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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的老屋
父亲回来了,风尘仆仆。但回来后一言不发吃了夜饭,就早早地进了卧室。
第二天,父亲满脸落寞地谈到了那掩映在竹林里的老屋,那曾留下我许多童年记忆的老屋。老屋垮了!当父亲说出这句话时,我惊呆了,我无法将屹立在我记忆深处的老屋与坍塌成一片瓦砾的衰败联系在一起。父亲告诉我,老屋坍塌后,依着墙体堆放着很多很多的柴禾。老屋周围的几户人家也搬的搬,走的走,曾经热闹的院落现在也就只剩下舅舅一家了。
父亲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水,伴着淡淡的茶香,将我的思绪带进了记忆深处的老屋。
老屋是父亲花光了所有积蓄,并在亲朋好友处借了不少钱后,依着舅舅家的墙体修建起来的三间土坯房。那时候,砖在我们老家非常昂贵,要是那家修起了砖房,那可以说是非常富裕的家庭了。父亲没钱,我们家也不富裕,于是,我家没修砖房,修的是那种用泥巴舂起来为墙体的泥巴屋。在老屋上梁的那天,劈劈啪啪的鞭炮声震得父亲乐得合不拢嘴,而我则和两个哥哥在纷飞的红纸屑中快乐地舞蹈着,因为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
在老屋建成后,父亲和母亲又在附近的山坡上找来些块石,砌成了一个几十见方的院坝,并在院坝里种上了两颗桂花树。每到桂花的花期时候,浓浓的桂花香就会铺满每个房间,灌满每个站在树下的人。许是闻的桂花久了,到现在,每到桂花开放时,我都情不自禁的想攀折下几枝,放在卧室里细细品味。
桂花树?早就没得了。听你舅舅说,在我们搬到矿区没几年,桂花树就被人砍了,听到这里,我的心又一阵黯淡起来。
仿佛一夜间,我和两个哥哥都长大了,我们常常跳着去伸手触摸曾经敢都不敢想的屋檐,那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瓦片。在我们疯长的身影下,老屋开始渐渐地老去,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屋内总会漏雨。那时候,我和家人用洗脸盆,脚盆,瓷碗接雨水成了逢雨必做的一件大事。每当我窝在铺盖里静听雨水敲击洗脸盆发出的雄厚声,脚盆的低沉声,瓷碗的清脆声时,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露出些许对老屋的憎恶,希望它垮了好修新的。
可现在,当我的憎恶荡然无存时,那承载着我多少童年记忆的老屋却真的坍塌了,没了。望着父亲那满头的白发,看着父亲那积满岁月痕迹的满是褶皱的双手,那摇荡在我记忆深处的老屋开始渐渐远去,远去。 (金银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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