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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扬州共享服务部 章玲
踱步在路上,冷风拂过,一片树叶悄然地停留在我的肩上,我没有掸落它,轻轻地拈在手里,端看着它的模样。万物皆有缘分,既然来了,就让它多逗留一会儿吧。
每每这个季节,我的思绪都会飘落到一个小村庄的平房里,然后定格在外婆慈祥的面孔上:花白的头发,圆胖的脸庞,嘴角永远都是弯月形。当小屋炊烟袅袅时,外婆眯着眼,迈着小碎步,偷偷地塞给我一把煮好的花生或者菱角。家里的小辈多,外婆就这样悄悄地表达对我的宠爱。
我童年大部分的快乐时光都是外婆给予的:我喜欢勾着她的脖子,和她撒娇要吃悬挂屋梁上篮子里的蚕豆;我还会偷吃中秋用来祭月的团圆饼,嘴上往往还留着“作案”痕迹,外婆会宠溺地帮我擦掉,然后举起手佯装要打,我做个鬼脸后,一溜烟跑开。外婆不停地喊:“馋嘴丫头,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一个树叶落尽的深秋,外婆再没有力气来追赶我了,时光如果不老多好。我坐在她的床前开始抽泣,外婆微弱地抬起干瘪的、青筋尽露的手臂,拭去我的泪水,嘴角轻轻地向上扬了一下,挤出了一丝笑意。一个凌晨,她静静地走了,我甚至没有勇气看她最后一眼。在我的脑海里,外婆的样子早已封存,无论何时回放都是那么清晰!
回到家里,我把那片照面的树叶夹在了书里,儿时做标本就是这样的,直至自然风干,还沐浴着书香气。婆婆提议把它放在旧书里,我知道她又在怀念公公了。家里陈旧的书籍多数是公公在世时所添置,就连盛放它们的玻璃书柜都开始昏花。
书柜的一侧是公公的相片,婆婆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一声叹息。往事就像昨日,婆婆轻轻地讲起她和公公的过往琐事。二十多年过去了,婆婆像在叙说别人的故事,没有感情起伏。但我知道,很多个夜晚,婆婆会在梦里和公公相见,然后彻夜不眠。婆婆说,每每在梦里见到公公都是同一个场景,他站在远处,遥望着她微微笑,她试图去抓他的手,他一晃就不见了。
梦里的情境未曾变过,那是婆婆最深的思念。岁月磨平了一个人的情感棱角,却把感情的根深深地扎在心底,直至抽枝长叶,郁郁葱葱地繁茂暂且尘封住伤口,却在落叶散尽后表露无遗。
这样一个冷风吹的季节,极易把四季轮回到情感的转合。一个清冷的午后,一缕缕阳光在传递温暖的时候,故去亲友的模样在脑海里清晰地勾勒出来,那么远,又那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