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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林梢之七
2017年02月16日09:09 来源:中国作家网 真迩
强哥一个人闷在房里盘算,他知道,月娘决定了的事谁反对都无用,可是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才把宝珍弄到身边来,不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再说以前性子烈的姑娘不接客,月娘都允许自己先下手调教,这次居然不让,死月娘,死肥婆,自己没了姿色,还要我守你一个啊?我强哥要不是看你这还能捞点,我早就……哼!强哥在屋里踱了两圈。要不,算了?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宝珍的小俏模样,心痒痒的。不行,今天一定想法子弄到手!
强哥从房里出来,在楼下找了个不起眼角落蹲着,观察月娘的举动。现在是早上,客人不多,姑娘们起得晚,大多在一起懒懒说笑,月娘忙着调教几个小丫头。宝珍的房门紧闭着,估计人在里面呢,强哥想了的,就算月娘知道自己先斩后奏,大不了骂几句,克扣几个钱,还能怎样?
打定主意后,强哥慢慢向二楼磨去。宝珍正托腮流泪,一身玉蓝色的丝绸衣裙将略显丰腴的身体包裹得突兀有致,衣服右肩探出一支红梅。花瓣点点洒落,直至衣襟,鲜红如心泪。看见强哥进来,宝珍本能地把身子往后缩,谨觉地望着他。强哥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咧开嘴,呵呵地笑着,一脸的褶子似射线,以嘴角和眼角为点发散开去,熏黄的大板牙写满贪婪。
“宝珍啊!别怕!有强哥呢!在咱们燕春楼没有我办不成的事,谁要敢欺负你,找我强哥!我罩着你!”边说,强哥的爪子朝宝珍的胸前伸去。宝珍想也不想,就是一口咬去,随即狠命一跺脚,一抬手抓起一茶杯朝强哥头上打去。强哥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角,一点防备都没有,眨眼功夫手腕处已盖上了深深的牙印,额头处长出了一“犄角”。他抽出手单脚跳到门口,瞪着宝珍,压低嗓子丢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蹄子!”
“来啊!看我怎么扒了你的皮!”望着强哥的背影,宝珍下了狠心:今天谁来她都接!就是不愿意跟这个禽兽不如的人!衣上的梅花也随着胸口的起伏荡漾开去。
强哥溜下楼时,下面,他把那颗乱跳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了。只是手腕上的牙印一时半会是消不了了,该怎么糊弄月娘呢?正想着呢,门口蹦进来一年轻的小伙子,十八九岁的光景,一身学生装,一缕头发调皮地从额上滑下来。
“小老弟,走错门了吧?”强哥起身招呼道。
“怎么会?今天我要这里最贵的姑娘!”小伙子故作镇静地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他毫不客气地拎起茶壶,仰起脖子,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个饱。
强哥认识他,他是萧家大少爷,喜欢在街上闲逛,今儿捉弄这个,明儿逗逗那个,大的动静他也没有,燕春楼这种地方他从没沾过,纯粹是那种调皮可爱的类型。萧家在这城里是大户,萧家老爷又正经古板,在户房分管教育。强哥不想日后生事就急着把萧家大少爷打发走。
月娘不这么想,她今天就想把宝珍给破了身,如今来了个英俊的小伙子,看样子家境也不错,自己既可以赚一笔,估计宝珍也会喜欢。太好了!看来宝珍这丫头有运气啊!想到这些,月娘连忙凑上去:“哟,渴坏了呢!这小模样长得可是招人疼哦!”
“别说这些没用的,快,把最贵的最好的姑娘找来,钱自然不会少你。”边说,边往门外瞅。
看他急了,月娘也不绕弯子了,朝二楼宝珍房间努努嘴:“翠—香—阁,姑娘可是没……开苞的啊!”
后面几个字,估计是白说了,萧家大少爷已经几步跳进了房。
强哥立马把月娘拉一边,小声埋怨道:“你想钱想疯了?什么客你都接,你知道他是谁家公子吗?”
“怎么了?”
“他,萧家大少爷啊!萧老爷是出名的正经人,他儿子进咱们燕春楼,他不气?”
“管他的,人都进房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是他自己来的,咱们又没拉他,说不定,宝珍那丫头有办法对付他呢!”月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咦?你的手腕上怎么回事?”月娘指着牙印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事,昨儿在烟馆遇到一瘾上来了的,难受咬了一口。”
“真的?你有那好?不找人算帐?”
“跟一个疯子,算什么账?好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楼上吧!”强哥赶快转移话题。
楼上可没像他们想像的那般。萧家大少爷推开门 就认出了宝珍。“怎么是西施妹妹?难怪你家药铺换招牌了呢!妹妹怎么到这里来了?”
宝珍自然也是认识萧家大少爷的,以前常来药铺,像个鼻涕虫似的跟着,嘴里吧唧吧唧话特多:“西施妹妹,我是萧奕。”“妹妹好漂亮,笑的时候最好看!”“妹妹我天天来看看你啊!”……
对萧奕,宝珍恨不起来,他的眼睛里写满纯真,顽皮得有趣,有时变个小戏法逗逗你,有时来个恶作剧吓唬你,有他的时光,药铺里总是笑声不断。
宝珍见了萧奕也吃了一惊,拉萧奕坐下,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先别说我,说你干嘛上这来?你不好好念书,不怕你爹生气打你?”
“妹妹不知道,那些书读得没意思,整天之啊乎的。”
“你今天又惹哪家了?”
“还是妹妹了解我。”萧奕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在张家的茶幌子上加了一笔,他家放狗咬我呢,我就躲这来了。”
“‘茶’变‘荼’?真有你的!那人家肯定气啦!你躲这也不是个事啊!待会还要给老鸨子钱呢!”
“钱我有,妹妹别为我担心。说说你吧,你这么好的姑娘干嘛来这儿?”
宝珍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萧奕听得坐不住了,起身要找强哥算账。宝珍拦着他说:“我现在需要赚钱给娘,以后有机会还要把妹妹找回来。所以我得接客。本来,我不管今天谁来,我都接,可是你,还是走吧!”
“往哪走,你没听见狗在叫么?你想我被狗咬死啊?”
可不是吗?燕春楼门口蹲着一只半人高的狗,茶馆张家大狼狗。平日拴在后院里,不常出来,出来也是被张家拿链子拴着。这狗也怪,他本是追着萧奕过来的,但一看见强哥,就咕噜两声就退到街对面的歪脖子树下去了,两眼死死盯着燕春楼,偶尔叫几声,好像在对萧奕说:“我在这没走呢!”
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萧奕哪是个关得住的人啊!他开始满屋子找乐子。他们本来就熟,不一会儿两人就玩开了,笑声一阵阵。直笑得月娘和强哥心里发毛,这是什么情况啊?月娘借送酒菜的机会进去探了探,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也不知月娘往酒里搁了什么,两杯下去,两个人脸都绯红,眼里冒火,浑身燥热,昏昏沉沉地都倒在床上了。醒来时,已经是月上林梢了,萧奕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地躺着,满脸羞愧:“对不起,妹妹,我没想……”
“是我对不起你。”宝珍满脸羞红,“你以后别来了!好好念书,做个有出息的人!走吧!”
楼下的月娘可没这么好说话,狮子大开口加要开苞费。并扬言要是拿不出来,就找萧老爷要去。萧奕掏空所有口袋,答应过几天再送钱来,月娘才放他走。
强哥要月娘算了。月娘不耐烦了:“他送钱来,我就接着,不来,我就不要了!行了吧?”
萧奕还真是死心眼,隔了两日真的送钱来。但宝珍不再见他了。只是这钱惹出了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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