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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为生歌唱

《智囊全集》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8:08 | 查看全部
382、陈骐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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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骐为江西佥宪。初至,梦一虎带三矢,登其舟。觉而异之。会按问吉安女子谋杀亲夫事,有疑。初,女子许嫁庠生,女富而夫贫,女家恒周给之。其夫感激,每告其友周彪,彪家亦富,闻其女美,欲求婚而无策,后贫士亲迎时,彪与偕行,谚谓之“伴郎”。途中贫士遇盗杀死,贫士父疑女家嫌其贫,使人故要于路,谋杀其子,意欲他适,不知乃彪所谋,欲得其女也。讼于官。问者按女有奸谋杀夫,骐呼其父问之,但云:“女与人有奸。”而不得其主名。使稳婆验其女,又处子,乃谓其父曰:“汝子交与谁最密?”曰:“周彪。”骐因思曰:“虎带三矢而登舟,非周彪乎。况彪又伴其亲迎,梦为是矣。”越数日,伪移檄吉安,取有学之士修郡志,而彪名在焉,既至,骐设馔以饮之,酒半,独召彪于后堂,屏左右,引手叹息,阳谓之曰:“人言汝杀贫士而取其妻,吾怜汝有学,且此狱一成,不可复反。汝当吐实。吾救汝。”彪错愕战栗。跪而悉陈,骐录其词。潜令人捕同谋者。一讯而狱成,一郡惊以为神。

【译文】

陈骐任江西佥宪。初到任时,梦见一只老虎带着三支箭,登上船来。陈骐醒后觉得很奇怪,后来审问到一桩吉安女子谋杀亲夫的案件,颇有可疑的地方。

原来起初女子许嫁给庠生,由于女家富有而夫家贫穷,女家常常接济夫家,丈夫心存感激,常常告诉朋友周彪。周彪家也很富有,早就听说该女子很美,想求婚而没有办法,后来庠生迎亲时,周彪随行当伴郎。途中,庠生遇强盗被杀害,庠父怀疑女家嫌弃自家贫穷,故意派人在半路拦截,谋杀他的儿子,再将女子改嫁,一状告到官府去,却不知道其实是周彪的计谋,目的是想得到该女子。

诉到官府后,审问的官吏认为是女子设计谋害亲夫,陈骐叫女父来问,只说女子和别人有奸情,但不知道对方姓名。陈骐派女役吏检查女子身体,仍是处女,就问死者父亲:“你儿子和谁来往最密切?”答说是周彪。

陈骐因而想道:“老虎带三支箭登舟,不是周彪吗?何况周彪又伴随庠生去迎亲,梦中的情形果然是真。”

经过几天后,陈骐假送一份公文到吉安,说要选有学识的人士编修郡志,而周彪的姓名也在公文上。大家到齐后,陈骐便设宴款待他们,酒喝到一半,陈骐把周彪单独请到后堂,屏退左右,握着周彪的手叹息,假装说:“别人说你杀害庠生,想娶他的妻子,我同情你有学问,而且案子一定,就无法平反,你应当老实说,我才能救你。”

周彪惊惧地发抖,跪着陈述事情的经过,陈骐纪录他的供词,暗中派人捕捉同谋的人,一次审问就能定案,全郡的人都认为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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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8:20 | 查看全部
383、范檟
【原文】

范檟为淮安守,时民家子徐柏,及婚而失之,父诉府,檟曰:“临婚当不远游,是为人杀耶?”父曰:“儿有力,人不能杀也。”久之莫决,一夕秉烛坐,有濡衣者,臂系甓,偻而趋,默诧曰:“噫!是柏魂也,而系甓,水死耳!”明日问左右曰:“何池沼最深者,吾欲暂游。”对曰某寺,遂舆以往。指池曰:“徐柏尸在是。”网之不得,将还。忽泡起如沸,复于下获焉,召其父视之,柏也。然莫知谁杀,檟念柏有力,杀柏者当勍。一日忽下令曰:“今乱初已,吾欲简健者为快手。”选竟,视一人反袄,脱而观之,血渍焉,呵曰:“汝何杀人?”曰:“前阵上涴耳。”解其里,血渍霑纩。檟曰:“倭在夏秋,岂须袄,杀徐柏者汝也。”遂具服,云:“以某童子故。”执童子至,曰:“初意汝戏言也,果杀之乎?”一时称为神识。

【译文】

范檟任淮安太守时,有一民家子徐柏在成婚前夕失踪,父亲向官府投诉。

范檟说:“结婚前不应该远游,是被人杀害吗?”

父亲说:“我儿子力气很大,别人不太可能杀他。”

这件事经过很久,一直不能决断。

有一天晚上,范檟独自坐在烛光下,有个身穿湿衣,手系着瓮的人,弯着身子向前走过来,范檟惊异地想道:“啊,是徐柏的鬼魂,是双臂被绑在瓮上丢进水中淹死的。”

第二天,范檟问左右的人说:“哪一个池塘最深,我想去游览一下。”

左右的人说是在某座寺庙,于是一起前往。

范檟指着池塘说:“徐柏的尸体在这里。”于是,找人用网捞,却捞不到;就要回去时,池水忽然起泡,如同水沸一般,于是再捞一次,终于找到尸体。请徐父来看,果然是徐柏,然而还是不知道是谁杀的。

范檟心想徐柏是有勇力的人,杀害徐柏的人一定是被命令行事的。有一天,范檟忽然下令说:“现在大乱刚刚平定,我想选一些健壮的人来当衙役。”选完以后,看到一个人反穿棉袄,脱下来看,里面都是血迹,范檟大声叱喝说:“你为什杀人?”

“是以前在战场上沾到的血。”再打开棉里看,血迹已沾到棉絮,范檟说:“倭寇之乱是在夏秋之间,哪里需要穿棉袄,杀徐柏的人就是你!”

于是认罪,一时大家都赞称范檟见识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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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8:32 | 查看全部
384、杨评事
【原文】

湖州赵三与周生友善,约同往南都贸易,赵妻孙不欲夫行,已闹数日矣。及期黎明,赵先登舟,因太早,假寐舟中,舟子张潮利其金,潜移舟僻所沉赵,而复诈为熟睡,周生至,谓赵未来,候之良久,呼潮往促,潮叩赵门,呼,三娘子。”因问:“三官何久不来?”孙氏惊曰:“彼出门入矣,岂尚未登舟耶?”潮复周,周甚惊异,与孙分路遍寻,三日无踪,周惧累,因具牍呈县。县尹疑孙有他故,害其夫,久之,有杨评事者阅其牍,曰:“叩门便叫三娘子,定知房内无夫也。”以此坐潮罪,潮乃服。

【译文】 

湖州有赵三,与周生很友善,约定一同到南都做生意。赵妻孙氏不要丈夫远行,闹了好几天。临行当天清晨,赵三先上船,因为时间还早,在船中小睡。

船夫张潮贪图他的钱,偷偷将船划到偏避的地方,将赵三丢入水中淹死,再假装睡得很熟。周生到后,看到赵三还没来,等了很久,叫张潮前去催促,张潮敲赵家大门,直呼三娘子,问赵三怎么这么久不来?

孙氏很惊讶地说:“他已经出门很久了,难道还没有上船吗?”

张潮回来报告周生,周生也很奇怪,就和孙氏分路寻找,找了三天都没有踪迹,周生怕被连累,于是呈送文书给县府,县尹怀疑孙氏有其他原因而害死丈夫,却苦无证据,拖了很久,无法结案。

有位杨评事(掌管决断刑狱的官)阅览公文,说道:“敲门就叫三娘子,一定知道她的丈夫不在屋里。”

因此判断张潮杀人,张潮这才俯首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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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8:46 | 查看全部
385、杨茂清
【原文】

杨茂清升直隶贵池知县。池滨大江,使传往来如织,民好嚣讼,茂清因俗为治,且遇事明决。

时泾县有王赞者,逋青阳富室周鉴金而欲陷之,预购一丐妇蓄之,鉴至索金,辄杀妇诬鉴,讯者以鉴富为嫌,莫敢为白,御史以事下郡,郡檄清往按,阅其狱词,曰:“知见何不指里邻,而以五十里外麻客乎?赞既被殴晕地,又何能辨麻客姓名,引为之证乎?”又云:“其妻伏赞背护赞,又何能殴及胸胁死乎?”已乃讯证人,稍稍吐实,诘旦至尸所,益审居民,则赞门有沟,沟布椽为桥,阳出妇与鉴争,堕桥而死,赞乃语塞,而鉴得免。

石埭杨翁生二子,长子之子标,次子死,而妇与仆奸,翁逐之,仆复潜至家,翁不直斥为奸,而比盗扑杀之。时标往青阳为亲故寿,仆家谓标实杀之,而翁则诉己当伏辜。当道不听,竟以坐标,翁屡以诉。清密侦其事,得之。而当道亦以标富,惮于平反。清承檄,则逮青阳与标饮酒者十余人,隔而讯之,如出一口,乃坐翁收赎而贷标。后三年,道经其家,尽室男女,罗拜于道,且携一小儿告曰:“此标出禁所生也,非公则杨氏斩矣。”

[冯述评]

又铜陵胡宏绪,韩太守试冠诸生,有一家奴,挈其妻子而逃。宏绪诉媒氏匿之,踪迹所在,相与执缚之。其奴先是病甚,比送狱,当夕身死。其家亟陈于官,而客户江西人,其同籍也,纷至为证。御史按部,诉之,辄以下清,清三讯之,曰:“所谓锁缚者,实以送县,非私家也,况奴先有病乎?”

遂原胡生,会试且迫,夙夜以狱牒上,胡生遂得不坐。

是年登贤书,公之辨冤释滞多类此。

【译文】

杨茂清升任直隶贵池县知县。贵池滨临大江,使臣往来不绝于途,人民喜好争吵诉讼,杨茂清依习俗管理政事,而且处事明确果决。

当时泾县有个王赞,欠青阳富翁周鉴金钱,因此想陷害周鉴。他预先买下一个女乞丐养着,周鉴来讨钱时,就杀死女乞丐,然后诬告周鉴把他打昏,杀了女丐。审问的人因为周鉴富有,怕惹嫌疑,不敢为他辩白。御史将此交给郡府处理,郡府下公文请杨茂清前往审判。杨茂清看过诉讼的纪录后,说:“证人为什么不指称凶手是邻里间的人,而要说是五十里外的麻商呢?王赞既然被打晕倒在地上,又怎么能辨别麻商的姓名呢?”又说:“王赞的妻子伏在王赞的背上来保护他,又怎么会被打伤胸部致死呢?”杨茂清就传讯证人,问出一些可疑之处,天亮后到命案现场,又审问当地居民,才知道王赞门前有一条大水沟,铺上椽木做桥,当时王赞先叫女乞丐出来,假装和周鉴争执,因而坠落桥下死亡。王赞没话可说,而周鉴也脱罪。

石埭有个杨翁生了两个儿子,长子的儿子名标,次子死了,次媳与仆人通奸,杨翁将他们赶出去,而仆人又偷偷跑回家,杨翁不斥责仆人通奸,而以盗贼之名杀了他。当时杨标到青阳为亲戚祝寿,仆人的家人控诉杨标杀人,而杨翁则自首说自己才是罪人。主审官吏不听,竟判定杨标有罪,杨翁屡次申诉,主审官吏却因为杨标富有,而不敢为他平反。杨茂清接到公文后,就派人到青阳,将与杨标一起喝酒的十多人带来,隔离审问,所说的完全相同,于是将杨翁判罪,而释放杨标。杨茂清在外任官三年后,路经杨家,杨氏一家大小,都在路上排列跪拜,而且带着一个幼儿说:“这是杨标被释放以后所生的,如果没有大人相救,杨氏就绝后了。

[冯评译文]

铜陵胡宏绪,是韩太守试冠的学生,有一个家奴带着妻子逃走,胡宏绪控诉媒婆藏匿他们,果然查到他们的踪迹,于是捆绑送进官府。家奴先前已患重病,送到监狱后,当天晚上就死了。他的家人一再向官府申诉,而客居胡家的一些江西人,是他的同乡,也都纷纷来作证。御史审查时,就交下来给杨茂清办理,杨茂清再审说:“将家奴捆绑的原因,是要送到县府审讯,并没有用私刑,何况家奴已先得重病啊?”于是判胡生无罪,当时正逢会试日期逼近,杨茂清急速呈上审判的公文,胡生才不必受牵连,而在这一年考中进士,杨茂清辨明冤狱,释放无辜的人,大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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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9:06 | 查看全部
386、郑洛书
【原文】

郑洛书知上海县,尝于履端谒郡,归泊海口。有沉尸,压以石磨,忽见之,叹曰:“此必客死,故莫余告也。”遣人侦之,近村民家有石磨,失其牡;执来,相吻合,一讯即伏。果江西卖卜人,岁晏将归,房主利其财而杀之。

【译文】

明朝人郑洛书(莆田人,字启范,号思斋)任上海知县时,曾到履端拜见郡守,回来时船泊于海口。当时有沉尸原被石磨压着,忽然浮出在郑洛书舟前,郑洛书叹息道:“这一定是客死异乡的人,所以无法向我提出控诉。”

郑洛书派人去侦查,查出近村的民家有一口石磨遗失上半部,拿来互相配合,果然不错。所以一问立即服罪。原来死者是江西的卜卦人,岁末将回家乡时,房主贪图他的财利而杀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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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9:17 | 查看全部
387、许进 姚公 张昺
【原文】

单县有田作者,其妇饷之。食毕,死。翁故曰:“妇意也。”陈于官。不胜箠楚,遂诬服。自是天久不雨。许襄毅公时官山东,曰:“狱其有冤乎?”乃亲历其地,出狱囚遍审之。至饷妇,乃曰:“夫妇相守,人之至愿;鸩毒杀人,计之至密者也。焉有自饷于田而鸩之者哉?”遂询其所馈饮食,所经道路,妇曰:“鱼汤米饭,度自荆林,无他异也。”公乃买鱼作饭,投荆花于中,试之狗彘,无不死者。妇冤遂白,即日大雨如注。

苏人出商于外,其妻蓄鸡数只,以待其归。数年方返,杀鸡食之,夫即死。邻人疑有外奸,首之太守姚公。鞫之,无他故。意其鸡有毒,令人觅老鸡,与当死囚遍食之,果杀二人,狱遂白。盖鸡食蜈蚣百虫,久则蓄毒,故养生家鸡老不食,又夏不食鸡。

张御史昺,字仲明,慈溪人,成化中,以进士知铅山县。有卖薪者,性嗜鳝。一日自市归,饥甚,妻烹鳝以进,恣啖之,腹痛而死。邻保谓妻毒夫,执送官,拷讯无他据,狱不能具。械系逾年,公始至,阅其牍,疑中鳝毒。召渔者捕鳝得数百斤,悉置水瓮中,有昂头出水二三寸者,数之得七。公异之,召此妇面烹焉,而出死囚与食,才下咽,便称腹痛,俄仆地死。妇冤遂白。

[冯评]

陆子远《神政记》载此事,谓公受神教而然,说颇诞。要之凡物之异常者,皆有毒,察狱者自宜留心,何待取决于冥冥哉!

【译文】

明朝时单县有农夫在田里耕作,他的妻子送食物给他吃,吃完后就死了。公公说:“是媳妇毒死我儿子的。”于是告到官府,妇人受不了鞭打之苦,只好认罪。之后,很奇怪的,单县竟很久都没下雨。

许襄毅公(许进,灵宝人,字季升)当时任职山东,他说:“久不下雨,是不是因为有冤狱啊?”于是亲自到单县来,将囚犯一一提出来审问。问到这个案子时,襄毅公说:“夫妇相守,是人生最大的心愿;而用毒杀人,是一种严密的计划,哪有自己送食物去田里毒死人的呢?”

于是问她送食物所经过的道路,妇人说:“送鱼汤米饭,从荆林通过,没有什么异样。”

许襄毅公就叫人买鱼作汤,放入荆花,让猪狗来尝试,没有不死的,妇人的冤枉才被洗清,当天就下起倾盆大雨。

有个苏州人出外经商,他的妻子养了几只鸡等他回来,数年后,苏州人才回家,妻子杀鸡煮给他吃,这苏州人竟立即死亡。邻人怀疑有奸情,向太守陈情。姚公审查之后,猜想是鸡有毒,派人找来老母鸡,煮给临刑的死囚吃,果然毒死两人,冤狱于是洗清,因为鸡吃过蜈蚣等各种毒虫,长久在体内累积毒素。所以豢养牲畜的人家,不吃老鸡,也不在夏天吃鸡,

明朝御史张昺,字仲明,慈溪人,宪宗成化年间以进士任铅山县知县。有个卖木柴的人,喜爱吃鳝鱼,有一天从市场回来,肚子很饿,妻子于是煮鳝鱼给他吃,大快朵颐之后,却腹痛而死。邻长说是妻子毒死丈夫,将她捉起来送到官府,拷打审问,她都不认罪,讼案一直不能解决,这个妻子因此被监禁了一年多。

张到任后,阅览公文,怀疑是鳝鱼有毒,请渔夫捕捉数百斤鳝鱼,全部放进水缸中,鳝头昂出水面二三寸的有七条,然后找这个妇人来煮给牢里的死囚吃,才刚下咽就纷纷说肚子痛,不久都倒地死亡,妇人的冤情于是洗清。

[冯评译文]

陆子达《神政记》记载这件事,说许襄毅公受神仙指引而如此做,说法甚为怪诞。其实大凡异常的事物都有毒,审察讼案的人自己应当留心,怎可留待深奥的神来决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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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9:27 | 查看全部
388、袁滋
【原文】

李汧公勉镇凤翔,有属邑耕夫得马蹄金一瓮,送于县宰,宰虑公藏之守不严,置于私室。信宿视之,皆土块耳,瓮金出土之际,乡社悉来观验,遽有变更,莫不骇异,以闻于府。宰不能自明,遂以易金诬服。虽词款具存,莫穷隐用之所,以案上闻。汧公览之甚怒。俄有筵宴,语及斯事,咸共惊异,时袁相国滋在幕中,俯首无所答。汧公诘之,袁曰:“某疑此事有枉耳。”汧公曰:“当有所见,非判官莫探情伪。”袁曰:“诺。”俾移狱府中,阅瓮间,得二百五十余块,遂于列肆索金深泻与块相等,始称其半,已及三百斤,询其负担人力,乃二农夫以竹担舁至县,计其金数非二人所担可举,明其在路时金已化为土矣,于是群情大豁,宰获清雪。

【译文】

唐朝人李勉(字玄卿)镇守凤翔府时,所辖的城邑中,有一个农夫在耕田时挖到一瓮马蹄形黄金,就送到县府去。知县担心公库的防守不够严密,因而放在自己家里,隔夜打开一看,都是土块。瓮金出土的时候,乡里的人都来观看证实,突然变成土块,大家都惊异得不得了,遂将此事向凤翔府报告。

知县无法为自己辨白,只有承认将黄金掉包的罪名,虽然供词都有了,却没有办法追究黄金的下落,因而将此案报告李勉。李勉看了以后,非常生气。不久,李勉在宴席上谈到这件事,大家都很惊异。当时的相国袁滋(朗山人,字德深)也在场,低着头不说话。

李勉问他,为什么不发表意见,袁滋说:“我怀疑这件事是冤枉的。”

李勉说:“你有特别的见解,此案一定要请你查明真相。”

袁滋说:“好啊。”

于是袁滋将此案的资料证物调到凤翔府,观察瓮中共有二百五十多个土块,就在市场店铺间搜集同样体积的金子,但才找足一半多,就已经重达三百斤了,讯问挑担子的人,是两个农夫用竹担抬到县府的,计算金子的全部数量,不是两个人所能抬得动的,表示在路上的时候,金子就已经被换成土块了,至此案情大白,知县获判无罪,洗清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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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9:37 | 查看全部
389、李德裕
【原文】

李德裕镇浙右。甘露寺僧诉交代常住什物,被前主事僧耗用常住金若干两,引证前数辈,皆有递相交领文籍分明,众词指以新得替人隐而用之,且云:“初上之时,交领分两既明,及交割之日,不见其金。”鞫成具狱,伏罪昭然。未穷破用之所,公疑其未尽,微以意揣之,僧乃诉冤曰:“积年以来,空交分两文书,其实无金矣,众乃以孤立,欲乘此挤之。”公曰:“此不难知也。”乃召兜子数乘,命关连僧人对事,遣人兜子中,门皆向壁,不令相见;命取黄泥各模交付下次金样以凭证据,僧既不知形状,竟模不成,前数辈皆伏罪。

【译文】

唐朝人李德裕镇守浙东时,甘露寺的僧侣控告在移交寺院杂物时,被前任住持耗费常住金若干两,引证前几任住持都有互相移交,记载得很清楚,众僧也指证前任住持私下挪用常住金,而且说初上任时,移交的银两数目很清楚,到交出来时银两却不见了。

审判结束后,罪证照然,但没有追究银两用到哪里。

李德裕怀疑案子没有审问清楚,于是隐约地对僧人稍加诱导,僧侣于是说出他的冤情道:“多少年来,都是只移交记录银两的文书,其实早就没有银两了,众僧因为我孤立,想乘此机会排挤我。”

李德裕说:“这种事不难查清楚。”

就找了数顶轿子,命令相关的僧侣都进入轿中,轿门对着墙壁,彼此看不见,再命令人取各种形状的黄泥来,让每个僧侣分别捏出交付给下任的黄金模式,做为证据,僧侣既不知道形状,当然捏不出来,前数任住持僧侣才伏首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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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9:47 | 查看全部
390、程颢
【原文】

程颢为户县主簿,民有借其兄宅以居者,发地中藏钱,兄之子诉曰:“父所藏也。”令曰:“此无证佐,何以决之?”颢曰:“此易辩尔。”问兄之子曰:“汝父藏钱几何时矣?”曰:“四十年矣。”“彼借宅居几何时矣?”曰:“二十年矣。”即遣吏取钱十千视之,谓借宅者曰:“今官所铸钱,不五六年即遍天下,此钱皆尔未藏前数十年所铸,何也?”其人遂服。

【译文】

宋朝人程颢任户县主簿时,有个百姓借用哥哥的宅第居住,挖掘贮藏在地下的钱。哥哥的儿子便控告说:“那是家父所贮藏的。”

县令说:“这件事没有证据,怎么判决呢?”

程颢说:“这很容易辨别。”

就问哥哥的儿子说:“你父亲钱藏多久了?”

“四十年。”

程颢问:“他借宅第居住有多久了?”

“二十年了。”

程颢立即派遣吏役去拿一万块钱来看,然后对借住的人说:“现在官府所铸的钱,不到五、六年就可以流行天下,这些钱都是在你未贮藏前几十年所铸造的,为什么说是你的呢?”

这个人于是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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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2-21 16:39:56 | 查看全部
391、李若谷
【原文】

李若谷守并州,民有讼叔不认其为侄者,欲擅其财,累鞫不实。李令民还家殴其叔,叔果讼侄殴逆,因而正其罪,分其财。

【译文】

宋朝人李若谷(丰人,字子渊,守并州时,有百姓控告叔叔不认他为侄子,想霸占家财,屡次审查不出事实。李若谷于是命令此人回家殴打他的叔叔,叔叔果然来告侄子叛逆,殴打叔父,因而确定叔侄关系,由于叔叔确实有侵占意图,于是分了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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