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小舅

羊君

    文\江汉油田  连金迪

    窗外，弯月如钩。缕缕月光，宛若朦胧而晶莹夜的花瓣，弹落于发梢、指尖、心底，触碰着一汪缱绻的回忆，飘洒一地缤纷的落寞。

    我想，这样的夜晚，更适合泡上一杯清茶，在寂静的夜色中，回眸，所有以前的以前，一切曾经的曾经，烟拢云聚，飘落在冰冷的键盘上，让我敲打出粒粒思乡的文字。而那些关于对故乡的记忆，犹如散落在岁月尘埃里的拼图，在不经意间拾起，恍然发现记忆中的小舅，原来是拼图里最重要的一块。

    在我很小的时候，关于对父亲的记忆一直是一片空白，那时父亲当兵复员后，直接奔赴黑龙江参加石油大会战。母亲带着我们三个孩子，住在老家破旧的老屋里。每年父亲回来探亲，我们三个孩子都胆怯地缩在墙角，望着眼前这个又黑又瘦头发凌乱的“陌生人”，我们无法将他跟父亲这个词联系到一起，更不敢伸手去接“陌生人”递过来的糖果，我们的举动和无声的抗拒，让回家探家的父亲感到非常的沮丧。

    而小舅就不一样了，高大魁梧会些武功的小舅，在我们孩子的眼里不仅是“魔法师”，还是力大无比的“超人”。在没有父亲陪伴的岁月，年轻英武的小舅给了我们太多的关爱和帮助。小舅是个泥瓦工，每天早出晚归帮人垒砖砌墙，有空闲的时候还在老屋的院子里，砌出好看结实的石桌石凳。小舅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大而温暖，每次来看望我们的时候，那双神奇的手常常会像“魔法师”一样，变出一些糖果、花生、鸡蛋、有时候是一截甜甜的甘蔗，常常让我们欢喜不已。

    父亲远在大庆会战的日子里，小舅就是我们生活的依靠。老家靠近沿海，经常会有台风来袭。一天晚上，骤起的台风愈刮愈猛，风雨猛烈地敲打着破旧的老屋，将老屋窗户的砖头一块块地掀落，掉落在蚊帐上。“要发洪水了！”惊恐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我们，我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慌乱的母亲正不知所措，浑身湿透的小舅像“超人”般降落到屋里。当晚，小舅看天气不对，连夜冒雨赶了十几里的路从外婆家赶到我们住的瓦秋村，把哥哥姐姐抱上他的平板车上，随后母亲抱着一只哭泣的我也上了平板车。小舅用雨布罩上我们，拉起我们就在雨水里狂奔，浑身湿透的小舅，最终把我们安全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外婆家。

    记忆中的两个舅舅，大舅常年在外打工，我们对大舅的记忆非常的模糊，而能干的小舅，就像一根温暖的烛火，照亮温暖着我们的童年。还记得一次在外婆家玩耍，我和哥哥打闹着，我不小心将哥哥从凳上蹬了下去，哥哥从高高的凳子上摔了下来，胳膊顿时骨折，疼的大哭起来。母亲急得脸煞白，闻讯赶来的舅舅，二话不说，背起哥哥就往外跑，翻山越岭去看当地有名的接骨医生，将哥哥断脱的胳膊给接好。直到现在，哥哥每每说起小舅的好，眼里都是满满的感激。

    再见小舅的时候，小舅已经不是我们记忆里的模样，年近七十的他微微佝偻着身体，因生活的操劳让他身患多种疾病。当小舅不停地往我们手中塞着水果、点心，看我们的眼神依然装满浓浓的爱意，让我仿佛有一下子回到记忆里的童年。

    今夜，在寂静的夜色里，我轻轻地敲打着键盘，敲打着记忆里的过往，敲打着心中的感恩。我想，不管时光怎样流逝，记忆中的小舅不会老，他永远是我记忆拼图里最钟爱的一块。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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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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