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棵老槐树

羊君

    文\西北油田分公司   刘高民

    我的老家在关中平原，南面是连绵的秦岭山，北面是平原，门前不远处有条河，往北流入渭河。门口有颗老槐树，从我儿时的记忆中，她总是那样郁郁葱葱，在她的怀抱里，我已经走过了人生的五十多年，我的容颜已改，但她却精神饱满，风采依旧。

    老槐树她是历史，她是证人，记载着生活，镌刻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一个食不果腹、饥饿的年代，每年春荒无粮，青黄不接时，是老槐树拯救了我们，我们家男娃多，食量大，除了採野菜，就是这老槐叶了。春天来了，槐树焕发了青春的活力，绽开嫩嫩的绿芽，我们像小猴一样灵活，几个哥哥在树上採槐叶，我像通讯员一样，跑出跑进，时而提笼，挂绳，时而，满满的槐叶，一笼笼提放在奶奶跟前，父母亲在生产队上劳动，很辛苦，为了分担父母的辛苦，奶奶和我们一起，把树叶淘净拌上玉米面，滴几点菜油蒸成麦饭，远远的都闻着香，吃到嘴里绵绵地，好吃极了。那几年的饥荒，门前这颗老槐树无私的奉献，救了我们全家…

    到了夏天老槐树枝大叶繁，是纳凉的好去处，下工之后，姑姑婶婶们，拿上针线活，坐在树下你言我语好不热闹，叔叔伯伯们吃饭也把饭碗端到这儿，蹲着边吃饭边聊天。这儿自然还是儿童的乐园，用家里的麻绳绳门板做的秋千，别有一番风味，或坐，或立，或单人，或双人，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好不惬意快乐。还有捉迷藏，老槐树叶很密，加之槐树身有个洞，藏起来谁也找不到，伙伴们实在找不见了，那个藏在树洞里的人，就跟《地道战》上演的戏一样，从树洞显身出来，大喊:"缴枪不杀!我胜利啦"。欢呼声不绝于耳。

    到了秋天，是瓜果成熟的季节，到处的红苕，柿子，南瓜。那个饥饿的年代，放野的孩子们见啥吃啥，从不挑食。有一回也不知道吃了啥东西，我拉肚子，几乎拉的我脱了水…急坏了父母亲，过去的医疗条件差，加之家里穷苦，有病就是一家人天大的事，当时大多数人都是靠偏方治病，妈妈也不知从谁跟前打听的偏方，就用我家门前槐树上的槐子跟鸡蛋做偏方。妈看的麻麻母鸡，那天下头一个鸡蛋，还带着血丝，就用这只鸡蛋和槐子做偏方，我喝了药汤，很快就好了，是老槐树救了我。

    如今老家还在，门口用砖砌的门楼尚存，清晰的《勤俭持家》匾额。门前这颗老槐依然枝叶茂盛，我的血管里尚流着她的血，我的人生历程中，记着她给的快乐!她慈悲为怀，曾经的救过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