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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7 17: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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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是S上小学三年级时的一个下午,她和一群脸上汗津津的孩子一起,手里捧着用皱纹纸扎成的花球,在操场上为即将举行的运动会练习齐步走和正步走。老师刚刚用扩音喇叭宣布完紧急集合后,身边的一个男孩突然凑到S的耳边,指着S穿着绿色塑料露趾凉鞋的脚说:“二拇脚趾长,二级残废脚。”他离得那么近,说得那么急,嘴里潮湿的热气直往S的耳道里冲。S一下子怔住了,不知所措。男孩这个押头韵的句子铿锵地敲到了S的心里,她仿佛第一次感到了别人的注视,第一次知觉了自己身体的存在,第一次感到自己有某种“缺陷”。之后的队列练习,S根本不敢向那个男同学的方向看,也不敢低头看自己的脚,只是一直用力地蜷曲着10根小小的、接近透明的脚趾头,涨着滚烫的红脸,痛苦地一分一秒挨到训练结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帧记忆的碎片依然清晰。
S刚上初中时,哈尔滨有一阵子特别流行学跆拳道,S跃跃欲试,父母也很支持,还为她买了雪白的道服,希望瘦小羸弱的S能够借此机会锻炼身体。报班前,S向已经开始学习的朋友咨询详情,才得知在道馆竟是要脱去鞋袜光脚练习的。S还记得自己曾经追问那位朋友可不可以穿着袜子练。朋友的回答让S大失所望:“不行不行,那样会打滑摔跤的。”就这样,学跆拳道这件事就被悄然搁置。S的父母不能理解S的热情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纳闷地看着S把雪白的道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了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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