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羊君

作者  华东油气分公司  朱亮亮

    今年的夏，太阳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在这场名为“炎热”的舞台剧上久久不愿退场。
    8月中下旬几场雨洗去了热浪，迎来了凉爽而湿润的气息，忽然想到自己已近三个月没回去看望爷爷和父母了，这天下午，我乘车回老家，车辆在暴雨中疾驰，下车时天空放晴，潮湿的风夹杂着酒糟的气味迎面袭来，这是我们酒乡独有的味道。

    这是小镇最后一片尚待商业开发的土地，拆迁是早晚的事儿。走到巷子深处，与老邻居一一寒暄，感觉自己才像个过客，时代在变，城市在变，我亦在变，似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除了脸上写满了皱纹，包括我的爷爷、爸妈他们都未曾改变……这条巷子曾是我儿时娱乐的主要场所，现在却连走路都得当心，下水道的污水不断外溢至楼板铺成的路面，却无人问津。到了家，母亲正在准备着我喜欢吃的菜。偌大的院子里，种着各种植物，铁树、琵琶、金银花、月季，这都是我当年种下的，如今枝繁叶茂。院子里一颗与我年纪相仿的石榴树上挂满了石榴，加上连日的雨，把石榴枝压得很低，石榴几乎触手可得，可惜还没熟。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与烟囱里一缕缕炊烟相互交融。

    家里的房屋很多，只有父母居住，父亲是个生活极其节俭的人，好多房屋里堆放着舍不得丢弃的杂物，我走到屋后，两颗樱桃树在微风细雨中不断向我挥手，围墙在多日雨水的侵袭下倒塌在后面的小水沟里，晴天时父亲一块一块地捡起来，用瓦刀敲下上面多余的水泥，码放的整整齐齐。对泥瓦匠出身的父亲来说，砌墙并不是难事，但需要时间，还需要水泥和黄沙，这些活儿父亲每天抽空带着做。

    我生活在城市里多年，也厌倦过住商品房牢笼一样的生活，但回到老家感受到这种脏乱、破败，却忽然希望这里早点拆迁，我留恋自己的家乡，却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环境。这一片尚未拆迁的地方，就像被遗忘一样，显得格格不入，也影响了小镇形象。父母去年已经在县城买了房，他们也抱怨过小镇居住环境差，但还一直坚称要住到房屋拆迁为止，这种复杂而矛盾的心态也许只有他们能体会。

    家，一个让人有错综复杂情感的地方，与人、事、物密切相关，有一些记忆，它无关乎好与坏，却值得怀念，因为它见证过你的成长，成为你永远绕不开的话题；我想总有那么一天，当我再次回到家乡，却发现物“非”人亦“非”，家,渐渐成为残留在脑海里模糊的印记……


  

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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