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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皎皎月儿

[小说 报告文学] 小说连载:喜鹊飞(大结局)

 楼主| 发表于 2009-8-18 16:51:22 | 查看全部


“长相思”这次来我家之后,爹与娘刚平息不久的战事又狼烟四起。娘哭啼说要回娘家,被我死死拽着没走成。哥一遍遍问娘到底是怎么了,娘愤愤地让他问爹,爹只是闷闷地抽着旱烟,负气似的吐出一口烟雾:“你娘纯粹是闲的。”

“那人家怎么会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娘不依不饶。

“你爱咋就咋!”爹恨恨地将烟头捻个稀烂。

在业余生活相对单调的年月,男女关系是人们茶余饭后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很多时候,丁点儿的流言能被无限放大。洋楼村也是如此,屁大的事儿一阵风似的就能传遍全庄。

甜婶就在这些流言里沉浮不定。早上我上学从“长相思“家门口走过,忽然听到“长相思”在跟她邻居议论:“难怪国栋她爹给她儿子垫付医药费,原来俩人有一腿啊。”

“嘿嘿!”她邻居一脸坏笑。

我从地上抓起一把浮土,狠狠朝她们站着的棱瓜架扬去。

“哗啦”一声,紧接着听到“长相思”噗地吐出一口土,恨恨骂道:“别跑,这是哪个兔崽子?”
晚上,油灯上的火苗不时摇曳着,像我一样猜不透娘的心事。九点了,爹跟哥都没回来。我收拾好作业,准备睡觉。娘坐在炕沿上一言不发。看我伸开被褥,她突然要我自己先睡,她要出去一趟。
我感到很不安,我怕娘一旦去了姥姥家就一去不复返了,也有些好奇:黑灯瞎火的,她走夜路不害怕吗?

我尾随其后,看娘朝村东头走去。我一下子放下心来,因为我姥姥的村子是在西边的。我看到娘走到“长相思”的家门口,悄悄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随后,我哧溜一下从娘敞开的门缝里钻了进去。我很奇怪娘竟然没走进屋去,而是蹲在墙边躲了起来。我想走过去又怕吓娘一跳,看墙角放着一捆秫秸,忙缩到了后面。

屋内,是小棒槌来回移动的哗哗响与女人们的嬉笑声,夜幽暗而深沉,我感到冷风嗖嗖地直往脖子里灌,我不由打了个哆嗦。过了很久,墙外有了动静,紧接着一个身影跃上墙头,“扑通”一声跳了下来。那黑影及其熟悉,他径直走到窗边,猫着腰身惟妙惟肖地学了几声猫叫。娘似乎已经急不可待,她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黑影的脖领子,扭过脸一看,却是我哥。

“国栋,你这么晚了翻人家墙头做什么?”娘很吃惊。

哥还没回答,水柳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一见娘也在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等水柳吗?等她们快散工了送她回家。来找过她几回,‘长相思’,不,”哥改口道:“胡婶她们嘴厉害,怕从门里进被她们看见说三道四的,所以……”

这时,甜婶走出来,看见娘就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可开放多了,那天国栋从墙上跳下来,我正好要去茅房,吓了我一跳。俩人还很有心计,难怪每晚快散工时听见猫一叫,坐在窗边的水柳就出来呢?原来早约好了。”

“是啊,现在开放了。”娘随着说。

我从秫秸后面跑出来,一把抱住娘的腰:“娘,俺困了。”


散工的女人们三三两两地出屋来,看见我们站在门外,别有用心地问:“嘿嘿,你们娘几个这是唱的哪出啊?”“长相思”倚在门边躲闪着眼神,没有说话。

娘一回到家就问已在洗脚的爹:“这几晚上你去哪了?一撂下饭碗就不见人影。”我能听出她的话音柔和了许多。

“去跟老王头学戏了。省的在家听你叨叨。”爹说着,亮出一嗓子——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半夜里一觉醒来,我听见爹在跟娘说话:“雨晴他爹是个好人呐!闹饥荒那会儿他还是个小青年,我还没当上生产队长,你饿得没有奶水,国栋哭都没有力气。没法子,我只好去偷生产队里的棒子。刚掰了半麻袋,就被看坡的雨晴她爹逮住了。当时,它要是举报了我,我就得担上偷盗公共财产的罪名。”爹叹了口气:“我吓坏了,要是我被逮进去,你们娘俩可怎么活呢?没想到雨晴她爹提着麻袋往我肩头上一搭,只说了句快回家吧,就走了!”

“那他有没有受处分?”娘很关切。

“被大队部定了个监守自盗。写了一个月检查,游了几次街。”

“那以前你怎么没说过呢?”娘问。

“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总是觉得他有恩于我。想跟你说,你肯定也跟我一样觉得亏欠。亏欠的滋味不好受哇。所以,看到他儿子有难,我不能不管。”

“你啊,就是一头犟驴。啥事都想扛着。”娘的责怪里沁满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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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8 20:09:38 | 查看全部
呵呵,和好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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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9 20:08:12 | 查看全部
今天咋没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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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0 17:27:56 | 查看全部
梅花版主:昨天我回老家了,哈哈,没告假,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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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0 17:32:59 | 查看全部


又是一年芳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贴着新年的对联,爹说:“该是国栋跟水柳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没出正月,爹亲手逮了两只花翎公鸡送给“长相思”,央她再去水柳家登门提亲,娘忙着缝新被,单等水柳爹一应口,就紧锣密鼓地娶新娘了。

说起水柳爹,那是附近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起初村里人碰到他头疼脑热的,都提了鸡蛋、白糖等营养品去看他,可当乡邻们染了病症,他却置若罔闻。久而久之,人们见他只进不出,便就断了人情往复,“铁公鸡”的外号却传了出去。

“铁公鸡”不过四十出头,正当壮年又不上坡干活,人便发了福。白胖的脸如同刚出锅的馒头,泛着白皙的油光。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水柳娘一连生了四朵金花,家里只她与水柳是整劳力,许是没有给“铁公鸡”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她天天操劳却在家里没有一点发言权,低眉顺眼的,像个女佣。

街口有外来户常年住着炸油条。太阳刚一露头,“铁公鸡”就攥着一个窝头坐在摊前。趁摊主炸油条不注意,迅疾用手指抹一下筐里的油条,然后吮着指头就着窝头,吃得津津有味。摊主看见他揩油气不过,便送他一根油条,央他走得远远的。

“铁公鸡”阴谋得逞后,常走到河边大柳树的阴凉里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吃完了就眯起眼睛犯迷糊。

有时碰巧了,我与几个粘知了的孩子见他这副慵懒模样,便拾了土坷垃扔他身上。他可能睡意正酣,惊叫着一个虎跳,以为树上落下了毛毛虫,一边紧抖着衣服,一边念叨着叫魂,看样子吓得不轻,旁边的草丛里,我与伙伴望着他的窘态,笑得滚作一团。

“铁公鸡”平日里不劳动,一到年关,就腋下夹条破麻袋踱到我家。他哭丧着脸,未曾开言,旁边打扑克的四德就接过话头,学着电影《咱们的牛百岁》里田福的口气说:“队、队长,俺家孩子多,粮食不够吃了。”然后小眼睛眨巴眨巴,“别嫌俺懒,俺有、有钩虫病!”屋里人看他滑稽的模样,全部笑翻。

爹过去踢他一脚:“四德,你是乌鸦落到黑猪背上,只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

队里每季打下粮食,都按人口悉数分配,是很少存余粮的。过年时,按“人七劳三”的原则分钱,不出工光靠人口分钱,所得收入就大打折扣。

“铁公鸡”听爹说没有余粮,眼里填不满的贪婪瞬时化作可怜状:“大兄弟,你是队长,总不能瞧着俺家饿死人吧?”爹很无奈地掀开自家粮囤,让哥给他匀点粮食,可“铁公鸡”往往把那条破麻袋装满了才肯罢休。好在实行责任制后,“铁公鸡”没再到我家讨过粮食。

当天下午“长相思”就带来了准信:“铁公鸡”回复没有两千元彩礼,死活不答应亲事。哥的婚事再次搁浅,爹没吭气,坐在一旁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

快惊蛰了,镇放映队来村里放电影《喜盈门》。还没聚光,村民们已将场院围得人山人海。我跟雨晴来晚了,观看正面的场地全部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占,我俩只好拿着马扎坐到幕布背面看。刚看了一半,雨晴说她想方便,拉着我的手朝场院边上的草垛走去。

月色如水,将整个大地镀上了一层水银般的光亮。没有一丝风,村落、树木都在银色的背景里静默着,精致的像是定格的水晶画。草垛拖曳了矮矮的身影,一个一个紧挨着,如同擎着巨伞的蘑菇。

雨晴钻到一个“蘑菇”底下刚要小解,忽然听到麦秸垛边传来水柳的声音:“水莲真是个好媳妇。”

“想不想做我的好媳妇?”雨晴闻听,啪的拍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哥,你哥!”我忙用手指做嘘状,我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嗯。”水柳的声音里含满甜蜜。越过草垛缝隙,我看到银色的月光下,水柳正紧偎着哥,俩人越靠越紧,一直隐到草垛后面的月影里去。

我与雨晴忙弯了腰身,朝就近的沟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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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1 08:26:37 | 查看全部
深动、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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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1 09:25:51 | 查看全部
彼时,我的孩子已是当年故事里的年龄。
应该是此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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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1 09:29:47 | 查看全部
小说以第一人称起式,于叙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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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1 09:31:40 | 查看全部
文辞有待修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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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1 09:32:14 | 查看全部
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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