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桂花还守着当年的下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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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桂花还守着当年的下弦月
作者： 辛夷 2017年04月05日


我的身体还会保持对往事的忠诚
桂树也还在那个路口，守着当年的下弦月
我们沿着鹅卵石小径徐行的那个黄昏
风声一直把歌里的故事向大地敞开
那时，湖里的枯荷默然，与它背后的山
一起用近乎禅定的姿态，把我们安静地
放在藤椅上。周围的寂静如此美好
酢浆草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开出黄花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休憩区的桌台
你讲一本小说里纯净如水的爱情
我们的手又紧紧攥在了一起
仿佛书里的人生是我们所经历的
你看我，又看了一眼湖水，不语
我望着你，双眸更像两个深沉的湖泊
又把目光转向远处的小山。风一直在吹
黑暗中，有花瓣轻轻落地
一些事的结局被提前带到尘埃里。
点评
月亮与桂树至少已经有数千年相互缠绵的历史了。作为一个经典传说，其中弥漫着极为浓烈的爱情与悲凉的气息。如此，它就如同一种集体无意识对当代诗人的写作既提供一定的启迪又发出了暗礁式的挑战。本诗的作者以古典的情怀书写着当代的“理智与情感”。往事已逝，但记忆长存，像每年开放的桂花一样，坚守一份纪念、一个诺言，同时又为现实的残酷和无奈借“枯荷”而默然。诗的中间部分既是陈述，又是一种“兴”的手段，“寂静如此美好”、“酢浆草开出黄花”，渲染了美好、安谧的氛围，让微妙的情愫在淡淡的忧伤中不露痕迹地披露出来。“我的手指轻轻敲击休憩区的桌台/你讲一本小说里纯净如水的爱情”，这个细节凸显了双方竭力掩饰的内心波动，又恰到好处地传达了人生如书、书亦人生的哲理。整首诗基本符合了“哀而不伤”的尺度，在暗示中让日常性完成了向诗意的转换。

特邀点评：汪剑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