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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怀化石油 唐旭
决绝地留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落寞而哽咽的声音却在我脑海徘徊不去，离别是最不愿诉说的伤。
在外公家小住了十天，一句离别却一直拖到了最后才说，是不愿也是不敢。不敢看到他落寞的背影，不敢看到他被病痛折磨的心。
外公今年 80 了，从外婆去世后，他便一个人独守在这栋大房子里，无论子女怎么劝说始终不愿和他们同住。以前的我很不理解，觉得他是个固执的老头。后来，我开始看明白那颗苍老的心。就像爸爸时常挂在嘴边的“父母在子女那里是得不到多少好处的”，孩子永远不怕麻烦父母，而父母总怕拖累了孩子。外公之所以不和子女同住，只是不愿去拖累他们，迟暮之年的他，行动迟缓，生活节奏也特别慢，晚上睡不着，白天又因为病痛总要睡觉，和大家的生活规律大相径庭。他不想去给子女增添不必要的困扰，他总说各人有各人的事要做。就是这样一位老人，为了不给孩子增添不必要的困扰，独守着这个偌大的家和自己的孤独做伴。
一场欢乐过后，落寞便被无限放大。外公有六个子女，却没有一个子女在身边，三个儿子两个住在市区，一个远在广州，三个女儿，也都不在身边。索性子女都很孝顺，逢年过节都会回来一聚，几辆小车卷起尘土带着欢笑而来，然而，一顿午饭过后，大家收拾干净碗筷，几辆轿车又呜呼一声，留下一缕汽车尾气和老人无奈的叹息。如果不是手中的钱甚至找不到他们来过的痕迹，老人身后又是无尽的孤独。
最近赶上中元节，开始祭祖，其他人家一般只是在农历 7 月 12 号做一桌好菜，而外公却十分客气的祭上十来天，不是其他，只是对死去的亲人的怀念，每天祭祖的时候，外公总是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有时候还会对着灵牌叨嗑几句，被病痛折磨着的他总是轻轻地说：“老婆子，怎么不带我走算了，留着我一个人，自己去享福，早点带我走吧！”每当听到这低沉而又伤感的话，心中无尽心酸，却连安慰都不知如何说出口。就如看着他每天被病痛折磨着，却无能为力。
不知不觉想到外婆刚去世的那个暑假，外公总是整宿整宿得难以入眠，每天坐在床上吸烟，夜半十分总是坐在灵牌前面诉说哀叹，落寞的背影让人心疼。
早上一大早还没起床，就听大舅说要走了，外公匆匆地送走他们，吃饭的时候，我终于将憋了几天的话说出了口，我也要走了，外公手里拿着包子愣了愣，接着表妹也说她也要走了，快开学了。外公低声说：“都要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你们都有事，也不能留你们。”
送我出来的时候，第一次听到外公哽咽的声音，曾经严厉的外公，高大而坚强的外公，却在这小小的离别面前哭了，我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加快脚步离开。
儿孙满堂的迟暮老人，谁能理解他的孤独，谁又能抹去他心中的落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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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0 08:27: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