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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每日好诗
太史公祠墓
作者: 汪剑钊 2016年12月12日
漩涡形的磨盘石,咿呀复诵
无韵的离骚,坑洼的古道
犹如坎坷起伏的典籍。拾级而上,
登顶,迷雾挡住目光的归宿;
蒙古包的墓茔依崖而立,缠绕
八卦图的锦缎,抻开苍柏的遒劲。
一个名字奠定一座城池的底基,
绝不是数学的逆向运算,
更非夸大其词的谎言,而是
诗的风骨和历史的铁马金戈。
野槐花开遍山坡,写《列传》的人
早已化作《本纪》,怀抱哽咽的水声。
苦难的结石酝酿成不屈的铜铃铛,
采灵芝的皇帝最终渴死在权力的黄河,
遭阉割的太史却繁殖了文字的子嗣。
哑嗓子吼出西北的苦谣曲:
黄河的水干了,
老旧的河床遂托起新的地平线。
2016.5.1
点评
古诗中墓前凭吊类诗很多,和咏怀诗最能构成镜里镜外宽泛的有趣相涉。新诗中类似写作也不少,我印象最深的是戴望舒的《萧红墓畔口占》和萧开愚的《每天下午五点的墓园》。我们文化中好像有个潜规则:诗家不在前辈墓前打发点时间,消磨些情绪,仿佛就接不上那口千古幽幽气,是不配称诗人的。这首诗结构经典而清晰:前两节生动细腻地描绘出墓之所在所是,接下三节自然过渡到由墓中人引发的对历史和现实的荒诞思考:在权力的黄河边渴死的采灵芝的皇帝,繁殖了文字的子嗣却是遭阉割的太史,借此表达了诗人对死者应有的尊敬和评价。诗至此达到理性的高潮,看似应该戛然而止,可诗人笔锋一转,把目光从蒙古包的坟茔向四周荡开去,投向了黄河,指向了地平线。巧妙的是,诗人不是简单而自然地借助于视觉的游移,而是用哑嗓子吼出一曲西北苦谣,把视觉强烈地扭转为声响,有了“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的艺术效果。先是各种光电把这首诗立体化后,突然在结尾处奏出强音:世界不是嘘的一声,而是嘭的一下。墓地既是生命的终点,更是人生的出发点,因为有了“新的地平线”,死者变成了使者。
特邀点评:蒋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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