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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门》(作者:郭宝昌)【中】第十七章(上)69

发表于 2018-1-27 17:43:58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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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第十七章 (上)
    西安。沈府。
    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门口,赶车的乌宝生,扶沈树仁下了大车,沈树仁叮嘱了几句什么,乌宝生不住点头。沈树仁转身快步进了大门。一进跨院,正遇上从西屋出来要到北屋的白文氏,便招呼道:“二奶奶!”
    白文氏闻声忙向沈树仁走来:“哟,沈爷回来啦!”
    沈树仁:“户县有个老乡来接您,说那儿有位老朋友想见见您。”
    白文氏诧异:“户县?我在户县没熟人儿啊!”
    “车在门外等着您呐!”
    “那我去……”
    “您跟谁都别说,只能自己一个人儿去,走吧,家里有什么事儿我给您支应着。”
    “出了什么事儿?”
    “放心,什么事儿也没出,赶车的乌宝生,跟我们家有三十多年的交清了,绝对靠得住,您一到那儿就都知道了。”
    “这打的是什么哑谜?”
    “走吧,道儿不近,晚上还得赶回来。”
    两人相跟走出大门,白文氏和乌宝生打了个招呼。这是一挂平板儿大车,车上搭了个席篷子。沈树七扶白文氏上了车。乌宝生抄起鞭杆儿,扭脸问:“您是白家的二奶奶?”
    白文氏:“是,您是,乌大哥?”
    乌宝生一笑:“就叫我老乌吧!”
    “沈爷,您不去?”白文氏见沈树仁在一旁不动,问道。
    “人家不叫我去。”沈树仁说着凑到乌宝生耳边嘱咐了几句。
    白文氏莫名其妙。
    “放心吧!”乌宝生跳上车,赶车而去。
    去户县的路上。
    大车在土路上小跑着。白文氏疑云重重地望着两旁。但见田野十分荒凉,土坡上一些稀稀落落的窑洞。
    马车跑了一段儿路,白文氏憋不住疑惑,问道:“乌大哥,这是上哪儿?”
    乌宝生没有回脸儿:“到俺家,十里堡!”
    白文氏又问:“是个什么朋友要见我?”不料乌宝生却咕噜了几句她根本听不懂的陕西土话。
    “这人是干什么的?”白文氏又问。乌宝生还是咕噜几句听不懂的地方话。
    等到白文氏再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儿?”乌宝生就扬鞭打牲口,不清不楚地好像骂了几句什么。白文氏只好不说话了,叹了口气,望着两旁。
    两旁窑洞多起来,坡上。坡下的庄稼已收完,露着矮矮的庄稼茬儿……
    十里堡乌家前土坡。
    马车停在坡下。下车后,白文氏跟着乌宝生往坡上走去。一条小弯路,通向坡腰人家,走没多远就到了。只见两个并排的窑洞前一个小院落,中间摆了一张小桌,十几个老乡正围着一位郎中看病。
    乌宝生指着一个石墩儿让白文氏坐下。乌宝生走向人群开始驱赶看病的人:“走吧!走吧!今天有事,不看病了,走吧,明日再来!”
    人们纷纷走散。
    白文氏坐在石墩上,几个乡下人围着她,好奇地看着。
    郎中开完方子交给一个病人,抬起了头,是大爷白颖园。
    白文氏突然一惊,以为看错了,不禁慢慢站起来,目不转睛凝视着颖园。
    颖园饱经沧桑的脸上,充满感伤,看来忧患生活,已使他能抑制内心的激动。颖园朝白文氏抬了抬手,便起身向窑洞走去。白文氏忙跟着走了过去,关上了门。
    几个老乡议论着。
    乌家窑洞。
    进了窑洞,白文氏和颖园相对而立,直直地望着对方。良久,白文氏感慨地:“还活着?”
    颖园:“活着。”
    “活着就好。”
    “你怎么到的这儿?”
    “记得朱顺吗?”
    “记得!”
    “有一阵子詹王府闹得厉害,朱顺托人把我弄到这儿,以后再没见他。”
    “我也找过他好几回,他也躲了。”
    “亏了乌宝生,好人呐,待我像亲兄弟。”
    乌家窑洞外小院。
    乌宝生在赶几个老乡走,乌翠姑满头大汗地挑着水走上坡。
    “有啥看的,走吧!一个城里看病的!”人们走向坡下。
    “翠姑!快去做饭!”乌宝生对进院的乌翠姑招呼着。
    乌家窑洞内。
    白文氏和颖园坐到炕上叙家常。
    白文氏:“老太太不行了,到了西安就一病不起。”
    颖园:“孩子们呢?”
    “景怡是大人了。”
    “二十五了!”
    “二十五。医术学得不错,挺上进的,正张罗着给他说亲。洋人一打进城,全逃出来了。”
    “我那丫头呢?”
    “玉芬?嫁到济南了,前俩月还回来一趟,京城一乱又回去了。”
    颖园不说话了,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白文氏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颖园突然地:“我想见见孩子!”
    白文氏一下子愣住了,十分为难地望着颖园,沉默半天,才坚决地:“不行!”
    颖园忽然感到无比的委屈,嘴唇抖抖地说不出话。
    白文氏仍十分坚决地:“不行!虽说孩子都懂事儿了,可万一露出去,一家大小都活不成!”
    颖园的眼泪涌了上来,忙低下了头,自言自语道:“是这个理儿!
    不见不见吧,见什么孩子?……还不是那么回事儿,我是已经死了的人了。“
    白文氏充满怜悯而又无奈:“别这么说,大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颖园擦着眼泪:“不说了,别再连累了孩子。”
    白文氏伤心地望着,见颖园用袖口擦着眼泪,忙递过手绢儿,颖园接过,却放到了炕桌上。
    白文氏忽然压低声音:“大哥,要不这样,下月初五是个大集,你到集上摆个草药摊儿什么的,我带几个孩子来赶集……可有一条儿,不能跟他们说话,更不能认他们!”
    一直瞪大眼睛倾听的颖园振奋地:“行行,我看一眼就行,一眼就行。”
    翠姑端着油灯进了门,将油灯放到炕桌上,颖园说道:“翠姑,叫二姨。”
    翠姑:“二姨。”
    白文氏:“多大了?”
    “十七。”翠姑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颖园:“乡下人,见不得生人。”
    白文氏:“挺俊的。”
    颖园:“就是黑了点儿。”
    翠姑端饭走进,将一箩贴饼干、一大碗咸菜、一盆粥放到炕桌上,忙又跑了。
    颖园拿起一个饼子递给白文氏,又拿碗盛粥。
    白文氏疑问:“他们不来?”
    颖园:“不来。有生人他们不上桌儿。我刚来的时候他们也不惯,现在是一家人了。”
    白文氏举着饼子:“大哥,你天天就是这?”
    颖园:“这不挺好的!”
    白文氏看着粥和饼子,一下子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大哥,这些年不知道你的下落,也没法儿接济你,你受苦了。”
    颖园:“哭什么?这不能算苦,苦的是离乡背井,见不着亲人呐!”
    乌宝生端了一大碗酿皮子进来,放到炕桌上。白文氏忙低头擦眼泪。
    乌宝生:“吃!”
    颖园:“特意给你做的酿皮子,平时没有。”
    白文氏:“乌大哥一起吃吧!”乌宝生也不答话,转身走去。
    颖园:“别看他不说话,心眼儿可好了,在这儿过日子,清静,甭害怕有人算计你!”
    白文氏:“大哥,搬回去吧,离京城近点儿,也好有个照应。”
    颖园:“这些年我不知治好了多少病人,我一走,这四方的百姓找谁看病?是不是?!”
    白文氏:“这也是积德的事,积德长寿。”
    颖园:“长寿?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了。”
    西太后临时行宫。
    沈树仁随太监走进戒备森严的宫门,来到接见大厅。一进厅,连西太后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便跪倒叩拜:“草民沈树仁,叩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慈禧太后坐在宝座上,旁边站着李总管。慈德见沈树仁趴在地上不动窝,便道:“起来吧!你的方子和药我吃了,几天的工夫就好了,没想到西安还有你这样的一位高手。”
    沈树仁站在一边:“草民不过是一介腐儒,都是借了老佛爷的福气。”
    慈德:“李总管,叫吏部拟个折子来,封沈树仁四品顶戴,等回銮的时候,跟我一块儿进京。”
    李总管:“喳!”
    沈树仁忙道:“老佛爷恩典,草民实不敢受,请老佛爷收回成命。”
    慈禧不解地望着:“这是为什么?”
    李总管:“这是老怫爷的恩典,快谢恩吧!”
    沈树仁:“草民不敢贪天之功!”
    慈禧:“那应该是谁的功?”
    沈树仁:“上次所进之‘八宝’成药,乃‘白家老号’所进。”
    慈禧:“是京城百草厅吗?”
    沈树仁:“正是。启禀老佛爷,光绪十年百草厅由于误下甘草,以致杀身之祸,白家大爷问了轨监候,死在狱中,因此不敢再招摇出头听说老佛爷圣体欠安,偷偷献上了自制的‘八宝’,这实在是白家对老佛爷的一片孝心,望老佛爷恕草民欺君之罪。”
    慈禧看着李总管:“白家的人在西安,李总管知道吗?”
    李总管:“不知道。”
    慈禧:“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去找过他们吗?”
    李总管:“派去京城的人就一直没回来!”
    慈禧:“这不是耽误事儿吗?白家都什么人在?”
    沈树仁忐忑不安地:“白家长房长孙白景怡在。”
    慈禧:“传白景怡!”
    沈家跨院西屋。
    白文氏大惊:“好模当样儿的传景怡进宫干什么?”
    颖轩:“莫非进的‘八宝’出事儿了?”景怡在一旁沉着地一声不吭。
    白文氏急了:“沈爷哪儿去了,啊?”
    胡总管:“进宫以后就没出来!”
    白文氏:“糟了!八成扣下了吧?当初就不该把药给他!”
    胡总管:“快点儿吧!宫里来的人在外边儿等着呢!”
    白文氏:“不行!不能叫景怡去白白的送死!”
    景恰走了过来:“二婶儿,没关系的,已经这样了,我还是去吧!”
    白文氏脱口而出:“万一出了事儿,怎么见你爸爸!”
    颖轩一愣。景怡也懵了:“我爸爸?不是早死了么?”
    白文氏忽然惊醒:“啊?是啊!……死了?啊死了!景怡!你快跑!”
    颖轩:“这不是个办法,他跑了,这一大家子人跑得了吗?”
    白文氏:“可要了命了,要不我跟你去!走!”
    颖轩:“没这个规矩,连门儿都不叫你进!”
    白文氏:“你就会在一边儿念丧,你倒想个办法呀!”
    景怡劝道:“二婶儿,真没关系!要说这‘八宝’绝不会吃出毛病来,沈叔叔也不是庸医,他用药是心中有数的。”
    颖轩:“景怡说得对,只要老佛爷病好了,他就不能把景怡怎么样!”
    景怡:“二婶儿,我去吧!没事儿!”
    白文氏:“我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了。”
    仆人:“快走吧,别叫宫里的人等急了。”
    白文氏:“没事儿就赶紧回来,好叫我放心!”
    “知道了!”景怡答应着与仆人走出屋。
    西太后临时接见官员的大厅。
    景怡和沈树仁双双叩拜后,景怡:“白景怡叩见老佛爷!老佛爷吉祥!”
    慈禧:“你是白颖园的长子?”
    景怡:“是!”
    慈禧:“多大了?”
    景怡:“二十五。”
    慈禧:“抬起头来,我看看你。”景怡抬起了头。
    慈禧:“嗯。你爸爸给我请过脉,医术挺好的,只可惜——都十多年了,不提了。你们白家世世代代给宫里效力,到了你这儿还知道有这份儿孝心,也就不易,家里人都好?”
    景琦:“托老佛爷的福,都好。”
    慈禧:“李总管,传逾吏部,封白景怡四品项戴,回京以后进太医院,发给腰牌。”
    李总管:“喳!”
    慈禧:“沈树仁能够不贪功,不忘友,也属难得,也封四品顶戴!”
    景怡和沈树仁叩头:“谢太后老佛爷恩典!”
    沈家前正院客厅。夜。
    沈树仁、沈妻、颖轩、白文氏、景怡、景泗、景陆、景双、景武、胡总管,还有沈树仁的两个儿子,分成两桌在庆贺吃酒。
    白文氏:“景怡,快给你沈叔叔敬酒!今天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景怡举杯:“沈叔叔,给您道喜。”
    沈树仁举杯:“同喜!二十五岁的四品项戴,前途无量,二奶奶,白家又要发达起来了。”
    白文氏:“还发达呐,瞧瞧这个乱世,什么时候算一站?”
    沈树仁神秘地:“我可听说京城里边儿的和谈有点儿眉目了。”
    景泗、景武等年轻人大叫:“该回京城了!”“什么时候能走啊?”
    白文氏:“你看你看,都想家了!三奶奶听说了吧,三爷在北京挺好的。”
    白方氏:“知道了。”
    沈树仁:“最为难的是,洋人开了一个名单儿,要严办那些主战的王公大臣,听说詹府的王爷在名单儿之内。”
    颖轩:“那要怎么处置?”
    沈树仁:“不杀一批,洋人是不肯干休的。”
    颖轩:“这太过分了吧?”
    沈树仁:“人家占着北京城呢!打得过人家么?一天不答应,老佛爷一天甭想回北京!”
    颖轩:“那老佛爷到底是主战的还是主和的?”
    沈树仁:“王八蛋才知道她主战主和呢!”
    颖轩:“那我可不知道啊!”众人大笑。
    白文氏:“景怡!初五户县有个大集,我带你们去逛逛。”
    是泗等都嚷着:“我去!”“我去!”
    白文氏:“明儿就带景怡、景泗、景陆去!”
    玉婷:“我不干,我也去!”
    景怡:“叫玉婷去吧,我不去了,我看着奶奶!”
    白文氏:“用不着,有你二叔看着就行了。”
    王婷:“我不干。”
    白文氏:“你找打?!吃饭!”玉婷一摔筷子:“不吃!”
    颖轩:“你就带她去又怎么了?”
    白文氏:“车上坐不下,你少管!”
    初五天刚亮,白文氏就带上景怡、景泗、景陆,乘坐平板马车,奔赴户县了。一路上,她心事重重,几个年轻人却大谈西安的各种见闻,从名胜古迹,杨贵妃住在哪里,到羊肉泡馍有多少种。说得口干舌燥时,已见到了户县大集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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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8 13:52:43 | 查看全部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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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9 23:19:21 | 查看全部
非常感谢屈联西老师并问好!同时感谢屈联西老师指导电子图书下载版块的帖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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