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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你
2017年03月20日23:29 来源:中国作家网 王随新
丈夫一年前去世了,对于那个放在床头的,那个属于他的箱子,我始终没有动过。
今天,女儿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在漫长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第一次扶她走下了病床。看着她走在我的身边,我们互相搀扶着绕过医院长长的,那好像永远散发着永恒生命力的绿化带之时,我觉得我好像被重新注入了关于生的信念。
“妈!”她在那边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叫了一句,声音之中满着清脆。
“怎么了!晓语。”我在那边收拾着眼前的一些营养品,那是父母刚刚为晓语带来,而他们不知道她还不能进食,或许只是因为对她持有一种不知所措的爱吧!在她的病情还没有完全控制住,甚至还有可能恶化的那段时间里,情绪虽然比较低落,但对于她的每一次带有点呼唤的叫声,我都会强打起精神,假装认真地听着。
“我想……”她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我,之后漠然地低垂下去了。
“怎么了?”我转过身子,轻声问着她,继续着我在手边的活。
“我想下去走走!就走一会。”她用一种哀求的声音对着我说着,如小时撒娇希求我注意的样子,可是又觉得有点不同,但是,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那样的声音依旧,依旧给予我,一种类似自豪的感觉。
“什么!”我一失手,将手中没有拿好的水果皮洒落了一地。
“我说我想走走。”她的语气之中带有点坚强,有点微微怨恨的味道。
“不行!绝对不行。”我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着,看着她被一直以来的治疗折磨地不堪的样子,突然觉得我的孩子似乎又变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般,需要我的呵护,可是我一直忙来忙去,竟没有看过她,哪怕是一眼。
“为什么?”她对着我转过去的身影抱怨着。
“不准就是不准,有什么为什么?”我口雌强硬地说着,出口之后便觉得有点后悔,因为在以前,自己说着那样的话,丈夫总会充当一个调节人,将那种不适意的气氛重新拉到一个家庭所应有的那种温馨之中,笑嘻嘻的对着女儿说道:“没事的,我的乖晓语。”然后对着我说着类似于责备的话语,什么什么别对一个孩子那样说话,不好,不利于她的成长之类的话语来抚慰在都市沉重的生活下三个人的心伤。
“我觉得我可以,真的。”她停顿了一会,举起手中的书,之后将它又重重地放了下来,又在那里满是坚韧地说着。
“医生说绝对不可以。”我将那些东西丢到了垃圾桶里,转身,将那些换下来的吊瓶挪到了桌子的另一边,了无心思地擦着桌子。
“我可以的。”她微微哭泣着,用那个蓝色条纹的衣服抹着脸庞的泪滴。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地崩塌了。
1995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年,距今15年,我和丈夫第一次看她走动。我俩第一次共同见证了我们女儿第一次走路的样子,他站在旁边,合着双手,而那时的我不知为何总是表现的很平静,很平静。现在想来似乎是他给了我那个世界的一种幼稚的自持。因为在他离开我们一年之后的那一刻,我又一次看着女儿如小时候一样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可是那迈出去的每一步都似乎让我心痛地无以复加,除过那些应有的担心。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朋友曾燕对着我说。
“是呀!”我推了推眼前的一杯咖啡。
“你没发烧吧!”她惊异地看着我平静的脸。
“没有!”我依然延续着上面的表情。或许是我有点厌恶自己眼前这个唯一一位好朋友,看不惯她对于一个男人,对于婚姻的那种童话般的理智所致。
“可没有见你俩怎么发展呀!我怎么不认识他呀!”她在那里咕哝了起来。
“我给你介绍一下,某某某人,我觉得他爱我,所以……”我止住了话语,似乎觉得那样对她描述一个人的爱情世界有点不合适,因为我觉得很多事情都不是那样的单纯,总会有许许多多人为所不能思考到的东西。
“就这些?”她继续用一种惊异的眼神丝丝扣住我,不让我有任何辩解的机会。
“哦!”我看了看别处,看见一个女招待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男人在那里捉摸着食谱,满脸的不耐烦。
“哦,哦什么呀!”她隔着那张窄窄的桌子,将手搭到我的胳膊上,使劲地摇了摇,大概是想让我清醒清醒。
“就是同意的意思呀!”我有点生气地说道。
“你忘记孙云了!不过这样是最好的了。”她带点惋惜地说着,将眼前的一杯咖啡推到了桌子的右上角,弄的和碟子擦出了一点不和谐的响声。
“他说我想当尼姑。”我喝了一口咖啡,“你说我该和他怎么办?”
“什么?一个男人竟然对着自己的女人说这样的一种话。”她大声的嚷起来了,似乎是没听清楚,似乎是为我而打抱不平,可是眼中还是露出了一种不自然。
而我,对于这种论断一概反感,所以未曾搭话,而那个女招侍听到声响便应声来到了身边,拿着一支笔,似乎要索求般记录些什么,朋友突然之间变得客气了,对着她说了几句应承的话语,随后她便惺惺地离开了。
“你说他怎么办?”我漠然地看着那个离开女孩的身影,淡淡地试着划开嘴边感觉有点僵硬的空气。
“那~”她欲说又止。
“我不想一直就那样就那样……”我看着眼前突然涌上来的旧时光,对着她说着,那似乎是一种不能再模糊的描述了。
“什么样?”她将语起沉了下来,轻声地问着我。
“不想一直那样活下去。”我将声线变的明朗起来。
“你呀!”她似乎在轻声地责备着,期间充满着一个人可以给另一个人所赠予的温暖世界。而那样一种温暖我自觉我摔脱不了它,所以,我们的友谊一直维持着,那怕她说她曾经和那个男人睡过觉,之后又果断将他踢掉,就是因为他没有为自己买上那件自己喜欢的外套也罢,事实是她真的那样做了,而我,没有为自己的价值观做出选择,我们还是唯一的朋友,至少对于那时我的世界而言。
“而他想一直那样那样,一直不变,不变。”
“不了解,别看我们一直在一起玩,但是他我真的不了解,只是感觉长的比较不错。而且他家里面听说还是很有钱的。”她似乎有点补充的说道。
“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我说道,继续看着那个女招待在前台的桌子上忙碌地用笔画着什么,玻璃般震碎的感觉瞬间侵袭着我的全身。
“嗯!”不知她又说了一句什么,我只是胡乱嗯了一下。
“不过你知道吗?”她看着我的脸,将语气变了变说道。
“什么?”
“他死了,死于一次旅行之中。”
“谁!”我转了过来。
“孙云。”她将头低了下去,看着外面雨意迷蒙的天空。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模糊的晚秋之际,那个模糊的相遇,我和他是在一次旅行之中相识的。
“我非常不喜欢旅行,非常非常的不想。”孙云气喘吁吁的拖着眼前的一个大背囊,看着景区下一片白森森的石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还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认识还不到半小时的人。
他身穿一件浅灰色的运动衣和鞋子,清瘦的脸中显得出一种沉稳的印象,或许他已经告别了青春。
“不知道,像是被一股自然的力量推了出来,就如你站在潮岸边,被潮不知不觉打湿了一般,你懂得吧!”
“似乎,只是似乎。”我背对着他说着,转眼看着一个旅游告示牌,一个暗红色的牌子,看着它的上面用中文,日文,韩文写的些什么景点的介绍。
“那你~”我将浮到嘴角的话又咽下去了,又一次将脸正对着他,当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问什么吗?”他转过了头。
“没有。”我将下垂的头发用手往上束了束,藉此将那种眼神的对视从那种尴尬中抽离了出来。
“哦,要问问你在哪呢?干嘛的。”我在随后补充道。
“学生,广东大学。”他淡淡地说道。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也惊了,那时我也是广东大学的大二学生,学的是信息管理。只是没有怎么用心过,那时的自己不知怎么了,变得越来越固执,越来越不可控制,看着眼前纷乱的世界,看着我所熟悉的世界突然之间被一种陌生的力量所完全侵占,那些所谓的质朴情结似乎被扼杀了,突然之间变成了人们所嘲讽的对象。新生事物的突然崛起,网络的网结将我和那个世界所深深隔开,我突然之间对一切似乎失去了兴趣,变成了一个孤独的点缀。
“我也是呀!”我看着他疲惫的两颊。似乎能看到他那舒缓搏动的心脏,那里的血液在静静地,渐渐地被运送到了全身各处。
“是吗!”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之后他将头猛的一低,将放在地上的背包用力拾起,像是丢落什么的一般将它们沉沉放在了自己的肩上,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一步,转过看似沉重的身子来对着我问了一句:“要不,一起走吧!也 好有个照应。”他有意识的顿了顿语气。
“好呀!”我似乎有点欣喜地说道。
我跟着他,在一个休息点稍微停顿了一下,等待晚上爬主要的山脉,将近六个小时的全程,我们从出发点一直慢悠悠的走着,凌晨3点的时候到达了东峰,据说在那里可以看到不一样的日出。可是在登上峰顶的时候,天气好像变了一般,大风呼呼的一直不止,我们只有从那里沿原路返回了一段距离,在一条可以到达其余三座山峰的平路上待了下来,在那里,只剩下了那种风的嘶鸣在空旷的山谷之中来回扯动着,虽然没有那种刺骨的侵袭,可是还是显得有点冷,而我那时只是拿着一件户外登山用的冲锋衣,把它从背包里面拿出来,穿上。依然觉得杯水车薪,那寒意无情的击打着我全身各处,我似乎在颤抖着。
“冷吧!”他从我俩站立的地方凑近了过来,对着我大声的说着,极力在对抗着外界的声线干扰。
“嗯!”我默默地点着头,嘴里发出了很小的应答声。
他将身子靠了过来,对着我的耳朵说道:“走吧!那边有个大石头,或许在那里会比较暖和一点。”依然像是对着一个耳朵有问题的人说着话,随手指着道路左侧的一个大石头。
我跟着他,在十多米开外的一个地方找到了它,在路基下面,正好形成了一个足够三四个人待下的一个漩涡状空间。
“就这儿吧!”他将声音放小了一点,外界的呼呼声似乎也停了下来,亦或是那种介质在那一刻悄然消失了一般。
不知为何,我对眼前的这个人有了一点关于性的幻想,或许是我对一种冰冷的面孔有一种特别的感触,当然那样的寒冷不容许我想的太远,可是,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想要达到某种目的似地达到了我的目的,或许是那一刻,或许是我们一起回到学校的时候,我不知道作何解释。
我俩靠的很近,在那种情况下。当然,没有人逼着我那样逐渐的靠近,只是在寒冷的条件反射下。
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应该是靠着他的身体的。
他使劲地摇着我,哎哎!日出!看日出了!他大声的喊叫着。我睡眼惺忪地睁着眼,依旧感觉到身体彻骨的冰凉,强撑着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带上淡粉色的帽子,揉了揉眼睛,指了指前方,示意他,我们可以走了。
在顶峰,鲜红色的太阳渐渐地浸出在了那些云海的微波之中,如一个刚刚洗浴过的初生婴孩一般,浑身透着迷人的光晕,温润的光线透过湿乎乎的空气轻声飘摇了过来,人群的涌动似乎变得更剧烈了,我在看那个名扬天下的日出之时,转过头来,稍稍瞄了他一眼,只见他像是失魂了一般,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盯着那个缓慢移动的太阳,我似乎被他的某种力量所折服,也不觉将眼睛对准了他在凝神注视的那里,似乎在寻找着他所寻找的。
历时十五分钟,当那些云海如春般落去,太阳已如我们平常所见,所感,在那里一成不变,在照耀着旧时以至于未来的浅淡时光。我们离开了人群,走到了另一座山峰之上,坐了缆车,直接下到了汽车站,在那里,转了一程车,不约而同,买了晚上的火车。
“今天看的那么认真。”我看着他所看着的窗外。
我感觉周边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火车里面依旧是一片潮热的气息,准备买一张卧铺,可是当时正值十一,火车票早已经被一抢而空,只有买一张坐票的选择了。
“没啊!”他继续看着窗外,看着火车渐渐驶离那个地方,看着窗外西安城的古城墙,看着窗外如浓云般偶然飘过的那些还未褪尽的夏的深绿。
“哦!”我看到他不爱搭理我的样子就再也没有问他,只是默默的等待着23个小时如何在时间中一点点的消逝,如露水一般,心中满是一种莹润的感触。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钟,他又一次轻轻的摇醒我,对着我微微一笑,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当我抬起头看的时候,发现我又枕在他的臂膀之上了,我难为情的向左一靠,他轻轻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过了很久才回来,那是我迷迷糊糊睡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转眼之间,他又站在那里,又是对着我微微一笑,我模糊的给他让了让位置,之后便是他摇醒了我,到站了,到站了。
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一直在联系,也介乎一种在交往之间的联系。
直到那一次,我和他睡在床上,在谈话的某一刻,我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是什么我忘了,只是他对着我在我们的关系彻底破裂以前说的,我只能以一种小说般的方式来呈现了,或许,他就是小说中的人吧。
“玲!”他对着我的耳边温和的说着。搂着我。
“嗯!”我有意无意地答着他。
“你知道我的眼中世界是怎么样的吗?”他似乎有点伤感地说道。
“怎么样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比方说我们俩做爱,在我的眼中是怎样的?”
“嗯!”
“我看着你赤裸地,静静地,充满忧伤地躺在那里,犹如一只被雨打落的蝴蝶一般,触角般纤细的双腿在微微地颤抖着,我轻轻拥吻着你,感觉到了当我触及之时,你世界的那种微妙变化,我会觉得我的双脚似乎踏进了一片寒流的孤寂世界,那里只有悉悉索索的小草,耷拉着脑袋,面对着一切,我在里面苦苦的寻求着,寻求着,在某一刻,你出现了,你告诉我,你 一直生活在其中,这个世界中只有你,你一直在静静等待着我,等待着我来消融你的世界。”
“在我拥抱你魂灵的那一刻,现实中的你抱着我哭了起来,就在那一刻,仅仅就在那一刻,你哭了,你哭了……”
我默然着,穿上了衣服,在那个出租屋内坐到了天亮,他坐在旁边一直在安慰着我。
1993年10月3日,西安日报,有一名游客不知什么原因坠入到东峰底下,有目击者称看到其好像是失足滑落,有人说是有意跳落。
那是我和他分开的第二年。
“那个信息你没看吗?那一年的西安日报。”她在那里无心的盯着眼前喝剩的半杯咖啡。
“看了,只是没有想到。”我透过浓墨般侵染过的玻璃,看着依然泪意满布的天空。
“哦,那个就是他,确确实实是他。”她摇了摇,看着那些类似红色的液体在敲打着杯壁。
“已经过去三年了……”她接着说道,只是又止住了。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在我失落地走出去的时候,她在后面结了帐,跟在我的后面,穿过那个斑斓的人行道,走在了相对平静的步行道上,她继续问着我:“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是呀!”我故意将语气中的伤悲压抑了一下,努力地使气氛不那么低沉。而这一次,我真正的告别了我的这位朋友,至此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如今也是,她或许也有了自己的女儿,或许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对待着这个世界,可是,我觉得,世界依然有某种不可变动的底线,那就像是地球的最低点,那里不可能成为风景,成为人们用来插着表示征服旗帜的地点。
她问的,我,也认真的考虑过,不过,那时的我觉得,他就是我应该嫁的那个人,因为如果我想去旅行,他会说,好吧!
“我们去吧!如果你要去的话。”丈夫总会这样说。
他拥抱着我,看见我失落的坐在沙发上,看见着我的世界之中偶尔泛来的失落。
丈夫一年前自杀的,我至今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时,女儿的病才刚刚发现,为了对付沉重的医疗费用,我俩东奔西走,终于凑齐了,第二天准备手术,可是那时的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或许是想要的太多,抱怨的太多。
下班之后,我在医院探视完女儿,回到了家,在那里,在我们共同苦心经营的家里,是我和丈夫的最后一次对话,或者说是我对他说的,因为他根本就没说任何话,只是在那里沉静地听着我在那里肆意地抱怨着眼前的一切。
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嘴里吸着烟,眼睛定定的盯着那些明明灭灭的火点发呆。
“女儿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吸烟!”我重重地摔出了这句话。
他依旧在那里保持沉默,只是稍稍弯下身子,将那支烟熄灭在眼前的烟灰缸之中。
我走近他的身旁,将那些医疗单和诊断资料什么的一股脑摔在了他的眼前。他快速的拾起那些东西,生怕还未熄灭的烟头会将它损毁,之后将它紧紧的收束在怀里。
我,似乎第一次见他这样,见他从一个开朗乐观的人变的如那一刻的小心,似乎是冥冥世间中的某些东西触碰到了他那柔软的内心深处,可是我依然对他不依不饶。
他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沉沉地低下头,蜷缩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胃部,将眼前的烟灰缸往前挪了挪,一直保持沉默。
我坐在对面,捂着脸在低声啜泣着,并未理会在对面的丈夫,当我的哭声越来越大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脸庞上有些湿润的液体在滴落,是丈夫,他在我的对面站着,我站了起来,那一刻,我觉得那是我们结婚十四年以来相距最近的一次。他想要吻我,而我将他一把推开,将那十四年以来我认为受到的所有委屈都集中到了那两只手掌之上,将他重重的推落到了沙发上,他被重重的推落到了沙发上。
今天,女儿终于在经过一年的治疗之下下床行走了。
“或许有可能。关于胃癌,这或许是个奇迹。”我急冲冲的跑去询问主治医师的时候,她看着眼前的片图说着。
我一直觉得,那是千里之外的丈夫在保佑着我们。
对于那个箱子,我似乎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是我们俩的当初,我们三个的当初,今天,在我推开门的时候,我想和在我身边的女儿重温我们的曾经。在我打开那个松松的纽扣的时候,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清香铺面而来,我看到了我们一叠叠的照片,我不想保留,但他一直会偷偷保留的那些照片,在他的正中间,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丈夫颤微微的笔迹在那里写着什么,我慢慢地将它打开……
那是我所看到的另一个永恒的爱,我没有将它给在身边的女儿看,只是拥抱着她一直到了远处的阴翳渐渐脱落了一切,直到天色渐渐亮起来,女儿在我的怀中熟睡着,眼角有几滴泪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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