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披着冬日的暖阳骑车来到一个叫余湾尾贡家的小山村。靠近村前一棵巨大的苦楮树时,一条花狗汪汪叫着来欢迎我们,接着又一条黄狗在更远的地方汪汪叫着来欢迎我们。隔了好久,才看到一栋黄泥墙屋门里走出一个腆着肚子的怀孕的妇女,她看了我们几眼便退回到黑幽幽的屋里顺手将门咿哑一声关上。狗叫歇了,见一头牛在收割后的稻田里吃草,咀嚼之声突然显得很大。阳光拍着牛背,牛挺精神的。稍远一垄甘蔗在逆光中闪着光,风拍了它们中的一棵,它们便互相拍了起来,并发出挠痒痒时的稀里哈啦的笑声。田埂上有一棵柚子树,很多发黄的柚子被树叶轻一下重一下地捧在怀里。靠近几幢瓦屋,有一片枫树林,群鸟在树林中移来移去,欢叫声也东奔西蹿。隔一会儿便是风,把整个山村笼罩在落叶的沙沙声中。风从一堵墙边牵出一个老太太,她手拿一把稻草放在屋前的晒谷坪边畔上,她点上火要把一大丛乱生乱长的冬茅草烧掉。火涌起浓烟的同时也烧得茅草噼啪作响。老太太很耳背,我大声跟她打招呼,她始终没听见,她继续烧她的茅草。有一个小男孩,人和自行车差不多高,他推着自行车从村外回村,他从老人身边绕过时老太看了他一眼,他顺势打了一个招呼便走到一幢崭新的楼房门口歇了下来。那里有几个小孩在玩弹子珠,他便加入玩弹子珠。屋旁边有几个稻草垛安静地和阴影守护在一起。稻草垛下面几只发亮的公鸡和母鸡在认真地刨食。我站了好久,来到这里像归家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安宁。
顺手拍下一个吃甘蔗的男孩,并取名冬日暖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