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0:26
郁达夫日记:“星期日,阴晴,向晚有风,似欲雨矣。今天在家里看了一天的家。王老于午前来,在这里吃午饭。饭后小睡,起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作张氏菊龄及夏莱蒂二人书。候北新来信,不至,又写了一封信问去了。”虽列名左联发起人,郁达夫这天未出席成立会,在家接待杭州名士、王映霞外公王二南。又致信曾与他合编《大众文艺》的夏莱蒂。当时有不法书商偷印《达夫散文选》,他委托北新书局交涉,故要“候北新来信”。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0:35
林语堂日记:“作社论《留美政策》。到新雅请凤。(宝泉二哥并来)”语堂这天的日记最简单。夫人廖翠凤病愈出院,他在新雅粤菜馆设宴,亲戚同席,可谓举案齐眉。社论《留美政策》,当为综合性周刊《中国评论周报》而作。《中国评论周报》是“现代中国唯一一份由一批受过西式教育的中国专业知识分子自己营运的英语周刊”(钱锁桥:《〈林语堂双语文选〉引言》)。林语堂后来长期为《中国评论周报》“小评论”专栏撰写文章,直至1936年赴美定居。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0:50
人万岁时间:2014-07-16 作者:未详 点击:115次 比尔,老邻居,在纽约华尔街股票行干了一辈子,退休,丧偶,独居,满墙挂着他与太太游历欧洲的照片——“美啊!威尼斯、佛罗伦萨、那不勒斯……亚洲可没去过,但我哥哥是去过的!”于是他说出以下的故事:
“我哥哥,汤米,1944年当兵,被派去太平洋战场和日本人打仗。一个月后,我们接到阵亡通知书。爸爸妈妈哭了两个礼拜,我气疯了,对爸爸说,我要用机关枪打死所有亚洲人!”
比尔大笑,同时瞪圆他那蓝眼睛,做出猛烈扫射的动作。
我问他当时多大,他说正在上初中。接着,他就正色起来,学他爸爸严肃的表情,说:“不,不,不!听着,比尔,你哥哥被日本人打死了,但你要知道,汤米在亚洲也打死过别人家的儿子!”
比尔和汤米的故事很简单:国家观念、敌我观念,还有“人”的观念。
自己的骨肉,异国的敌人,本国战争死难双方,又该怎样看待呢?
美国南北战争纪念馆中,双方阵亡将士一律立碑祭奠。据说西班牙内战结束后,独裁寡头佛朗哥也将胜败两军的千万“炮灰”合葬纪念。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1:02
去年我看《集结号》,很感动,导演模拟战争影像的真实美学,在中国电影史上总算跨了一大步。故事也好,瞧那几位浑身血污的官兵临阵吼叫,彼此追问到底有没有听到集结号,我实在忍不住溢出了眼泪。同时也就想:对面敌阵中蟑螂蚱蜢般一片一片被打死的士兵,不但“血浓于水”,而且很可能是我军战士同乡同村的穷弟兄。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爱国主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温情主义;《吊古战场文》描述遍地尸骨,人道主义呼之欲出:“苍苍烝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人道主义”之说,但是句句无分敌我,句句写人。
说到人,扯开去,斗胆说件小事:北京奥运火炬传递时,有位“万恶”的美国老太婆混在游行队伍中,鬼鬼祟祟。我爱国华侨冲她高呼“中国万岁”,她居然敢顶嘴,笑眯眯地说:“中国人万岁!”
这让我无端想起了汤米的老爹。事由、场合固然不同,然而美国佬觉悟也太低了:都不说国家,只念及人——“人”为什么“万岁”?
我的粗鄙的解释是:战争、革命、对抗、闹,反正你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你,但打过闹过,别忘了,你我都是人。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1:15
民主的迷人之处时间:2014-07-16 作者:未详 点击:152次 1999年,美国纽约市新的中央火车站计划正式启动,举办了一项仪式,最重要的贵宾,一位是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另一位则是大力推动这个计划的时任纽约州参议员莫尼汉。
仪式的地点,不是大饭店的豪华场所,而是在旧的中央火车站里。
找来找去,能容纳那么多政要和记者的空间,只有邮政处理中心了。那里的墙壁上,甚至还有又大又黑的涂鸦。
纽约州的政治人物陆续到来,到场的还有参与设计这项新工程的建设者和捐助款项的企业家。
莫尼汉参议员上台致辞,进入状态的来宾纷纷调整姿势,将背往后靠,尽量让自己舒服些。然而,莫尼汉竟然只简短地讲了一分钟就结束了。全场爆出热烈的掌声,欢迎接下来上台的克林顿。
克林顿开口就表示,对莫尼汉参议员致辞如此之短甚为惊讶。他说,还记得上次听莫尼汉讨论新火车站的事,莫尼汉说得极为仔细,甚至连负责拆除旧火车站的工人姓啥名啥都讲了。全场爆出笑声。(www.rensheng5.com)
克林顿接着又说:“我明白莫尼汉参议员讲话的习惯了,愈是顺心如意能得到他要的,他就讲得愈短。”全场又是一阵笑声。
致辞结束,克林顿临时起意,趋前仔细看新火车站的模型,说起他小时候常常跑到家乡的火车站去看火车来来往往,好奇究竟都是哪些人坐在火车上。
说完这些,他就去赶下一个活动了。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1:26
因为总统到来,外面交通管制,大塞车。一辆计程车经过警察身边,司机摇下车窗,很不满地大叫:“那家伙在里面干吗?寄信吗?”
这就是民主,或者说,这是民主的一点迷人之处。没有那么多粉饰的光彩,没有那么多死板的讲稿,却多了人的自然反应,也多了容许轻松幽默的空间。
更重要的,民主之迷人,在于一个计程车司机也觉得和总统平等——不需要敬畏他,也不需要痛恨他;不需要赞美他,也不需要訾骂他,就只是机智幽默地说一句:“那家伙在里面干吗?寄信吗?”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1:44
成熟的过程是那样不堪时间:2014-07-16 作者:未详 点击:164次 前些日子,我买了些“爱心香蕉”,一来便宜,二来可以帮助那些辛苦的农人,便又多了些道义感。
香蕉取回来才发现,摘得早了,还没有成熟。在办公室里放了两天以后,丝毫看不出变化。有同事说,要买一些熟香蕉和它们放在一起,会熟得快。想想觉得有理,香蕉们在一起,大抵也会交谈的。
我便买了些熟香蕉,放在那几挂香蕉上。可是,又等了两天,熟香蕉表面已经变黑,“爱心香蕉”却仍旧不为所动。大约是性格不合,谈判失效。
同事查阅了资料,终于找到方法。将所有的香蕉装入两个纸箱里,并盖了厚厚的一层报纸,上面又搭了一块密不透风的布。两天以后打开来发现,最上面的一部分香蕉熟了。
成熟的香蕉表皮发黄,根部微黑,失去了青涩时的好模样。像一个孕育过孩子的女人,面色泛着黄油脂,青春不再。但成熟的香蕉确实是好吃的,剥开来,甜,色泽也好,入口的感觉像一段轻音乐,抒情,能形成我们对事物的好印象。
然而,没有成熟的香蕉还在下面。便又捂好了箱子,像是答应香蕉要保守一个秘密。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1:58
看着那些没有成熟的香蕉堆在一起的感觉,突然觉得,世间的事,大多如香蕉一般,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是如此不堪。
曾采访过一个知名偶像派歌手。采访他的时候,他尚租住在北京郊区,名声刚给他带来福利,尚没有让他彻底摆脱贫穷。
他在地下室住了九年,在夜店唱歌,在地铁走廊里唱歌,在夜市大排档里唱歌,在公园里唱歌,在别人婚宴或生日宴会上唱歌……最穷的时候,他连坐地铁的钱都没有,买几个馒头,路过卖烤红薯的推车,说上些好话,借着人家的炭火将馒头烤热了,吃上四个馒头,然后步行近二十公里回到住处。
谈到屈辱史,他笑了笑,说,若没有理想,就没有屈辱,我被理想害了多年,好在上天没有抛弃我,不然,惨不堪言。他的手被琴弦割破过多次,声带坏过多次,被女友抛弃过多次。生活由一天又一天琐碎的时光组成,尊严只是伴随物,饥饿时,尊严自然被闲置起来。我能理解他对过往的叹息和长时间无助的沉默。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2:16
我采访他之前,他刚刚接受了央视的采访,并且节目在央视播出了。他租住的房子没有卫生间,大便要去公共卫生间,他说,旁边蹲下来一个人,侧脸看他,说,你不是那谁谁谁吗?
这就是他的现实。他最后说,如果有一天,我住到自己的房子里,我第一件事情是大哭一场。
看着他安静的脸,我想:这是要祭奠他曾经不堪的青春吗,还是将人生的页面翻过,重新书写?
成熟总是意味着经历时间的打磨,比如经冬的麦子,经过季节的变化、温度的起伏,才终于灌浆饱满,成为供养我们的粮食。成熟也意味着经过世间所有高温,或承受涅槃般的煎炒,或默默躲进蒸笼,才成为食物。
成熟也和人的身体相关,欲望与抑制,激情与持久。成熟意味着一个人内心渐次平和,不再因细小的诱惑而放弃追逐的目标,不再为即将到来的惩罚而逃避责任。
成熟意味着融化个体,不再独立于他人之外;成熟意味着褪去了虚伪,不再为证明自己而活得疲倦;成熟意味着已经拥有,所以不必和他人争抢利益;成熟还意味着懂得放下,因为人生的行程有限,不可能全部的景点都走一遍。
成熟自然是稳重而得体的现实描述,它像一壶陈年的普洱,初看时汤色混浊,细品却甘怡润心。一杯熟普洱,可以安心静气。茶本来也是青涩的叶片,是时间用慢火将一个生涩的茶饼暖热,这样,饮一杯熟普洱,我们仿佛和一段旧光阴在对话,我们会瞬间进入安静,觉得平淡也是欢喜。
日常生活的逻辑,我们总是以为那些光鲜而耀眼的人,从未遇到生活的窘迫。其实,哪一个人没有经历过如香蕉一样的青涩时光呢?
那些不为人知的努力,那些浸满了汗水和泪水的辛酸,正像被捂在箱子里的香蕉一样,在成熟之前,在味道变得美好之前,沉默无助,承受时光的黑暗,或者理想的破败。
美好是一个相对较晚到来的词语,它值得我们为之付出。而美好之前的不堪,注定是我们人生必然伴随的滋味。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30 20:42:29
自由的滋味时间:2014-07-16 作者:未详 点击:156次 我永远记得那个傍晚,因为一道出口在天色渐阴渐沉之际为我敞现,生命自此有异。
当时还在台湾,我是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正逢周五,可以从宿舍回家过周末,我照例得从学校搭车去逛西门町一带的书店和唱片行,揣着有限的零用钱在一本小说与一盒录音带之间犹豫踌躇。那天我买了一盒BruceSpringsteen的《BornintheUSA》,那是彼时美国最畅销的专辑,然后我满心期待地赶车回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平常挤得跟罐头似的巴士竟然有不少空位,免了一个多小时被罚站和摇晃之苦。我迫不及待地拆开那盒录音带的包装胶纸,再贪婪地阅读盒子里那其实不大看得懂的附赠的歌词小纸片,在且停且行、摆动剧烈的昏暗车厢中,专注地猜测每一首歌要说的故事的涵义。
忽然邻座有人和我打招呼:“嗨!你正在看什么?”我吓了一跳,立刻从遥远的新泽西回到现实的台北。原来是位很帅气的大哥哥,他说自己是个大学生,很爱听音乐,所以好奇我这个小弟弟何以如此用心于一盒录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