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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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诗
作者： 杂草宁 2017年11月03日10:42 浏览：7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五月，离别越来越近


给你
    ——致四月

要追着夕光走。把鸟鸣、草木
刀子的锋芒、一个人内心的城池
都还给这个四月的黄昏

一场雨，注定要落在你来时的路上
一场花事过后，注定要用离别和
疼痛，来泊满你身体的山谷

拨开百叶窗，抽穗的小麦
粗砺的中年、未卜的悲和喜
都从五月的枝头，亲临人间

旁边的一朵苹果花，它越开越白的
头上，结出了坚硬的青果。落满了
四月，它越来越沉默的日子

一个中年女人，她哭着对你说
要感谢那朵苹果花，将她半生的
快乐。抑或忧伤

都在这个四月里，被一一打捞
——2017年5月1号下午


它们又爱上了五月

睁开眼睛，微暗的光
清脆的鸟鸣，和一朵茉莉的
香味，都落在了一个清晨的熹微之中

推开窗户，有轻柔的风
有细碎的雨滴，以及很多
挨挨挤挤的想念，都冲撞着扑了过来

这是五月的第二个清晨
有一些名词，在此起彼伏的
汽笛声里，出现，旋即又消失

没有什么事情，比麦子抽穗
苹果树结出了青果
更能堂而皇之地，走出人间的微小

不要试图和一朵花，去讨论
五月的轻描淡写。不要企图
让中年的空旷

来爱上，那一垅金黄的油菜花开
那些爱过叶子的风，那些爱过
四月的雨滴

后来，它们又爱上了这个
焦灼的五月
——2017年5月2号清晨


又去桃园
   ——致时光

后来，又去了那片桃园
小径。藩篱。石凳
都还在。只是桃花已经落了
新长出的叶子，依然低头不语
我坐在你当初坐过的
地方，听风吹过
叶子在黄昏的风里
时而向南倾斜，时而向北
倾斜。寂静的光和影
交织在时间的表面
互诉衷肠。很多事物都在
暮春的斜阳里，纷纷失色
又慢慢着色。当初的快乐
还在，当初的悲伤还在
但时光不在，你不在
当我站起来，伸手抚摸一片
叶子的背面时，诸如空旷
离别。以及爱和原谅
这样的词汇，在倏然间
落满我的心房
——2017年5月2号夜晚


安放

这个春天，一直在写桃花
雨滴。鸟鸣。以及总想说——
黄昏里，有风吹过

而现在，我只想看着这个
满口雌黄的孩童发呆
抑或，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从他粉嘟嘟的笑容里
我终于找到了多年前，那个笑声
如花瓣般，坠满山坡的女子

那时，我爬上一棵树的顶端
俯视父亲的山脉。河流和麦田
像神灵一样，赐福众生

包括自己。多年以后
当经年的悲伤，落满额头时
我终于学会了，去重新定义一个词语——

活着。也终于试着去寻找
一个让它们安放的地方
但不知道该不该叫做诗歌
——2017年5月3号清晨


和生活握手言和

这半生，我把走过的每一个他乡
最后都命名为故乡。它们都见证了
我的爱恨，我的悲喜
以及多年来，我像一颗草尖一样
努力地向光生长
我曾深深地爱着清风、鸟鸣、夕光
还有人到中年的你。而现在
我更爱一个在深夜里
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爱它和我一样，在他乡的街头
把满面的烟尘和悲伤，在黑暗里隐藏
爱它和我一样，到了中年
才学着把人间的痛，锁进内心的诗行
爱它和我一样，风把离别
吹得越来越近的时候，才明白——
没有谁会挽留你的离开
没有什么东西会真正成为过去
万物都在时间的表面，如分针般
不停地离开，又不停地转回来
那些给了我们半生悲伤的事物
最后，我们都在依赖它们活着
也才明白——
和生活握手言和，是我和这只流浪猫
一生要做的事情
——写于2017年5月4号深夜
      整理于5号立夏之晨


一辆火车，从内心缓缓使出

你说——
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听到这句话，贡嘎山的雪就开始融化
满山的矢车菊，齐刷刷抬起头
向一片杨树叶子致敬
光和影铺在瓦灰的屋檐下
相扶着，切割中年
一只蜂鸟，它把伤疤顺丰给了远方

紫丁香，它打开阴影下的结
把暗香给每一个路人
那个羞于提起往事，甚至愿意
一个人剔骨取暖的女子
此刻，在深夜里，她微微仰起头
等一辆火车，从内心缓缓驶出
——2017年5月5号立夏之夜


有风正从17楼窗口吹过

眼睛睁开，站在窗户边听音乐
今天和昨天，已经略微不同
黄沙开始慢慢褪去
你想要的深蓝，又回到人间
牡丹花、郁金香，还有那朵茉莉
次第打开。它们在尘世
都愿意像鸟一样，在黎明歌唱
很多的人都热衷白昼
深蓝刚被拨开一角，他们就鱼贯而出
有些事不能说出，一如我们笑容深处
生长的距离。初夏的叶子
正在等待下一个季节落下
有风，正从17楼窗口吹过
——2017年5月6号清晨


什么都不能留下

老五，昨天去郊外，看见梨花
落满田垅。风吹过层层叠叠的白
它们密密地覆盖了我来时的路
让我交出我半生的爱和牵连
那时，梨花像雪一样不停地下落
黄昏的光影碎了一地
新抽出的枝叶下面，站满粗砺的年轮
很多的尘土和河水涌进我的心房
但我不再悲伤。活到中年
人世的烟尘和苍凉，都如这碎了的光影
暮色带走一些，泥土隐藏一些
梨花给青果留下一些
老五，原谅我！那么久了
我还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人间的爱和牵连，甚至是
这烟尘和苍凉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留下
——2017年5月7号午后


安宁西路

过些年，还会走到这里
左拐、左拐，再右拐
但是再也不能拐到一个人的心里

爱一颗草木，比爱一个人心
有更深的意义。累了，就坐下来
看山风吹过那一朵马铃薯花

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流泪
比如，阳光突然折射出河水的深度
比如，一片深绿缓缓蔓延过一片浅绿

比如，你跑过来的加速度略微大于
一辆车子停下来的加速度
——2017年5月8号清晨


从什么时候开始

早晨醒来，枕边散落的书
还是原来的样子
梦里出现的人和事，轻得如同寂静
天空渐渐呈现出淡蓝
阳光落在窗台上
旧的事物都想获得新生
只有茉莉懂得死亡的意义
我依然给你写信，但不再寻找新的地址

从什么时候开始
担心身体会越来越轻
轻得如同花瓣，风一吹，就没了声息
羞愧写出来的句子
里面找不到自己。都是悲伤
一个中年人的悲伤
如同父亲田垅里的稗子，生生不息

从什么时候开始
越来越专注于擦拭桌子，给花浇水
从镜中细数白发，这些微小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再悲伤于叶子在风中，摇摆得没了自己
一只飞在云朵之上的鸟雀
心里也会落满尘埃

从什么时候开始
终于明白，一株植物
一生都不能回到故土。一个远行的人
注定要把爱与孤独，都还给苍茫
——2017年5月9号午后


槐花一直开

满街槐花香。如果此时
你拨开人间的软刺，远远走来
我闭上嘴巴，不说话
只抬头，看槐花大朵大朵
坠满你来时的路
抑或，让一朵云朵落进你的眼中
不偏不倚。正好埋藏
你心上的雪
不用想栀子花是否还会开
就让槐花香陪着你慢慢走来
不用想以后的路还有多长
就让槐花一直开，槐花香一直飘
就让我在你耳边低低地说——
多么美好的一个下午啊
——2017年5月11号清晨


从春天里走出来

枣树、榆树、桑树，以及很多的鸟雀
都在清晨的光影里
闻讯而来
槐香拽着紫蓝色的蝴蝶
灌满五月的空气
晨光打在那个孩童的脸上
旁边的年轻妈妈
她眼睛里开满月白色的槐花

我多么羞愧。羞愧自己在光影里越来越暗
越来越小
羞愧自己的心，越来越多地背叛自己
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
羞愧那个从春天里走出来的孩童
她薄如蝉翼
多年以后
也活成了另一个自己
——2017年5月13号于黄昏


五月的花

母亲，您的田垅里只有杏花、苹果花
还有紫色的马铃薯花
百合花。康乃馨。只生长在别处的人间里

母亲，您的山野上洒满马铃薯花
川谷里坠满苹果花。马铃薯花养大了您的孩子
苹果花吹疼了他们的春天

母亲，今天雨过天晴，我们不说百合花
不说康乃馨。您倚窗而坐，和我说说
父亲园里的苹果花，说说后山上的马铃薯花

说说五月里，那些开在你心上的
满山野的蒲公英花吧
——2017年5月14号（母亲节）清晨


写给午后

打开你的田野。你的河流。你的村庄
夏天，便画满了紫蓝色的蝴蝶
石头，便开始被黄昏偷偷认领
北方和南方，在各自的世界里越来越轻
越来越模糊
我忍不住回头，看见有人在五月里
轻言叙和。看见有一个女人
她的前生和来世，在白云里奔腾相望
看见我的孩子，他在槐花未落之前
站在初夏的山坡上，阳光刺着他的眼睛
走向那一片的金黄
——2017年5月14号午后


想起你时

时间会把它曾给予你的
最后又都带走
很多东西都在时间里行走
诸如皱纹。诸如幸福。诸如虚幻的悲伤
诸如清晨里干净的风声
诸如黄昏里沉默的深蓝
诸如你。一个人坐在那个桃园
抱住自己的中年，说我爱你
多么孤独
多年后，我们都不再是现在的样子
那些记忆中的悲与喜
都在时间的小径上
被鸟鸣。被雨滴。被你的渐行渐远
所缓缓松开
——2017年5月15号清晨



闭口不谈

这么久了。每天都经过你
甚至很多次站在你面前，抬头看你
但我从未伸出双手，去触摸你
去拥抱你。想起那个给我看她银手镯的
女人，突然多么羞愧
一个始终如一
把自己藏在镜子后面的女人
她的悲伤都是如此虚假
如此羞于出口
多少年了，你每天都在忙于商讨
一粒麦子和一颗草尖的
前生来世。
关于一个女人的爱恨悲喜
关于她的最后去向
你总是闭口不谈
——2017年5月15号正午


不再起伏

一个人越来越沉默
一棵树越来越低于尘世
一条小溪，九曲十八弯
它在期盼什么，它不期盼什么
这都不是我想给你说的
我想给你说的是——
一只蝴蝶，贴在你的玻璃上
等风徐徐吹来
一朵花，匍匐在你的枝头
等另一朵花缓缓打开
一个女人，背转过身
等列车徐徐驶来，流泪
或者不再流泪
那个喊我小名的陌生男子
他已经活在别处的人间
不再起伏
——2017年5年17号清晨


我的孩子唤我宁宁

从何时开始
那个对我拍桌子瞪眼睛
大呼小叫的男孩
他站在春天的微风里
晨光越过他的头顶
他隔着一片叶子的距离
开始大声唤我宁宁
偶尔，他也唤我妈妈
姐姐。或者杂草宁
他每唤我一声
我就完成一个角色
母亲。女儿。姊妹
或者我自己
他每唤我一声
我就向下再生长一点
中年。青年。童年
就会都再出现一次
他每唤我一声
我心里的荒草
就会再矮下去一寸
——2017年5月17号午后




致你

湛蓝的天空
雪一样的白云，绿得欲滴的草木
比眸子还要清亮的湖水
又都算得了什么
菊花茶的氤氲升起来了
老槐花的香味飘过来了
五月的湿润
从你的眼睛里溢出来了
此刻，我说什么
或者不说什么
都不能让两个孤独的人
走出孤独
已经说出来的，就交给黄昏。鸟鸣。和草木吧
没有说出来的
就到此为止。留给两颗心的距离吧
殊途同归
绝不能让两个尘世里的人，并肩同行
多年后
时间会还原这个黄昏的真相
夕光下，岩燕一样的男人
他把稗草种在麦子的心里
他把若无其事
种在了两个人之间的路上
——2017年5月18号深夜00:19


给某人

我要的东西其实不多
就像现在
你坐在我的对面
身后有蓝天。白云。草木。和湖水
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我的发梢
一只蝴蝶飞过你的眼睛
偶尔你说一句，麦子就开始蓬勃生长
苦楝树就开始心神荡漾
嘘！不说也很好
那么就让我们站起来，你看看湖水
我看看你
像两朵站在枝头的花
隔着叶子，闻着彼此的清香
如果还想要一些东西的话
我只是还想要一点时间
还想要一会你
还想要
你到了黄昏，就忘了是你自己
——2017年5月19号清晨


槐花飘落

经过之处，都已落满泛黄的槐花
中间一条窄窄的小径
那些从南面来的
从北面来的，很多的人都低头走路
像槐花，都在风中飘落
没有时间顾及彼此
你在5月19的清晨里说——
你是幸福的
那时候，一些槐花落在了青草上
一些槐花落在了水面上
另外的一些槐花
随风落在了你来时的安宁西路上
它们替我活在这个人世
它们替我欢愉。替我悲伤。替我平静
抑或，替我悲喜交加
替我捂住心上的那个旧疤
替我等在你来时的路上
说我爱你
——2017年5月20号清晨


雨天碎语

吃不吃中午饭，去不去植物园
都有什么关系呢
光从车窗的玻璃上挤了进来
明晃晃地照在他的额头上
他仍然穿着上次的黑线衫
人到中年的不堪、杂乱，以及无所适从
都匍匐在他那件发旧的黑线衫上
他不回头
只是不停地问去哪里
此时，她不是她自己
她是人间的一种小，一种白
一种与过去的断裂
是说一句“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就开始羞愧
就开始低于人间
是听《塞上曲》，就会泪流满面
就会在人海人潮中
又开始寻他的另一个自己
——2017年5月22号清晨于雨天


多年以后

她就坐在他的旁边。安静得像只羔羊
偶尔咩咩几声
车子向西行进，他指着马路两边的马路
楼房后面的楼房
以及土地旁边的土地
一一细说
此刻，他就是她的国王
就是她的世界

夕光从前玻璃打过来
这人间明晃晃的光
让草木继续生长，让人到中年的他
得以明亮
让她，多么幸福。又多么孤独
车子继续往前。很多事物离他越来越近
离她却越来越远

夕光全部消失的时候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车子停下。她从车窗外给他招手
然后一个人转两趟车
慢慢回来。那时候
她闭上眼睛，有时隐时现的光
有若有若无的爱
还有一些虚远的声音

都从她的心上缓缓落下。多年以后
她坐在我的对面
她重新面对自己，重新
面对我（我是谁？）。她重提那个下午
有黑夜撕开天空
有那个下午
仍然在她的心上
浅浅地，抑或深深地
划过印痕
——2017年5月23号清晨8:20


与你别离（你是谁）

到了那一天
请把我交给这五月的黄昏
让夕光跟着鸟鸣，往返于人间
让每一枚果核
都生长出一颗坚硬之心
让黄昏从里面开始打开潮湿
让我活着
能够找到另一个自己

这尘世的悲欢离合
一棵梨树在春天里开花、秋天里结果
它的心事比一场大雪还要空旷
没有谁能逃开季节的诫命
这些看似顺理成章出现的别离
你怎么掩盖，一低头
空茫和潮湿
都会以自由落体的加速度

迅疾落满
你那颗坚硬的中年之心
——2017年5月25号清晨


和六月的别离

十点钟之前，她一直都在擦桌子、拖地
不动声色地准备着和六月的别离
她把多余的东西扔了出去
她把自己这一年在17楼
活过的每一个证据
都一遍遍擦洗
把之前的每一个痕迹
都一个个复原

她知道，她走了之后
风依然会吹过17楼窗口
光依然会在清晨的某个瞬间
破窗而入
有人依然会把月白色的地板
擦得洁净明亮
在六月的黄昏，依然会有不明身份的女子
打开温暖而忧伤的曲子

这一年
那么多的悲伤无法细说
那么多的幸福都已成为过去
那个自卑又自恋的中年女子
她的白发，已经藏不住她的悲伤
她的皱纹，已经淹没了她的光芒
而此刻，夕光正从窗口缓缓涌入
照到她洁净的玻璃杯上

她突然感谢这一年
时光给予她所有的悲伤和幸福
甚至感谢刚从窗口吹过的那一阵清风
让她在焦灼和杂乱之中
拥有短暂的宁静和温暖
让她渐渐明白
很多事物，都会在多年以后
有了另外的答案
——2017年5月26号深夜


我的悲伤

白墙、瓦灰的水泥路
一条窄窄的巷子
一左一右、一胖一瘦、一男一女的两个老人
他们就像两节砍剩的老树桩
在五月的夕光里，缓缓彳亍
微风吹过他们的白发
夕光漫过他们的身影
他们在黄昏里走着走着
暮黑就一层一层地围上来
我在深夜里看着看着
大雪就一场一场地落下来

此刻，再深的黑夜
也染不黑他们那满头的苍白
再多的雪白
也盖不住我心头的这一片暮黑
——2017年5月27号01：10



这就是幸福

一样的夕光，一样的黄昏
但不再是一样的你
不再是一样的我

多年以后，如果你愿意
可以在黄昏里
陪我在长凳上，安静地坐一会儿

那个在阳光下念佛的人
经声刺穿云层
她比我更接近死亡

我比她更接近虚无

五月把青稞藏进你的身体
那个靠文字取暖的女人
死了之后

她的幸福就是——
一半藏进黄昏，另一半
藏进你的心里
——2017年5月27号深夜于17楼楼下


离开以后

我说过，终会有一天
不再写诗
不再写夕光。不再写鸟鸣
不再写这安静的黄昏
没有你的日子
悲伤和喜悦都成不了句子
或许还会来安宁西路
还会在六月的黄昏里等蝴蝶飞过
也还会忍不住流泪
那个一生只专注做自己的中年女子
她内心的光斑
无法幻化出对爱恨、对悲喜
抑或对生死的更多修辞
这多么让人羞愧
原谅我不再给你写诗。黄昏时
就让我这样拾阶而坐
让我在某个瞬间，从喧闹的尘世里抽离出来
让夕光。鸟鸣。还有你…
再次回到我的人间
（但我不再断章截句，不再写诗）
这多么让人孤独
我深陷于黄昏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之中
抬头，看见一只鸟正在天空里
复制着自己
低头，听见自己内心的悲伤
突然雪崩般涌来
——2017.5.28匆匆于黄昏
      整理于2017.5.29于清晨


人间的小

好多的外乡人
她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姐妹
是我在远方失散多年的孩子
二十年了
她们的叶子越长越厚
她们的果核越长越大
她们在外乡的果子，熟了一茬又一茬
而只有我
在一年又一年的流离辗转中
越长越小。如人间的麦芒
看到了她们
黄昏的虫草就开始低到了尘埃里
内心的潮湿
就开始在黑夜里慢慢聚拢
从来没有人这样问我——
这二十年，虚无和空旷
对你来说
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
——2017年5月30号匆匆于端午节黄昏

屈联西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ZX68

非常感谢联西老师光临指导本帖并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