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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国石化报 作者: 麦子
有段时间,我不太喜欢马友友。我在无意中看了一段他在百老汇的演出实况。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琴弓飞扬。他确实是炫技的。我觉得大艺术家不该是这个样子。
又后来,朋友送我一打古典唱片,其中有马友友的一张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百代公司出品。那张唱片能展示马友友顶级的演奏功底,在安静的空间里聆听,能清晰地听出极繁复又极单纯的内心,庄重而严谨,纯洁而虔诚。我改变了对马友友的看法,当我得知他手里的那把琴就是杜普蕾曾演奏出无数辉煌乐章的“大卫杜夫”时。高潮时的琴声浑厚激昂,能想象出杜普蕾的样子。
马友友手里还有一把琴,就是产自1733年的“蒙塔尼亚纳”。好像在世纪之交的某一天,这把琴发生过一次失而复得的趣事。他在演奏之后,把它落在出租车上了。后来人们问马友友,像你这么著名的人也坐出租?他说他也喜欢听出租车司机说街头闲话。
马友友的父母是徐悲鸿的同辈人,曾就学于南京中央大学,1936年赴法深造。其父是小提琴和作曲的博士,母亲是歌唱家。马友友学琴也和杜普蕾有相似的经历,3岁的时候摆弄过小提琴,很快就兴趣缺缺;4岁在巴黎的音乐学院看见非常大的低音提琴,说我要拉这个。父母就找了把小一号的大提琴给他,说你一定要答应不再换了,否则以后再也别碰它。马友友痛快地答应了。40年后,马友友成了国际大提琴界演出价码最高、唱片销量最多的演奏家。录制过50多张不同风格的专辑,得过13次格莱美奖。在纽约还有一条街,就叫“马友友街”。
马友友有一张特别有名气的盘,叫《繁花似锦巴洛克》,问世于1999年。这张盘很特别,据说马友友为了拉出古大提琴的声音,特地请英国著名的古乐器制造行家将他手中的史特拉第瓦里琴改回巴洛克的琴式:琴弦间距拉大,琴马变厚且将四弦拉在一个平面上,琴弦改成羊肠弦,琴弓也改成大弧度的古弓。他本人更为此煞费苦心地调整自己的演奏方式和风格,让自己完全变成一个专门的古大提琴演奏家。这张唱片的风格一如它的名字,清新华丽。与杜普蕾的低昂不同,马友友向来是热情的。
古典音乐是一个很容易吓人的名词,似乎欣赏它就一定要具备专业知识。马友友估计不是很认同这样的说法。2004年他推出了《马友友的电影琴缘》。那是一张经典的电影配乐主题曲:《海上钢琴师》《狂沙十万里》《美国往事》《天国车站》《黄昏三镖客》《教会》《铁面无私》《越战创伤》,这些跨越半世纪的电影音乐创作,重新编排全新的管弦乐编曲,著名的配乐大师莫利克奈保留了原乐章的结构,同时为马友友的大提琴编排乐章情绪的切入点,让马友友跟他的大提琴有最精彩的挥洒与表达的空间。而马友友在演绎过程中,一再地赞叹这些旋律带给他的震撼与内心的非凡感动。在这样的心情下,马友友捕捉莫利克奈旋律的情感,不但与旋律本身演出精彩的对位,更释放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戏味十足的琴音。无论是《教会》里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慨叹,还是《黄昏三镖客》中紧绷的江湖霸气,仿佛又笼罩在莫利克奈那种糅合意大利豪迈情怀与前卫音乐的创作思维的空间,并再次体验到电影音乐捕捉影像灵魂的精髓。而大提琴特有的音色,更为每首曲子增添了深入内心的浪漫伤怀。很多人从这一张唱片开始彻底爱上马友友。
“音乐不只是声音,音乐是讲到一个人的内心,一个人的个性,讲到社会共有的东西。如何把古典音乐变成今天活的东西,如何用音乐表达出真实的东西?怎么样把复杂的东西简单表达出来?能不能找到一种沟通,传达给别人?我总是想这些问题,我相信每一位音乐家都是这样,不但要吸收很多,也要能够表达出来,当然技巧很重要,但技巧是为了更好地表达作者的思想。你的工作自由在别人接受了以后才算完成。”这是马友友对音乐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