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3:49
“大串联”时期,我从哈尔滨到了成都,住气象学校,那一年我才17岁,头一次孤独离家远行,全凭“红卫兵”袖章做“护身符”。
我第二天病倒了。接连多日,和衣裹着一床破棉絮,蜷在铺了一张席子的水泥地的一角发高烧。
高烧初退那天,我睁眼看到一张忧郁而文秀的姑娘的脸。她正俯视我。我知道,她就是在我病中服侍我的人。又见她戴着“红卫兵”袖章,愈觉得她可亲。
我说:“谢谢你,大姐。”看去她比我大两三岁。
一丝悱然的淡淡的微笑浮现在她脸上。
她问:“你为什么一个人从大北方串联到大南方来呀?"
我告诉她,我并不想到这里来和什么人串联。我父亲在乐山工作,我几年没见他的面了,想他!我委托她替我给父亲拍一封电报,要父亲来接我。
隔日,我能挣扎着起身了,她又来看望我,交给了我父亲的回电———写着“速回哈”三个字。
我失望到了顶点,哭了。
她劝慰我:“你应该听从你父亲的话,别叫他替你担心。乐山正武斗,乱极了!”
我这时才发现,她戴的不是“红卫兵”袖章,是黑纱。
我说:“怎么回去呢?我只剩几毛钱了!”虽然乘火车是免费的,可千里迢迢,身上总需要带点钱啊!
她沉吟片刻,一只手缓缓地伸进衣兜,掏出5元钱来,惭愧地说:“我是这所学校的学生,‘黑五类’。我父亲刚去世,每月只给我9元生活费,就剩这5元钱了,你收下吧!”她将钱塞在我手里,拿起笤帚,打扫厕所去了。
我第二天临行时,她又来送我。走到气象学校大门口,她站住了,低声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他们不许我迈出大门。”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柚子给了我:“路上带着,顶一壶水。”
空气里弥漫着柚香。我说:“大姐,你给我留个通信地址吧!”
她注视了我一会儿,低声问:“你会给我写信吗?"
我说:“会的!”
她那么高兴,便从她的小笔记本上扯下一页纸,认认真真给我写下了一个地址,交给我时,她说:“你们哈尔滨不是有座天鹅雕塑吗?你在它前边照张相片寄给我,好吗?"
我默默点了一下头。我走出很远,转身看,见她仍呆呆地站在那里,目送着我。
路途中缺水,我嘴唇干裂了,却舍不得吃那个柚子。在北京转车时,它被偷走了。
回到哈尔滨的第二天,我就到松花江畔去照相。天鹅雕塑已砸毁了。满地碎片,一片片仿佛都有生命,淌着血。
我不愿让她知道天鹅雕塑砸毁了,就没给她写信……
去年,听说哈尔滨的天鹅雕塑又复雕了,我专程回了一次哈尔滨,在天鹅雕塑旁照了一张相片,彩色的。按照那页发黄的小纸片上的地址,给那位铭记在我心中的大姐写了一封信,信中夹着照片。
信退回来了。信封上,粗硬的圆珠笔字写的是———“查无此人”。
她哪里去了?
想到有那么多我的同龄人“消失”在十年动乱之中了,我的心便不由得悲哀起来。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4:09
遇到细小,有些突然。年前回老家,看望母亲,刚进村口,她迎面走过来,着一件褪色的红色羽绒衣,脸庞瘦削,岁月风蚀的印迹很重。看见我,她眼睛里跳出惊喜,梅姐姐,你回来啦?
我愣一愣,定定地看着她。说实在的,我没认出她。
她并不介意我的遗忘,很灿烂地笑,眼睛弯成小月牙,眼角的皱纹,堆成皱褶。她说,我是细小啊。
细小?记忆一下子扑面而来:低矮的茅草房。咳嗽的女人。木讷的男人。还有一个瘦小的小女孩。
那是细小和她的家,是村子里最穷的人家。
细小的母亲,一年到头病着。穿一件绛色的绸缎衣,脸色苍白地倚着家门咳嗽。她身上那件乡村里不多见的绸缎衣,引发我们的好奇,私下里觉得,她是个不一般的女人。我们远远地看她,看见细小搀着她出来,然后搬了凳子把她安置下来,细小给她捶背,细小给她梳头发。细小在她身边又唱又跳。她虚弱地微笑,苍白的脸上,现出绵软的慈祥来。身后低矮的茅草屋,陈旧破败,却跳动着无数阳光。天空好像一直晴朗着,永远的春天的样子,静谧且安详。
也见到细小的父亲,那个木讷得近乎愚笨的男人,背驼得恨不得趴到地。听大人们说,他之所以能娶到细小的母亲,原因是他家庭成分好。那是个讲究成分的年代。而细小的母亲,是大地主家的女儿。
他总是趴在地里劳作。细小做好饭了,站在田埂头叫他,爸爸,回家吃饭啦。他应一声,哦。慢吞吞地往家走,他的前面,奔跑跳跃着快乐的细小。这场景,总引得村人们驻足看一会儿,笑叹,这丫头。是赞赏了。
细小念过两年书吧?不记得了。听她用普通话念过“天上的星星亮晶晶”之类的句子,她把它念得像唱歌。她念着它去割羊草,她念着它做饭洗衣裳。不知从哪一天起,我们极少再注意到她了,我们有自己快乐的圈子,都是些读书的孩子,上学了一起唱着歌儿去,放学了一起踢毽子跳绳玩,那里面,没有细小。再注意到细小,是她出去卖唱。大冬天里,雪一场一场地下,我们都围着小火炉取暖,细小却出发了,带着她木讷的父亲,到周围的一些村子里。去时两手空空,回来时,却肩背手提的,都是细小唱小曲儿换得的报酬———一些米面,或馒头。足可以让她一家,度过很多饥寒。
我后来出去读书,在外工作,有关细小的一切,遥远成模糊。偶尔回家,跟母亲闲扯村里的人和事,会提及她,也只是零星半语,知道她母亲后来死了,知道她嫁到外村,嫁了个不错的男人……也仅仅这些,说过就说过了,似乎已到结局。而且,这个结局似乎并不赖。
这次意外相逢,使我重又把她当作话题,跟母亲聊。母亲说,这孩子命苦啊。母亲这一叹,就叹出细小一段更为坎坷的人生来。命运并不曾眷顾她,她嫁人后,没过几天安稳日子,男人却出车祸瘫了。那个时候,她刚怀有五个月的身孕。都以为,年纪轻轻的她会离婚改嫁,她却留了下来,生下儿子。她去捡垃圾,她去工地上打零工,她拿了手工活,半夜做……
我离开老家前,又碰到细小。她回来,是打算把她父亲接到身边去照料的。我很唐突地问她,细小,过得很苦吧?细小稍稍一愣,随即笑了,眼睛弯成一弯月牙,她说,梅姐姐,苦什么苦啊,我过得很好的,我儿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呢,成绩蛮好,老师都夸他。她的语气里,有自豪。
我却放不下她。再回老家,我带了一些儿子不穿的旧衣,还买了一些练习簿,托人捎给她。在我,是存了同情的心,想她儿子,总会用得着的。隔些日,她竟托人带来一篮子鸡蛋,捎来话,她说,永远记着姐姐的恩情。细小不可怜,细小生活得很好,请姐姐放心。
她实在,是一个不需要别人怜悯的女人,她让我心怀敬重。她心中永远布满阳光,所以,再多的灰暗,也会变得灿烂。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4:23
当我顺道拜访梅休因医生的住处时,从门廊里看到医生一家晚饭后围聚在他的藏书室里,很难想象有什么样的图画比映入我眼帘的这一幅更美丽了。医生本人,舒适地蜷偎在一张很大的安乐椅里,正一边吸着他的石楠根烟斗,一边欣赏着普罗佩提乌斯的诗赋;他的妻子,坐在他旁边的摇椅里,为盖斯凯尔夫人的《克兰福德》的风趣幽默而会心微笑:更远的长靠椅上,他们的长子弗朗西斯·马奥尼·梅休因正在入迷地阅读威尔逊的《边境故事》;次子拉塞尔·罗尼尔也同样正沉浸于《没有国家的人》的悲惨故事中:女儿利蒂希娅·兰登·梅休因,则因为《伊万杰琳》中的悲剧而静静地啜泣;在那把高脚童椅上,坐着一个又圆又胖的男孩伯兰格·梅休因,正为一本插图版的古老名著《两个少年的儿童益智诗》而乐不可支。
一时间,我痴痴地站在那里,面对这样动人心魄的场景,张口结舌,心醉神迷:“噫,尔其何幸,书痴。”我想,“散落在这个快乐圈里,他们何其优雅在其中,你能看到的不仅仅有成年人,还有青春少年,甚至小孩和乳臭未干的婴儿,也在自由而欣悦地畅饮欢乐的源泉。”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4:38
新学期的第一天,教授作了自我介绍之后,让我们这帮新同学互相认识。这时,一只柔软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回过头,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友好地向我微笑。她说:“你好,帅哥。我叫露丝,今年87岁。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我不禁笑了:“当然可以。”她马上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都这个年龄了,为什么还来上大学?”我对她来上大学充满好奇。
“我一直都渴望上大学,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她告诉我。
课后,我们一起去了学校的餐厅,一起分享了一杯巧克力牛奶。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我们一起上下课,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一个学期快结束时,露丝成了同学们的偶像。无论到那里,她都很容易交上朋友。她喜欢打扮,也喜欢倾听同学们的烦恼与欢乐。她对学习、对人的热情让每一个人都为之赞叹。
在新年到来之际,我们邀请露丝为我们发表演讲。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那天说的话:我们不停止追求,所以我们永远年轻。如果你19岁,在床上躺了一年,一件有意义的事也没做,你将老去1岁。如果我87岁,但我每天都在孜孜不倦地学习,为理想的实现而不断付出努力,到88岁时,我觉得我成长了1岁,我依然年轻。每个人都会变老,但对待人生的态度不同,“老”的意义就不同。
在为理想而奋斗的过程中老去是没有遗憾的,只有那些没有追求,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或者在困难面前轻易退缩的人,当他们老去的时候,才会发觉人生有那么多遗憾。
她用《玫瑰》这首歌结束她的演讲:她让我们每一个人懂得了热爱学习以及热爱身边的人与每天的生活。
几年后,露丝修完了所有的课程。在她毕业一周后,她在睡眠中安详去世。2000多人去参加了她的葬礼。大家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使他们懂得只要有信心和毅力,实现理想就永远不会太迟的老人。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4:53
据说,在进入天堂之前,每一个有资格的人都还要通过上帝的最后一次考验。只有通过这一关的灵魂才可以真正进入天堂,享受其中的幸福安逸生活。
这天,有两个人通过天国的重重关卡,来到了进入天堂的路口。这时,在他们的面前闪现出来两座房子。一座金碧辉煌,一座简单朴素。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前者的院子里鸟语花香,其中堆满了美玉珠宝,并且站着数不清的美貌女子,个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而后者则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其中的一个人心想,早就听说天堂是个好地方,里面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还有许多柔情似水的女子,这一看果然不假。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堂吧。于是,他推开了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但没想到的是,他刚把脚迈进去,便落入了无底的深渊。因为他推开的门叫做欲望门,是通向地狱的一扇方便之门。
而另外的一个人则怀着一种无欲无求的心态平静地推开了那扇外表朴素无华的大门。结果,他进入了天堂,真正的幸福殿堂。因为他推开的门才是名副其实的天堂之门。
上帝亲眼目睹许多马上就要进入天堂的灵魂都错误地推开了天堂隔壁的欲望小屋,觉得十分痛心。为了提醒后来者,好心的上帝特意在这个地方竖立了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欲望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5:20
从前,有个受人景仰的智者,不管你心中有多大的烦恼,他都能立刻帮你解决。因此,人们每当碰到难题时,都会去找他倾诉心中的苦闷,经过一阵谈话之后,看似错综复杂的问题,往往都能迎刃而解。
某一天,村子里最有钱的富翁和最贫苦的穷人,同时去找了这位世上最有智慧的人。富翁首先进到房里去。过了一个多小时,却不见富翁出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烦恼,需要花那么多时间?”
刚开始,穷人还很纳闷,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困扰需要如此长谈。可是时间越过越久,仍不见富翁出来,穷人耐不住性子,生起气来了。
“该不会因为他是有钱人,就谈那么久吧?”
穷人等得哈欠连天,正当昏昏欲睡时,富翁刚好出来,摇了摇他的肩膀,把他叫醒,说道:“该你进去了!”
穷人睁开眼睛,看到富翁脸上容光焕发,面带笑容,说话口气也相当和蔼亲切,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但是,当穷人进到房里,跟智者谈了一阵子后,终究抑制不住愤怒,把酝酿已久的怒火宣泄开来。
“什么?这么快就要我走?我进来不过才5分钟呢!为什么不愿意多给我一点时间?刚刚富翁进来不就谈了好几个小时吗?”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我因为贫穷的关系,处处受委屈,怎么连您也瞧不起人呢?”
然而智者只是神态自若地望着他,等他尽情发泄完心中的委屈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您因为贫穷而苦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破旧的衣衫,干瘪的脸颊,还有瘦得像树枝的手,这些都让人一眼就能瞧出您的处境呀!”
“所以呢?”
“可是,富翁因为贫穷而苦恼的景况,就不容易看出来了。”
这话听在穷人耳里,还真是荒唐得叫人张口结舌:“富翁竟然会贫穷?您这话真是太奇怪了!”
智者解释道:“富翁也会贫穷的呀!而且他还真是世上少见的心灵穷人呢!他的烦恼和忧虑,完全来自他那贫穷的心灵,我为了要帮他找出内心的贫穷,才会花那么多时间。”
“啊!”穷人原来的愤怒与不快全都烟消云散了。他望向天空,展开双手,好像已经得到全世界似的,吹着口哨回家去了。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5:35
一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法国总理克里蒙梭被他的私人医生告之:“阁下,您必须珍重自己的身体,因为您抽的烟已经太多了。”克里蒙梭听从了医生的劝告,从此开始戒烟。但他的桌子上依然放着雪茄盒,而且盖子总是打开的。一次,他的一位朋友看到了,便挖苦他说:“听说阁下已经戒烟了,看来,老毛病又犯了。”克里蒙梭回答说:“胜利的喜悦必须经过艰苦的战役才能获得。将雪茄烟放在眼前,我当然会受到无法忍受的欲望的驱使,但只要能忍耐下去,就会获得胜利,就能做超越自己能力的事。”
人生是一场战役。很多时候,人不是被别人打败的,而正是被自己打败的。因为在这场战役中,总有人经不起各种人生的诱惑,比如享乐、金钱、美色等等,他们掉入诱惑的陷阱里,热情熄灭、意志消沉、道德堕落……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别人去打败吗?他们已经自己把自己打败了!
能否赢得人生这场战役,就看你能否最终战胜自我,战胜来自人生的各种诱惑。
二
波斯国王曾捎信给哲人赫利克利特,表示“希望享受你的教导和希腊文化。请你尽快到我的宫殿里来见我。在我的宫殿里,保你一切方便自如,生活富足。”赫利克利特回答说:“因为我有一种对显赫的恐惧,我满足于我的心灵所有渺小的东西,我不能到波斯去。”
如果人的一生被“显赫”所诱惑,就会被“显赫”所包裹、所埋没,而使自己变得渺小起来。满足于一种普通、平淡、恬静的生活,这种满足看似渺小,但实则高尚,实则是一种超脱名利之缰的幸福。
当你被显赫的权势、金钱、名利所诱惑时,请记住这样一句话吧——
我不能到“波斯”去!
因为人生是一场战役,如果战胜不了来自外界各种各样的诱惑,就容易成为生活的俘虏。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5:50
接受别人善意的付出,应该心怀感激。但是,潜意识里我们却常常做出相反的行为,也许算不上是恩将仇报,但对彼此的伤害与破坏,却具有同等的威力。特别是对于关系愈亲密的人,愈不会手软。
伟民的妈妈已经70多岁了,眼睛看不清楚,手脚也使不上力,但因为个性的关系,她选择独居在郊区。不论工作多么忙碌,每个星期伟民都会回去探望她一到两次。
这天伟民刚停好车,就闻到从屋里飘出卤肉的香味,生理的反应明明是口水直流,心理的反应却是怒火中烧。妈妈说:“下个星期就是你的生日了,我炖猪蹄给你吃!”伟民看到热腾腾的红烧猪蹄,还冒着香喷喷的雾气,嘴里却不听使唤地对着妈妈唠叨:“我根本不爱吃这些东西,油腻腻的。”
回程路上,伟民打电话给我,说他很难过。其实垂涎三尺的他,很想对妈妈说声“谢谢”,也很渴望吃光那碗猪蹄,但他很心疼妈妈花费那么多功夫,如果不严厉地加以制止,他担心将来还会继续发生同样的状况。他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吃猪蹄,也不舍得妈妈这么辛苦。我很了解他的心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经这样做过,因为心疼对方的付出,故意狠心地不肯接受对方的好意,还狠狠地严加批评,就是想吓退他,让他永远不要再这么做。
这个方法,也许有效,但对彼此的关系却造成很大的伤害。逻辑上没错,我们却往往忽略了自己心里底层的另一种声音:不愿承担别人付出的好意,是因为怕自己报答不起,所以故意贬低它的价值,严厉地拒绝接受。摧毁对方的善意,其实就是在否定自己。当我们觉得自己不值得时,才会转个弯儿希望对方别这么做。
下次如果碰到类似的状况,可以换个方式处理:先表达感激,鼓励自己承担这份好意,然后明确地说出自己希望对方不要这么做的原因。这样或许无法制止对方用同样的方式继续付出,但至少双方都能在“欢喜做、甘愿受”的前提下互动交流,让敏感而体贴的心,只有感恩没有怨悔。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6:03
到底是什么让我们活得幸福?与他人保持联系。与身边最亲近的人保持亲密关系;定期参加一个社团,分享你的价值和思考;富有效率地工作,并得到他人尊重。
我曾在加拿大遇见一个奇怪的病人。他叫马里奥,40岁。两年前,他买彩票中了大奖,就不再需要工作。他本以为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在佛罗里达过冬,在凉爽的魁北克避暑;他跟妻子离了婚,不用再忍受她的坏脾气;尤其是,他再也不用向邮局的老板汇报工作。他自由自在,惬意地消磨时间:看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打曲棍球、棒球;在海滩上晒着太阳喝小酒。然而,在听他说这些时,我却感觉到,他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毫无计划,只有一种彻底的孤独。正是这忧愁和混乱把他送进了医院,而他自己全然没意识到这些原因。
几年后,我遇见另一个病人。她叫埃尔西,70岁。30年前,她得了多发性动脉硬化,双腿瘫痪,只能在轮椅上度日。她的手也很笨拙,连把食物喂进嘴里都相当费劲。可这并不妨碍她参加各种活动。她有很多女牌友,常常和她们聚在一起玩牌;她教小侄女认字,随身带着小女孩的照片;她还在一家继续教育中心工作,教那些在车祸中失去双腿的人使用电动轮椅……埃尔西永远面带微笑,光彩照人。我每次看见她,都如沐春风。
美国西北大学的社会学家菲利普·布里克曼认为,马里奥和埃尔西都是典型的例子。彩票中奖往往为人树敌,带来孤独、空虚,而非人与人之间的温暖;而身体截瘫,从长远来看,不一定会影响人获得幸福的能力。
政治家一直在不遗余力地鼓吹要提高全社会的“平均收入”。其实,平均收入的提高对生活的快乐几乎没有影响。研究显示,高居《福布斯》杂志名人榜的“全美最富人群”并不比普通人幸福。
那么,是什么真正让人活得心满意足?所有的研究结论都指向一个因素——与他人保持联系,马里奥和埃尔西就是绝佳的例子。怎么保持联系呢?
——与身边最亲近的人保持亲密关系,包括伴侣、朋友、兄弟姐妹和孩子。
——自主地选择一个社团,定期参加活动,与团体成员交流,让大家分享你的想法。它可以是志愿者协会、合唱团、瑜珈馆、登山俱乐部、教会等等。
——富有效率地工作,并得到他人尊重。
我们可以按照以上标准来比较各种社会模式,判断它们的优劣。有些国家实行的政策会破坏友好的人际关系。这样的社会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存活,但必然走向衰败。相反,那些欣欣向荣的社会,都是善于滋养和满足我们共有的深层愿望的。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10:26:17
现在,一位记者正坐在一个小酒吧里等待着那位大名鼎鼎的作家。他知道,这一天将是他终生难忘的一天。他接到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去采访刚刚上演的新剧《哈姆雷特》的作者——威廉·莎士比亚。为了这次采访,他做了精心的准备,他请教过伦敦所有的文学专家。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有些秃顶的老头儿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老头儿相貌平平,衣着寒碜,两只手上沾满了墨水。
“年轻人,”老头儿开始和记者攀谈,“你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吧?"
记者的脸上马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是的。不过,这一位可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他是威廉·莎士比亚,英国最伟大的作家。”
老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脸上掠过一抹促狭的笑容。
“你以前见过莎士比亚先生吗?”老头儿问道,他脸上的笑容开始灿烂起来。
记者更加得意了:“还没有见过。不过,今天我要对他进行专访。他的新剧《哈姆雷特》首演成功。我刚刚从环球剧院回来。”
“哦,我也是刚打那儿过来的。那出戏还真是不错。”老头儿停了停,轻声笑了笑,“不过,这出戏有的地方还是让人感觉乏味。为什么大家都认为那个叫莎士比亚的人就那么伟大呢?"
面对这个“无知”的老头儿,记者当然乐意把他刚刚趸来的知识卖弄一番。
“大多数人都不会理解莎士比亚的才华,更无法弄明白那些反复出现在他剧中的微妙而又难以描述的意象。比方说吧,莎士比亚在他的新剧中反复提到了耳朵和听觉。语言是用来交流思想的,但也可以被用来歪曲真相、左右他人,或者沦为追逐权势的卑鄙工具。在《哈姆雷特》一剧中,耳朵一词就被谋杀者使用过,哈姆雷特也反复提到过耳朵。”
记者只顾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宏论,根本不去理会面前的这个老头儿。老头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晃动起来,他在竭力去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是不是应该这样理解,莎士比亚就喜欢写一些‘耳朵’什么的,而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奥的意思?”老人问道。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记者大声叫道,“你根本理解不了!莎士比亚是一个天才!他对人性的理解可以说是入木三分!你想想哈姆雷特的那句台词:‘是生存还是死亡?’”
老人微微一笑:“这句话有什么深刻含义吗?"
“嗯……”记者语塞,又好像在深思。
老人已经控制不住了,身体朝后一仰,哈哈大笑起来:“每当我看到这样的反应,都忍不住要哈哈大笑!‘是生存还是死亡’,这不是什么问题!”
记者有些疑惑:“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对这个新剧的理解是相当深刻的,他提出的问题让我感到震撼。”
“妙极了!他的思考正是他逃避思考别的问题的一个手段。”老人缓缓说道,“一个伟大的作家,其标志就是能用繁复而华丽的辞藻写出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如果作家能自己编造出一些闻所未闻的新词,那他就更加了不起了。为什么?因为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无知,他们会认为那些荒谬无稽的词句,一定隐含着什么深奥的东西。”
老人摇摇头:“人们在追寻其意义的过程中,往往对眼前的东西视而不见!”老人叹息一声,“当我们离画太近的时候,反而难以窥其全貌。有时,真理就直面着我们,而我们却丝毫没有觉察。”
记者的眼睛瞪大了。
老人继续说:“本来不在的东西,无须去寻找它。”
记者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你永远也不会理解像莎士比亚这样的文学巨匠的作品。”
老人轻轻一笑,又叹息了几声。他在账单上签上了他的名字,交给了酒吧的服务员。看到老人的签字,服务员的脸上充满了敬重。
老人离开了酒吧。那位记者还坐在那里,等待那个已经离开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