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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21 11: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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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什么与怎么写
对于诗人,题材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有诗的优劣。诗的意义不在于你写什么,什么题材或主题。意义产生于对于部分的瞬间整合。主题是从诗中抽象出来的,可以称之为对诗意象的态度和总结,也可以称之为“动作的意义”。帕斯称作家的道德力量不在他写的主题和题材中,而在于对语言的运用当中。对此,我们不难发现,最庄重的题材在有些人的笔下也会写得油腔滑调、浅薄之至,而那些用血浸透的墨迹和花拳绣腿式的文字本身,已呈现了庄重与佻薄的分野。
一位俄国诗人这样写道:“写从容的雨雪村庄黄色的窗户写雪橇的印迹我用傍晚的主题写朋友与亲人我不认为他们的命运是渺小的主题我走着自己的小道把整个星球环绕。”另一位俄国诗人也吟唱道你说我们需要左的艺术我也同意左,但不要左过心房。”对于诗人,如何写比写什么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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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响
每个诗人,即使是异常优秀的诗人,都有着自己尊崇的前辈或同辈诗人或作家。有如里尔克和荷尔德林、波德莱尔和爱伦坡,世界上没有无胳带的作家,被尊崇者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打开五官和心智的力量,能点燃人的创造欲。你可以写得和他毫不相近,但那种创造性的传递是注定的。
当一个写诗的人悲哀地发现,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题材都被人写完,并且写得那么好的时候,他似乎已无事可做,只能在大师面前感叹自己的渺小,这种诗的影响已成为一种忧郁症或焦虑原则。然而真正具有创造力的人也可能从大师那里拿走一点东西,可他是从作品中的一点走向相反的另一点,会走出自己的轨迹。迟来者的创造不可避免地成为某种“重复”或“回归”,但却是一种再创造的重复,是与原本意义并不相同的回归。正如布鲁姆所言,有能耐的诗人站在前驱面前,“他是灵魂的最精华部分未被创造出来的物质。”或许创造正是一种对伟大作品有意误解后,走向前驱所漏掉的或未来得及深入探寻的极致。正如爱默生的发现:“在天才的每一篇作品里,我们都能认出被我们自己抛弃了的思想一它们带着某种异化了的庄严回到我们面前。”意象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后现代主义……诗的各种“主义”无疑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中国当代新诗。当诸多的流派在一夜之间蜂起,一些简单的诗观和宣言,大都是从这些流派的信条中抽取或引发而来。
作为一种“精神的血液循环”,这无疑对屮国新诗有益,尽管出现了一些照猫画虎、刻舟求剑的现象。但在无比宽阔的视野之内,确有一些领略了中国文化和异国文化的精髓,且有敏锐的诗之感觉的诗人,写出了真正可以称之为诗的作品。艾伦泰特指出:“艺术和诗最幸运的时代是一种伟大的文化处于衰亡的边缘的时代”,“而诗的自由也利用了社会风纪和精神衰微这一时机。”我相信中国新诗的重要作品,或称之为“大诗”的产生不会是久远的事情,即使它诞生了,也未必会被及时的认识。
我也相信,这样的诗不属于移自国外的任何“主义”,中国新诗不应当是尾随于任何诗后的仿制品,永远生存于巨人的影子之中。中国新诗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外国流派,用这些“主义”来套中国新诗,只能是驴唇不对马嘴。
影响是存在的。独立自足是必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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