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粥一饭总关情

羊君

    文\华北三普  刘芳序

    清晨6点，一向不爱贪睡的我起床健身。入冬以后，7点天才发亮，漆黑的夜静得出奇。“希望这次我能比他们醒得早些。”衣衫尚未整理好，我就迫不及待地向窗外望去。可惜，这次我又未能如愿。窗下百米之外的那个小间早已是明灯如炬，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夺目，灯光中的人们忙碌地工作着，一如往常的每一天。他们——这群比黎明更早的人就是我们基地的炊事班，我们这座办公楼的先行者。

    近来，工区的天气寒暖难测，漫天的飞雪和骤降的气温总是说来就来，昨日睡前还是繁星满天，今日清晨的院落已然是一层半尺余厚的积雪。7点时分，我推开宿舍楼的外门，去食堂吃饭。大门和厚重的棉布门帘将门里门外阻隔成了冷暖两个世界，撩起门帘、推开大门的一刹那，刺骨的寒风终于将半困半醒的我重新带回了这个零下十余度的世界。那时的我竟然想打消吃早餐的念头，只因一个“冷”字，然而，终究是要去的，食堂餐厅里那些精致的早餐让我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我一面留意着路面的残冰，一面小跑着向食堂奔去，只求可以少挨些寒冷。才进餐厅，一涌而至的暖流便向我袭来、迅速包围，将路上的寒意全部冲散，这暖意中满含着菜香和谷香。食堂的餐厅里，同事们早已各自落座用餐，很是热闹。黑米粥、豆浆、肉夹馍、菠菜粉条……稍有来迟、不必排队的我又一次打量起了早餐的种类，依旧是那样的丰盛和精致，我低头会心一笑，选好自己的餐品、向餐桌走去。主厨的师傅是陕西人，对肉夹馍制作和把控堪称绝技，直径十余厘米的白吉馍被烤焙得松软酥脆，既不掉渣亦不粘牙，填入其中的肉末臊子由上好的卤水炖煮而来、饱吸汤汁，配起一碗豆浆和小碟酸菜，令人流连回味，在郑州也曾吃过无数次肉夹馍的我在第一次与它相逢时便已赞它“这才是正宗”。

    粥饭落肚，适才路上的寒冷早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一份由心而生的温暖和莫名的感动，我迈起大步向办公楼走去，浑身都是力量。

    “怎么停电了？”临近午饭时分，眼前的电脑屏幕忽然一片漆黑，让专心工作的我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道中午食堂会怎么安排？”我有些惊慌地看着坐在对桌的同事阿康。

    “康，你是机械学的行家，和我们一起去研究发电机。”未等阿康回答我的问题，负责食堂管理的阿姨就把他叫了出去。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向外望去，阿康和食堂的同事们将存放在仓库中的发电机抬出、小心擦拭。发电机因久未启用变得有些钝化，数次调试都没成功，阿康和食堂的同事们又将发电机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和调整，直到那个“隆隆”的轰鸣声再度响起。

    “今天的开饭时间不变，请同事们按时过来。”负责食堂运行的阿姨向围观的人们吆喝着，带着一串爽朗的笑声。

    午饭时分，我们按照通知，依旧准时在餐厅排起了长队。粉蒸肉、蒸紫薯、鸡蛋饼……当后厨从蒸箱里端出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我悄悄地抹了一下眼睛。“今天停电，只有蒸箱能用，不能做菜谱上的烧牛肉了，换成粉蒸肉，大家先吃。”负责食堂的阿姨一面招呼大家打饭一面道歉。我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十分，与平时开饭的时间一点都不差。

    待到用餐的同事们大都散去，炊事班的同事们才陆续开始吃饭，蒸盘里的粉蒸肉早已被夹完，只留了些为数不多鸡蛋饼和紫薯。炊事班的同事相视一笑、纷纷打饭，开始用餐。“总算没耽误他们吃饭。”这是我在不善言辞的他们口中听到的唯一的一句话。

    炊事班没有办公室，在办公楼也很少看到他们的身影、听到他们的声音，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在鲜有人至的厨房默默地付出着辛勤和努力。都说民以食为天，胃暖心就暖，一粥一饭总关情。

屈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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