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做的面皮

羊君

    文\湖南湘西石油分公司 何蓉

    烟雾氤氲的清晨，台阶前的青草在第一缕阳光中坠下了沉甸甸的露珠。街巷在清凉的风中浅浅睡着，等待外婆的招牌面皮将她轻轻唤醒。

    日头刚升上来一点，外婆的小店就挤满了每天前来吃早餐的忠实顾客。面皮的香气一丝丝升腾，缭绕，飘散，那些犹然睡眼惺忪的人忽而清醒过来，像被缠住了视线，眼珠子咕噜咕噜跟着香气跑。终于等到了自己那一份，白瓷碗里一指宽的面皮上面撒上细碎的香菜，嫩黄的豆芽铺在中间，红皮花生米随意散着，一勺辣椒油淋上去，绿的、黄的、红的，纷纷荡漾开去，嗞嗞作响。一拨开，一搅拌，热腾腾的香味直面扑来，顾不得还烫口，香香辣辣劲道爽滑的面皮已送到嘴中，汤汁迸出来，溅到脸颊上。

    看到别人大快朵颐的样子，有些年轻的上班族和学生等不及了，纷纷催促起来。外婆却也不着急，笑眯眯地说道：“急了就不好吃了哩，这太阳多好啊！”等待的人将视线从外婆的面皮处挪开，扭过头看到朝阳像极了一颗咸蛋黄，正不急不缓地还在往上爬，心里面的焦躁似乎平息了下来，脸上的线条也舒展了开来。

    送走了上班族和学生，外婆的小店稍稍安静下来，一些老人吃完面皮满意地咂咂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天南海北地侃起来。不知道是谁回味着刚下肚的面皮一时兴起，半开玩笑地对外婆说道：“你家面皮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把秘诀传授给我们，我们也去发家致富！”外婆停下手中的活，竟然真的一边比划着一边开始了现场教学。我在一旁看着，焦急得不行：“外婆快别讲了，生意被抢走了怎么办啊？！”几个刚开始兴致勃勃的老人听完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却连连摆手，随手拍拍我的小脑袋瓜：“你妈的这套秘诀别人怕是抢不走哦，太费事！”

    太费事，外婆的面皮的确太费事。揉面、洗面、剁料、熬酱……一碗面皮大大小小十来个步骤，外婆都亲力亲为。凌晨的星空一定看到过外婆小店里亮起的孤灯，像呵护孩子一样细致地忙前忙后，外婆的身影在小小的店内大大地投射到墙上。待星光流转，晨光熹微，台阶前的青草坠下了沉甸甸的露珠，外婆那扇小小的店门“吱呀”一声轻响放出满屋香气……

    外婆的面皮早已成为小巷的共同味道与记忆，每一个烟雾氤氲的清晨，仰望东出的红日，似乎一转头就能看到外婆笑眯眯的双眼，那碗香辣劲道的面皮穿过故乡的街巷，穿过岁月的长河，温柔地抚慰着我的味蕾……

宝石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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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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