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林梢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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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林梢之九
2017年02月16日22:50 来源：中国作家网 真迩
宝珍来了不久，燕春楼又来了一位姑娘，她叫竹心。淡眉清目，素衣素裙，很少听她出声，安静得出奇。月娘对她一反常态，说话轻言轻语，谨小慎微。竹心每天躲在房间里弹琴画画，很少与人说话，仿佛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外面的喧闹与她完全不相干。其他的姑娘在背后议论她，猜测她的来头，但没人知道，问月娘，月娘也不说。大家觉得很奇怪，这么个冷美人，怎么能放在燕春楼呢？不过她的活其他人也干不了，对其他姑娘不构成威胁，日子久了，竹心成了姑娘们眼中可有可无之人。
只有青青例外，她对竹心有着强烈地好奇心，总有事没事地往竹心房里跑，想套出点什么，可是人家竹心嘴紧着呢，软硬不吃，不卑不亢。除了知道竹心和月娘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外，再没别的了。青青决定从外围入手，她给了小丫头仙儿一些钱，让她去打听。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仙儿就来汇报了。
“青青姐，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仙儿一进门，就神秘地说。
“说吧，别卖关子了。”青青笑着往仙儿嘴里塞了块芝麻糕。
“姐，我昨天晚上，在月娘的房门外听到强哥和月娘的谈话声。我凑过去听到强哥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花钱帮竹心葬了父母，还把竹心弄来，可人家不领情啊，脸跟刷了浆糊似得，你这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哦！有意思。”青青一脸惊讶，眼睛都瞪大了。
仙儿见青青如此表情，知道自己立功了，喜滋滋地说：“还有呢！月娘说‘你懂个屁，我会做赔钱的买卖么？她现在不是在给咱们赚钱么，你没有看那一堆酸文人往这跑啊？’强哥说‘拉倒吧，卖艺不卖身，钱能多到哪里去？弹的那些个曲子不喜庆，也不好听，写的诗词一般人也看不懂，画个画吧都是花花草草，也不见她画个大姑娘。我看啊，你就是还惦记着竹心她爹。’”
听完仙儿的话，青青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难怪竹心总是白衣白裙穿得跟个鬼似得，敢情是刚死了爹娘啊，戴着孝呢！”
“姐，你打听竹心干嘛？”
“我那是为了……哎，你个小丫头，管这么多干嘛？把你的嘴闭紧点，别忘了，谁对你最好就行了。”说着，青青伸手在仙儿头上拍了一下。
仙儿故意撒娇道：“哎哟，疼！”
说完，两人又在一起耳语起来。
竹心和宝珍的加入，燕春楼的生意异常火爆。很多人以前就垂涎宝珍的美貌，只可惜没机会，现在可是正大光明地近距离接触。竹心呢？竹心卖艺不卖身，吸引了一些酸涩文人来吟诗听曲，这也成了燕春楼另一道风景。月娘就是一个劲地忙得数钱呢！
还有一个人也在忙着数钱，那就是宝珍。她想攒一笔钱让喜子带给娘，她不想娘给人当老妈子。这几天有几个熟面孔专门点她，以前他们是药铺里的老顾客，现在想借宝珍这地方说事，说的事宝珍听不懂也不乱打听。宝珍就在一旁端茶倒酒，不多言语。他们喜欢宝珍的率真诚恳，还有几分坚韧。他们从不对宝珍动手动脚，说完给钱走人。
黄司令最近没有来过，强哥说他带队伍离开了。月娘几次想要秀秀接客，都被强哥拦住了，强哥说：“再等等，黄司令给的钱还有一些，万一人家回来了，秀秀跟他说咱们对她不好，我们可是惹不起他的。”月娘虽然看着姑娘空着不能赚钱心里有些不爽，又觉得强哥说得有些道理，只得再忍忍，懒得管秀秀了。
秀秀也很忙，秀秀听了青青的话，在苦练她的姿态，特别是那小翘臀。黄司令临走时要副官送给秀秀一笔钱，要秀秀好好打扮自己。秀秀把这话听进去了，她明白男人给你钱，那是要为男人服务的。于是，她开始装饰她的鸾香阁，托人买来了洋沙发和软床，自己也换上洋纱裙，头发做了卷，喷了香水，每天就是等黄司令的到来。月娘曾劝秀秀不要瞎折腾，秀秀不听，把黄司令私下给的钱全部花光了。她想：等黄司令回来了，她要给他一个惊喜，那时她会得到更多的回报。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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