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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汉油田 连金迪
“吃个山楂片吧!这样会舒服点。”循声望去,座位对面一个短发女孩,整齐的眉眼堆着笑意,将手中的一包山楂片塞进我的怀里。
刚参加工作那年冬天,我们几十号人坐着北上的列车,第一次远离父母参加山东八面河的石油大会战。车厢内,到处都是稚气的脸庞,对未知生活充满向往的眼神。虽然大家互不相识,可车厢里有几个性格外向的男孩,已经开始大声地自我介绍,并说起了笑话,车厢内尴尬陌生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大家很快熟悉起来,车厢里顿时笑声不绝。而我因为晕车,脸色苍白,看起来闷闷不乐,对面短发女孩看出我的不适,不时嘘寒问暖,我们很快熟悉起来,知道她比我稍大一岁,名字叫小兰。
初到八面河,还是被这里的荒凉和简陋震撼到。漫天的黄沙整日在我们耳边呼号着,几排孤零零的活动板房,列队欢迎着我们,周边白花花的盐碱地上,一些抽油机在风中凌乱地点着头。我们六、七个女孩被分在一间较大的活动板房,而我和小兰正好分在同一房间,活泼好动的她很快和我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小兰虽然只大我一岁,可在生活上处处照顾我,打开水、扫地总是争着做,每次去洗衣服见我一副使不上劲的样子,她总是把我的衣服抢过去,丢进她的盆子里,三下五除二帮我解决。
北方的冬天特别寒冷,外面到处结着厚厚的冰凌,每次洗完澡回宿舍,未干的头发都会被冻得梆梆的像僵硬的“拖把”,脸蛋冻得木木的失去知觉。可再冷的冬天也阻挡不了我们爱美的心情,轮休的时候,遇到周边的村庄有集市,我和小兰会顶着刺骨的寒风走上一个多小时的路,去集市上买些花生、瓜子、米花糖等零食,还会买上几块漂亮的碎花布、几束塑料花,来装扮我们简陋的房间,冷漠的冬天在巧手打扮下也变得温情起来。
记得那天上白班,因核实报表数据,耽误了下班时间,回到队里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推开宿舍的门,就闻见一股炖菜的香味,宿舍里的几个姐妹正手忙脚乱地忙碌着。“祝你生日快乐!”小兰见我进来笑嘻嘻地拍着手。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因为这里生活条件艰苦简单,自己都忘记了生日这回事。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小兰,却牢记住了我的生日。她特意去小卖部买了几盒午餐肉、粉丝,去食堂做饭师傅那讨要了一棵大买菜、一小块豆腐,用小电热锅为我做了一锅“乱炖”。大家尽自己所能,还找来了葡萄罐头、苹果罐头、梨罐头、鱼罐头,一瓶山东特产金丝枣红葡萄酒,还有一些江汉的点心、花生、瓜子等等,看上一眼,肚里的“馋虫”已经蠢蠢欲动了。
那天晚上,大家都很开心,每人都喝了一杯葡萄酒,笑着、闹着,小兰还开心地跳起当时最流行的“迪斯科”。热闹简单的生日宴,虽然没有精美的生日蛋糕,但酣甜的红酒炙热了我的双眸,欢歌笑语迷醉了我的内心。在远离亲人的盐碱荒滩上,我收获到一份欢乐叫青春,收获一份关爱叫友情。
青春无敌,无需烦恼。那年我刚满十八岁,那年我们青春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