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文\湖南湘西石油分公司 何蓉
周末,闲来无事与朋友相邀逛书市,准备淘几本书。进入里面,各家书店宣传栏上都写着店长推荐书目,其中“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豁然在列,这让我很好奇,奇怪这本小说的名字,便买了。
说来遗憾,我对刘震云的了解不是从他的小说,而是通过他小说被翻拍成的电影,本末倒置。作为一个中文系学生,真的很惭愧。开始看的时候感觉刘震云真啰唆,语言很拧巴,别扭之感也油然而生。随着阅读的深入,这种感觉便渐渐消失,反而习惯了他的这种叙述风格,感叹其叙述技巧的圆熟。看完后,有一种过瘾的感觉,有再读一次的冲动,并且对小说书名《一句顶一万句》的好奇也释然了。
《一句顶一万句》创作上沿用了中国古典白话小说的叙事模式,并结合现代小说叙述技巧,在白描叙事上下足了功夫。叙述结构严谨,内容丰满,笔风沉稳,平铺直叙,道的都是家长里短,写的都是平常百姓的生活,朴实无华。小说分为上下两部,“出延津记”和“回延津记”,据刘震云自己说两个标题是源自对《圣经》中章节名称的模仿。两段式结构,分别讲述了杨百顺和牛爱国祖孙两代的经历。
上部写的是杨百顺坎坷的人生,为寻生计几易姓名,最后因伤心于“说得上话”的养女巧玲的丢失而走出延津;下部写的是巧玲之子牛爱国的烦恼人生,为挽回妻子的心,费尽心思却最终徒劳,为了排遣内心的苦闷与孤独而回到延津。前后连接,横亘百年,以类似说书的方式中向我们叙述了平常百姓的琐碎人生。
细细品读,我们就会发现整部小说都是写关于“说话”的艺术,“说的着”也成了书中两个主人公一生的追求。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及他们之间不同的话语都构成了小说的叙述内容,看似琐碎繁杂但绝非“无的放矢”。
一句话很简单,但有时候却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甚至一生的命运。一句话使安守本分的老裴、杨百顺竟然不顾一切要去杀人;一句话使杨百顺的妻子吴香香的心被老高打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吴摩西一辈子没有想出来”;一句话使巧玲结束了拐卖流浪生活来到了曹家,开始了另一种人生;一句话使牛爱国踏上了漫无目的寻找之路。待我们咀嚼与回味,便会发现刘震云以“说话”为核心塑造人物和安排情节,有他的用意。这其中渗透着作家对人的内心和命运的探索和思考:中国人太孤单太寂寞了,几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孤独在人们血液里流淌和涌动。
吴摩西的“出走”到牛爱国的“回归”,就预示了中国平民百姓的这种“千年孤独”。小说像一部普通大众寻求精神寄托的心灵史,读后让人有些许凄凉。“孤独”世代相传,祖辈的故事在后辈的身上重演,祖辈的“孤独”也在后辈的身上延续。
杨百顺与牛爱国生活的时代相差数十年,但他们各自的生活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事业上半途而废,家庭不和睦最终走向破裂;精神上孤立无援,苦苦找寻能慰藉自己灵魂的知己,却难以觅得。他们对孤独的人生体验使之互相融合,成为了一个“孤独”的整体,也昭示着整个中华民族都是一个“孤独”的整体。
回过头反思发现,几千年来,中国人的确是孤独的,很难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知己。现实利益的羁绊,礼仪道德的束缚,认识水平的差异,成为人与人之间交流的障碍。“敏于行,慎于言”、“三缄其口”便成为中国人为人处世的准则。有些时候看似很热闹的场面,其实都暗藏着一颗颗寂寞孤独的心。例如,中国人喜欢热闹:吃饭讲排场,办事要隆重,三三两两一起,看似朋友很多并不孤独,但是,这些朋友私下交流的大都是街头巷闻抑或国家大事,与别人有关的多,涉及个人自己却极少,涉及心灵的则更少。这就是一种孤独的体现,他们把寻找热闹,作为暂时摆脱精神上的寂寞和孤独的方式。这是几千年来中国人普遍的生活状态,精神上极度贫瘠。这样一来有信仰的人就是很幸福的,可以与神交流,神无所不知,无所不在,能理解你的痛苦和烦恼。偏偏中国人又是极其缺乏信仰,所以,一个能懂你,能“说的上”,“说的着”的朋友在中国那就是精神上的耶稣。因此,国人经常发出“得一知己,此生足矣”的感叹!
《一句顶一万句》写得如此直面人生,为我们展示了一幅中国人“千年孤独”的画面,我们都是这其中的一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孤独感”如影随形,世代相传。因此,阅读本书是沉重和痛苦的,它使我们在《论语》和《圣经》之间徜徉,在与神对话还是与人对话的千年思考中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