手还比划着,眼睛笑成一条缝,整个脸上都绽放着笑。是呀,父亲说的很对,几十年的沧桑岁月,父亲追寻石油,为实现梦想一路拼搏的足迹,一张老照片,勾起了我苦涩和甜蜜的回忆。
我家六个孩子,大都相继出生在60、70年代,只有哥哥年龄比我们大的多,他出生在50年代中期。父亲64年底来油田的时候,当时不叫胜利油田,叫923厂,这是全地球人都知道一个叫得很响的数字。父亲说他当初在东营井下工作,白天去井场打井,尘土飞扬,身上嘴里都是沙尘,晚上的天却很璀璨,漫天的星星亮晶晶,每当上夜班的时候,坐在大卡车上,自己就朝着家乡的方向,寻找那颗最亮的星星。从60年代中期到79年我们全家来到油田,这10多年的时间里,父亲回家的次数掐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用父亲的话说:“自己在外面闯荡也想家,想家里的大人孩子们,可是大会战特殊时期,人手少,谁也不能常回家……”
68年底,父亲被调到923厂一分厂,因当年滨县区域打出了多口高产油井,一分厂其实也是923厂的一个单位。父亲在外,每月的工资才几十元,再节约也不能满足家庭开支,就这样,我们和母亲在家,母亲一边种地,一边做缝纫机活养活一家老小。当年父亲在保卫科工作,很多油井就在老百姓庄稼地里,时有盗油现象发生。那个时候,不法分子盗油不是为了炼汽油和柴油去卖,而是盗去当做柴火烧掉。父亲常年没有休息天和节假日,交通工具就是辆偏三摩托车,他和同事们几乎天天去井场巡逻,就这样,父亲一年也难得回去几次。70年代没有手机,在外工作的人靠写信知道家里的情况。我记得父亲一个月给母亲写一封信,那个时候,从百里之外邮寄一封信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到母亲手里。每次母亲收到父亲的来信,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三步并作两步走,完全不像一个三寸金莲小脚女人走路的步伐。母亲边走,嘴里还不停的嘟囔,说父亲一个多月才给家里来一封信。她拿着信来到院里一个姑姑家,姑姑虽然只读到初中毕业,可娘就相信她读信能读全,所以,父亲的每一封信,娘都找姑姑给读。她每次轻轻的撕开信封时,也总是少不了说多次重复的话:“要是自己能认字就好了……”然后,娘很是小心地拿出父亲写的信,让姑姑一个字一个字念。当年父亲写给家里的信很是简单,每次都少不了问:“地里庄稼如何,收成怎样?孩子们学习还好,身体如何?…….”每次当娘听到姑姑说信上就问了这些事时,娘才拿着父亲的信走开,然后放在一个孩子们都拿不到信的地方。
对于父亲,娘很是挂念,特别是冬天,她挂念父亲穿的厚薄,她常说:“冬天冷,穿少了会落下腿疼的毛病,老了就难受……”就这样,从70年开始到76年间,这几年时间里,虽然我已经上了小学,但每年放寒假时,母亲就带着我和弟弟妹妹来找父亲。说起来找父亲,那可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当年庄里没有看时间的表,人们摸着黑睡觉,听着公鸡打鸣起床,从打算来看父亲,娘就准备好几天,提前几天备上干粮,还有好几个大包裹需要换的衣服。
当年,我们庄里没有柏油路,都是土路,出门只有到距离庄20多里的县城去坐车。70年代,滨州叫北镇,也就相当于一个县城。从我们县到北镇一天就一辆长途车,只知道是上午从我们县城发车,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发,还是过路车,因此,时间没有确定。那个时候来看父亲之前,娘先叫姑姑给父亲写信,告诉父亲来的具体时间。头一天五更启程,爷爷用推庄稼的平板车推着我和弟弟妹妹,车子上放上大包小包,娘就跟着爷爷后面跑,大约行程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县城,天亮就坐上了发往北镇的第一趟车。
父亲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来车站接我们,娘背着大包小包,我们有坐在父亲自行车车梁上,有坐在后座位上,父亲曾经开玩笑地说:“如果以后家里有车就好了,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当年的一分厂大院很是简陋,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光秃秃的,整个大院里没有几排像样的房子,三栋三层的办公大楼兼职工宿舍,几间平房食堂,一个简陋的职工洗澡堂,几处房子头上有一个露天的水龙头,小小的茶水炉,职工凭水票打水,一张一分钱,洗澡发的是澡票,一月也就几张,洗澡的时候,很多人聚在一起,想起来都尴尬,隐私完全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几排简易的芦苇油毡纸房子很是显眼。听父亲说简易房子是专门为临时来探亲的家属准备的,我们家来探亲的时候就住简易房子。这样的房子有分开的两间,一间做饭,一间住人,窗户很小,四面透风,夏天很热,冬天很冷,屋外就是一片片庄稼地,通往外界的一条柏油公路,看车,数车,是当年我和妹妹弟弟了解外面世界的唯一窗口,我很迷惑,当年的车开往哪里?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大?
时光流逝,油田近50年的历史变迁,沧海岁月里,期盼和梦想在时代的车轮中一步步向前,目前的小区已经大变了模样。一年四季被绿色覆盖,春天鲜花绽放,大人孩子生活在鲜花绿草美丽的环境之中,祥和舒畅,栋栋家属楼拔地而起,宽敞明亮,家家都有了自己的私家车,先进的医院配套设施和高素质的医务人员,为职工家属提供了诊疗保障,学校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精英们,为一代又一代油田子女们开启了奔向大学的路,圆了大学的梦想,他们毕业后奋斗在祖国的各个岗位上,为祖国的发展增砖加瓦。
黄昏下,金色的夕阳洒满在小区里,让整个大地都暖暖的,职工家属们走出家门,伴着优美的音乐,锻炼健身,放声歌唱,大家歌唱石油,歌唱自己美好的家园,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把她建设的越来越好…….
父亲,您听到了,您走了近二十年了,如果您老人家有感知,也一定为今天我们家园的美丽而自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