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焦】劳动者的精神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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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09 asan 当代工人杂志
  我们对物质生活的关注度远超过精神生活。但遗憾的是，人的痛苦往往都来自精神的溃败。

作者/赵新月
编辑/a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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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维权的扩展与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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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我们对物质生活的关注度远超过精神生活。
但遗憾的是，人的痛苦往往都来自精神的溃败。
身在职场，我们乐于探讨薪资高低、工作时间长短、职位晋升、工作量大小……很少听到有人说：“这是一份让我感到幸福的工作。”
这似乎表明，我们并不对工作有太多奢求，幸福与否关键在于工作之外的时光。但可惜这是一厢情愿，事实是，很多工作不仅没有给我们带来幸福感，反而在悄悄地侵蚀我们的心理健康——调查显示，北上广深四大城市的打工族中，六成以上的人因为工作压力而导致“心理亚健康”，已经查明患有心理疾病的占比竟然高达18.7%。
职场心理疾病！我们习惯了从新闻报道里看某某明星得了抑郁症，甚至因此自杀。我们觉得那是明星的事。殊不知，就在我们身边，有的同事正默默承受着心理疾病的煎熬，迫于生计他们只能隐瞒，在黑暗里独自一人舔舐心灵的伤口，走到阳光下又与你笑脸相对……



更糟的情况是，我们有时会忽略自己。
心理疾病的出现悄无声息，有时我们觉得压力太大、经常失眠健忘、烦躁不安、无意识地做同一件事，你不以为意，其实已经种下了心理疾病的种子。
偏偏，我们只关注物质，这些年来给自身心灵最大的维护，只是闲时上上网看几篇“心灵鸡汤”的小文。
鸡汤什么都不能解决。在职场中，维护我们的心灵，需要的是人性化的用工环境，需要的是专业的心理辅导，需要的是我们自身对职场心理疾病的觉醒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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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维权“三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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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个魅惑的概念“三点式”，细说“工会几何学”。全世界都知道，“三点”决定一个平面。工会维权，也要知道：“三点”决定一个职工的权益平面。
这三点是：第一，政治权益；第二，物质权益；第三，精神权益。“三点”俱全，才是全面维权。一部工会维权史，就是从“零点”“一点”“两点”到“三点”维权的升级。
具体到我国，工会维权演进路线大致如下：
“零点”维权阶段，就是夏衍笔下包身工所处的民国阶段。
一唱雄鸡天下白后，我们的工会虽然开始尝试“三点”维权，但实际上却偏重于“一点式”，那就是政治权益。当然，这“一点式”极其重要，我们做得也非常好，职工都是主人翁，民主参与、民主管理、民主决策热情高涨、制度健全。但职工扬眉吐气的同时，工资是低的、腰包是瘪的。也就是物质权益相对“短板”，这当然有客观原因。
东方风来满眼春之后，我们的工会虽然在继续探索“三点式”维权，但实际上却又偏重于“一点式”，那就是物质权益。我们做得也非常好，职工收入高了、腰包鼓了。但民主参与、民主管理因为企业改制遇到了新问题，从员工内心讲，感觉主人翁地位在下降。换句话说，“职工”被“员工”置换，“主人翁”被“打工仔”置换，政治权益的“一点式”被物质权益的“一点式”置换。

进入21世纪，特别是中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之后，由于工会和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工会维权进入“两点式”，政治权益与物质权益并重，这两点决定的一条维权直线，成为工会维权工作的亮点，可圈可点。但是，精神权益，我说的不是文化技术培训方面的精神权益，而是职工的心理健康，因为后工业时代的降临和竞争的加剧而出现不适，甚至有的非常严重。紧张，烦躁，郁闷，精神崩溃，直至自杀，成为一些职工面临的隐忧。
这时，EAP进入中国工会的视域。辽宁是国内较早引入EAP的省份，工会切身力行。这标志着工会维权“三点式”时代的来临。
一方面，我为辽宁等地的做法欢呼，为它们的维权前景瞻望。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在引进的同时，还应该超越EAP。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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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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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员工，特别是社会主义大国员工，应该有什么样的政治权益、物质权益和精神权益？这是工会要思考的。
我们可以借马克思、韦伯、涂尔干三位社会学家的“精神分析”来思考。马克思认为精神压抑是社会分工的必然结果，解决之路不在精神领域本身，而在政治领域。而我们有过政治权益“一点式”维权的辉煌。
韦伯把工业社会的主宰者划为三种：政治权益握有者、经济权益握有者、精神文化权益握有者。这“三点”决定了工业社会的平面，而我们，有过“劳工神圣”的理念，有着“丰衣足食”的现在，虽然在关注职工心理健康方面有所欠缺，但这是前进中的新问题，照样会迎刃而解，我非常看好工会的优势。
涂尔干专门分析自杀，认为高强度的社会整合是防止悲剧的根本出路。整合是什么？是思想观念以及行为的一致，人与职业团体相互塑造并共同应对成长中的烦恼。而我们有整合的共同梦想即中国梦，我们有整合的共同价值观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当然，三位社会学家中最发人深省的还是马克思。因为他讲过这样一句话，把人所拥有的都还给人。



工人作为人，本身就拥有精神自由、心理健康、生活愉悦的权利和创造的能力，但是这种权利和能力被社会被企业挤压得变了形，一如卡夫卡《变形记》里的甲虫。工会不仅需要借助EAP把甲虫变回人，更需要超越EAP，把社会主义大国的政治优势、物质优势、精神优势变成每一个职工的政治优势、物质优势和精神优势。
职工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不断拓展，不断升级。
工会的维权，也要不断拓展，不断升级。
工会维权，不应只是一个点，不应只是一条线，而应该是一个平面，如此世界才能是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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