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0:49
[热读] 一位母亲的歌时间:2011-09-21 作者:王族 点击:167次 这次来,我最大的心愿是去看一看吐尔洪八十岁的老母亲。不料,刚到不久就得知,她几天前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猛然间感到有一股郁闷的东西堵在了心头。一年前我曾答应给她弄一副老花镜,后来被忙乱的事情弄得四处奔波,这次虽然把东西带来了,但却用不上了。多少次我曾在心里想,她戴上老花镜后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不再为昏花的眼睛痛苦,也不再因为老是数不清归圈的羊而苦苦地等着孙子早一点放学回来。
一年前到她家时,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说:“不要老吃方便面,要多吃羊肉拉条子。你一年四季跑来跑去,身体没力气怎么行呢?”不用说,那些天她给我做了好几顿可口的拉条子。
我当兵出身,吃饭时速度很快,她坐在一边高兴地看着我,偶尔会发出一两声佯怒的叹息。她的眼睛里一直对我充满怜爱之情,好像在她面前,有一匹马驹要蹦跳着上路了。
听她说过去的事情是一种享受。她小时候跟着爷爷在戈壁滩上放羊,她爱唱歌,看着辽阔的戈壁滩上白花花的羊群,她的心里有一种想歌唱的冲动。于是,她就随口唱了起来,爷爷听着她的歌声舒心地笑了,羊群则把嘴深深地伸进了草丛中。
一天,有几只乌鸦循着她的歌声飞来,先是围绕着唱歌的她盘旋,过了一会儿,便向着一条小河飞过去,落入水中扑棱着翅膀洗自己的羽毛。河水被它们激起了浪花,发出声响,她继续唱着歌,并没有在意乌鸦的举动。但不久她便十分惊异地发现,乌鸦扑打着水的节奏完全是在跟着自己的歌声,在她的歌声里,乌鸦似乎要把自己羽毛的黑色洗去,原来乌鸦也是爱美的。她在心里这么一感叹,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歌声。歌声一停,乌鸦马上僵在了那里,她的歌声像是它们身体里的筋骨,被突然抽走了。乌鸦绕着她盘旋了几圈,鸣叫着飞走了。
回到村里,她告诉人们,乌鸦会听歌。但人们都不相信,认为她胡说。她不再去和人们争论这件事,只是以后去那条小河边,她仍唱那天唱过的歌,但乌鸦们却没有飞来。从那以后,乌鸦们一直没有飞来。但她一直坚信乌鸦会听歌。
她唱着歌长大后,像所有适龄的姑娘一样嫁了人。嫁人之后,身为一家主妇,她不再去放羊了,但她喜欢唱歌的性格却一直没有变,在庭院忙着家务,她会随口把心里想说的话唱出来。只有唱歌的时候,她才觉得特别幸福,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脚下是一望无垠的大戈壁,头顶是蓝蓝的天。
几十年的岁月就这样过去了。
一年前,因为她儿子吐尔洪生病,她又去放了一次羊。她把羊群赶到山坡上,坐在一块石头上眺望远方。当她发现自己看不清远处到底有几座山时,才知道自己的眼睛花了,她从内心发出一声感叹,自己老了。
中午,羊群吃草到了山顶。忽然,正在专心致志吃草的羊群发出惊恐的叫声,她扭头一看,有几只狼已经逼到了羊跟前,正与羊对峙着,随时准备进攻。羊群显然已经慌乱,东张西望,惊恐地叫着。狼紧盯着羊,前蹲后立,已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她尽管已经双眼昏花,但还是看清了眼前的局势。怎么办?自己年老体衰,根本不是狼的对手。一着急,她突然开口唱了起来。她的歌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嘴一张就唱了出来。狼和羊都被她的歌声一下子吸引住了,扭过头一齐看着她。她不停地唱着,一会儿看看狼,一会儿又看看羊。狼在她和羊的注视下,似乎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慢慢地,羊发出了轻柔的咩咩声,狼眼里的凶光也悄悄退去。她继续唱着,她不知道歌声会使今天的遭遇发生怎样的变化,但她觉得就这样唱着歌内心很舒服,她甚至在内心想起了那次乌鸦洗澡的情景。过了一会儿,狼站起来,发出几声轻柔的叫声,转身走了。羊群一起拥过来蹭她的腿,她停住歌声,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少顷,一股泪水止不住冲涌而出。
几天后,她去世了。最后一次唱歌,成了她一生中唱歌的高潮。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1:03
[热读] 宋瓷时间:2011-09-21 作者:月白 点击:158次 季湘刹那间明白,连续两次,她倾尽所有勇气付出,而他的感情就像手里这件瓷器:只有那一点点真,终究还是假。
☆壹☆
博物馆的工作清静,把季湘张狂的个性磨得没了起伏。落到这一步都怪自己,她无话可说。
开门,清点物件,守着,就到了下班。日子沉沉的,像是往日荣光的虚影子,没入水泥地里。
五月古玩市场有大集,来的是各路客商,卖的是没主儿的东西。季湘知道天下最难是捡漏,但仍喜欢在人群里挤着,那股热闹贪婪劲儿。人眼睛里都是亮的,像过去的季湘。
街角旧房檐子底下蹲着个男人,头发有几天没洗了,笼着袖子抱着个包袱,打量来去的人。那门脸卖玉器,客人不多,但也没断了线,走一个来一个。季湘跟着迈进去,一低头的工夫,瞅见包袱里露出件瓷器边儿,看不出是瓶子还是罐子。
季湘留了心,看了几件手把件,有抱石头的虾,有垂头的鹦鹉,棱角都磨圆了,透着润。老板会做生意,见人眼神盯在哪儿,就拿出来让细看。消磨了半个钟点,季湘买了一件。不是好料子,可喜造型少见,价也不贵。
付账的时候,季湘随口问:“外头叫花子似的那个,干什么呢?”
老板头都没抬,“外地来的,眼睛半瞎了,带个罐子说值钱,没人理他。好几天了,我给点儿馒头吃,就蹲那儿了。”
季湘笑了,“还是您仁义。”
“可不说呢,您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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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5 17:11:21
☆贰☆
下午季湘果然又来,对街小吃摊子坐一会儿,买碗茶汤吃。滋味儿早不对了,也就是应个虚景。她眯着眼睛看过往的人,没谁注意他,闹哄哄地往这头来,又往那头去。他晒着太阳,耷拉着眼皮子,漫不经心地挠头皮。
季湘走过去,压低喉咙问,“是个什么?”
男人长得细致,斜飞的丹凤眼,倒是有神采。她学国画出身,对这一路的眉眼特别青睐。他的眼神一挑,她心就动了一下。他也在打量她,惴惴的,像是不大踏实。季湘是个姑娘家,要说卖东西,卖给姑娘好要价儿,看上了就不撒手。
“罐子,白瓷没有画儿的。”
“我看看。”
他将信将疑打开包袱,露出一只脚,胎体厚重,天青色略带点儿粉红,釉面裂开细纹,惊得季湘几乎要捏紧了他的喉咙。
“哪儿来的?”
“我家地窖里的。”
老板凑过来,“挺漂亮。别瞎说八道,赶紧说数儿,人也就是买着玩儿。”
季湘定定神,“卖我吧,摆在家里也像回事儿。”
他迟疑地问,“你说多少钱。”
“五百?”
他并没有暴跳如雷,垂头想了一会儿,“我想要五千。”
老板直咂嘴,“嗬!挺敢开口。”
“便宜点儿。”
“四千八。”
“两千五?”
“四千!”小伙子下定决心,把罐子往季湘怀里送。
老板说:“还不如买我的东西呢。”又踱回了店里。
季湘抱着包袱回博物馆,一路一颗心荡得像个秋千。他不认得她了,也是,半瞎了,而且说到底,都七八年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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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5 17:11:40
☆叁☆
早年季湘在行里有个名号,专做无本买卖。有那等不懂又爱显摆的主儿,通行里吆喝说要什么,她便去寻,好赚个差价。仗着胆大心细,信誉又好,年纪轻轻便积攒了一百多万的身家。春风得意的时候,季湘哪里想得到这个丹凤眼的男人是来害她的。
他带着一件天青釉盘口折肩罐在行家聚会上亮相,清俊的模样几乎盖过东西的风头去。这一行里女人不多,仅有的几个无不把贪婪的目光盯在他身上。
季湘跟人打了赌,过去闲聊,“何先生学油画的?”
“怎么讲?”
“衣领子上还滴着油彩呢。”她替他刮掉那一点猩红色的印记,顺手把名片塞进他的口袋,“打给我。”
可是他并没有。
不几日季湘的老主顾找上门来,点名就要他那一件。
“什么价钱?”
“你说多少就多少,总之务必到手。”
季湘心道,“东西归你,人归我。”
她有了找他的名目,一而再、再而三约他出来吃茶看戏,偏不提买卖的事儿。季湘知道他要价太高,把旁的主顾都吓跑了,是不得已才同她应酬。她便故意拖着他,给点儿希望,又不说明,直到他从大酒店搬进小旅馆。季湘跟朋友说:“瞧不出还是个硬骨头。”
朋友笑:“心疼啦?”
季湘也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好奇,看他能挨到什么时候。
有一天爬完长城回来,在他的房问,季湘撒开长发,背着手敲后脖颈子。他冲她一笑,忽然端起茶杯开口:“季小姐给指条明路吧!”
季湘问,“货哪儿来的?”
“照规矩不是不问?”
“我那个客人要问清楚。”她压低声音,他急着听,便凑到她身边。季湘一阵心旷神怡,“他们官派的人,怕惹麻烦。”
他犹豫一会儿,“家里传下来的。您一眼看得出我不是倒腾古玩的人。”
这话真假不论,古玩行里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季湘只知道他人是个干净人,东西是件真货,在自己的地头上耗了小半年,并没见一个亲戚朋友。世间他是独一份儿,季湘没顾虑。眼前他的面孔细致得像瓷器,还会脸红。她一腔热血溅出来似的,把事儿揽到自己身上,替他造声势、抬价格,前后三四个月,卖出个了不起的高价。
那几个月是他们的蜜月,花着别人的钱,一家一家馆子吃过去,一个一个地方玩过去。季湘是从他身上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享受、衣食住行,甚至更软一些的被褥、更甜一点的酥糖,一切愉悦,都能通向那个愉悦的终点。
拿到钱的那天,她跟他邀功,“说谢谢我。”
“谢谢你季湘。”
她有一点害怕他会理所当然地消失,却并没有。第二天一早,季湘很晚才睁开眼睛,他的身体在晨光里镀着银边,像天使。
他拿出来的是个假的,她知道,家里的保险柜里就站着那只真的呢。他是个骗子,她知道,可是,没办法,她就是爱他。
所以客户找上门来的那天,季湘扛下了全部责辱,“是我换的,我赔。”她倾家荡产托尽关系去寻另一只罐子,赔给人家,“跑就是了,何必昵。大不了不干了。”他这样说的时候像个要逃学的孩子。
“我不怪你,咱们好好过。”
可是他嫌她穷了,又嫌她心眼太实在。
他不是不辞而别,而是在一个日头高朗的早晨,抱着罐子出了门。
季湘回到老家的博物馆,想不到还能遇见这件东西这个人,更想不到他落魄到沿街行骗的地步。她盘算着先把罐子收了来,才能安顿住他的心,再慢慢接近他,照看他。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1:52
☆肆☆
可那却不过是一件碎瓷片拼的假货,唯独那只脚是真的。放大镜咣当掉在地上,季湘刹那间明白,连续两次,她倾尽所有勇气付出,而他的感情就像手里这件瓷器:只有那一点点真,终究还是假。她不敢再去问他几年间经历过什么,命根子似的东西就剩这么一只脚。
季湘在傍晚稀薄的日光里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又觉得一丝欣慰,至少,她是见过它完好无缺时的样子。在怅然的思绪里,窗外光线渐渐收紧变浓,退出万家灯火的人间。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2:02
[热读] 呼吸时间:2011-09-21 作者:索尔仁尼琴 点击:162次 夜间落过一场小雨,此时仍有乌云在天上徘徊,不时还轻落几滴。
我站在一棵苹果树下,一棵鲜花盛开的苹果树下。
我在呼吸。
不仅这棵苹果树,就连四周的草地,都在雨后挥发芬芳,一股莫名的甜蜜气息充盈着空气。我用整个的肺叶在汲取这气息,用全副的心胸在感受这芬芳,我在呼吸,在呼吸,时而睁开眼,时而又闭上眼。我也不知道,哪样更好。
如此地呼吸,呼吸于此地——这也许就是自由,唯一的,却是最珍贵的自由,一种被监狱从我们身边夺走的自由。对我来说,世上任何的佳肴,任何的美酒,甚至连女人的吻,都不比这空气,不比这充满了花香、湿润和新鲜的空气更香甜。
虽然这只是一方被五层楼的兽笼压迫着的小小的花园。
我不再听见摩托车的刺耳、飞机的嘈杂、扬声器的嘟哝。只要还可以在雨后的苹果树下呼吸,那么,就还可以生活下去!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2:16
[热读] 小花园时间:2011-09-22 作者:亦舒 点击:145次 1
吉文投考华南大学,有一个奇怪的理由。
中三的时候,到华大参观展览会,无意中溜到女生宿舍附属小小的花园,她就爱上了它。
花园并不大,却种满白色香花,而且作之字形用冬青树间开,每个凹位有一张长凳,坐在那里温习,完全不受他人打扰,十分幽静。
她被配到一问双人房,推开窗户,她有意外之喜,原来房间对着小花园。
与她同房的,是位活泼爽朗的女孩子,叫张美君,骄纵但不做作,与吉文的沉静刚相反。吉文相当喜欢她。
只有一件事,吉文爱开着窗帘睡,嗅那花香,听那鸟语,美君不肯,一熄灯便去关窗。吉文问她:“怪热的,你不怕?”
“这扇窗开不得。”
“为什么?”
美君吞吞吐吐,“你没听说过吗,是华南著名的传说呢。”
吉文笑,“是什么?”
“他们讲,小花园里有那个玩意儿。”
每次吉文都在掌灯时分回饭堂晚膳。一日,她贪图树荫凉快,看起小说来,直到黄色路灯亮起,她才收拾笔记。吉文听到背后一阵窸窣声。
之字形树丛背后,有女孩子低声说:“这一句真美,独立小桥风满袖,怎么想出来。”吉文微笑,这一定是国文科同学。
又听到一个男孩子说:“我读得眼睛都快老花了。”吉文扑哧一声笑出来。
隔树的两人吓一跳,“谁?”
“英文科的段吉文。”
他们松了一口气。
“你们呢?”吉文问。
那女生笑答:“请恕我们不能报上姓名。”
吉文也笑。“我知道,小花园属于女生宿舍,并不招待男生,你们怕我告发。”
那男生好不忸怩,“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一步。”
那女孩子轻轻叹口气,“叫我咪咪吧,吉文。”
吉文捧起书本及笔记,“明天见,咪咪。”
这么年轻就谈恋爱,难怪有烦恼,咪咪的语气,似有心事。
迎面而来的是两位女同学,嬉笑着闲聊:“最近才有人在小花园看到他俩。”
“不是吧,好久没有人提起了。”
“真的,穿着六十年代的衣裳,手拉手走过,一晃眼失去踪迹。”
吉文打一个突,心里有点儿异样。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2:32
2
第二天,吉文把功课搬到图书馆去做,一看,全馆满座,她犹疑一刻,索性回去三号长凳。
她一直读到华灯初上,才站起来,听见有人问:“是吉文?”
“是。”
“我是咪咪。”
吉文好奇,“你一个人?”
“对,你读什么?”
“明天测验莎士比亚,漫无目的,只得乱读。”
“啊,读《仲夏夜之梦》好了,准有一题问故事中有什么超现实因子,一一举例,四十分在握,已经及格。”
吉文回到房间,看到美君一边搔头皮一边翻课本,怪可怜见的,便对她说:“读《仲夏夜之梦》。”
第二天早,试卷一摊开来,吉文头一个呆住,那道题目俨然就是必答题,占四十分。
吉文边写边暗暗喊奇。
考完了她与美君齐齐欢呼,跳着出了考场。美君提醒她,“谁给了你这个秘密消息?还不快去谢他。”
吉文跑到小花园,“咪咪,咪咪。”没有人应,她沿着之字路,找遍整个花园,只有老园丁在低头料理花朵。
园丁问:“你找谁?”
“找同学。”
“你天天在这里温习功课?”
吉文点点头。
“我没有见过其他人。”
“有一位女同学,黄昏常来这张椅子坐。”吉文指一指。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3:30
[热读] 小花园(2)时间:2011-09-22 作者:亦舒 点击:146次
园丁慢吞吞说:“黄昏之后,很难说。”
吉文被那古怪的语气影响,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3
隔一日,吉文一边温习一边留神,一听到翻书声她立刻笑:“咪咪,是你。”
那边不出声。
“你不介意我转过来见个面吧。”
“请不要。”
“太神秘了,同学之间的交情最单纯,何用见外。”
“我的心很烦。”
“说来听听。”
“家里不准我同他来往。”
“你几岁?”
“二十一。”
“与我同年,何必理他人怎么想。”
“他们负责我生活学费。”
“那你肯不肯为他牺牲学业。”
“那会失去前途。”
“可见你还是清醒的,”吉文笑,“暂停见面不可以吗?我真不明白你们,一生那么长,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夹在当中,左右为难,父母逼我,他又为难我。”
其实吉文只要站到长凳上,就可以看到咪咪的长相,既然她不愿意,吉文不想勉强。
“谢谢你开导我。”
“不用客气。”
“开饭了,你回去吧。”
“咪咪,我们约好,明天下午四点见面怎么样?”
“我怕太阳,晚上六点吧。”
“也好。”
吉文同自己说,你应该有所怀疑,为何没有那种感觉?
“再见。”吉文仰起头。
忽然之间有人问:“你同谁说话。”
是老园丁,他站到长凳上,往树丛另一边看去,然后又跳下来,怀疑地瞪着吉文。
“小姐,我劝你回宿舍去,饭菜都凉了。”
吉文答:“我这就走。”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5 17:13:51
4
晚上,美君对她说:“吉文,答应我,不要再到小花园去。”
“为什么?”
美君见她明知故问,瞪她一眼,“有人看见你独自坐在长凳上自言自语,表情丰富,声音激动,我替你担心。”
“我与同学讨论问题。”吉文摊摊手。
美君忽然跳起来,自抽屉中取出一只电筒,“我们这就去现场考察。”
吉文把美君带到第三号长凳,伸手一指,才要开口,已经听到一男一女对话声。
美君脸色发白,拉住吉文。
吉文听到树丛那边的男生说:“你同父亲讲了没有?”
那女孩答:“没有,我不敢。”
吉文凝神一听,分辨出并不是咪咪的声音,一时好奇,她拨开树枝,开着电筒,坐在另一边谈天的男女猛地跳起来,
“谁,是谁?”美君发觉他俩更为害怕,不禁反惊为喜。吉文啼笑皆非,这才发觉这个玩笑开大了,连忙关熄电筒。
“吉文,你猜刚才那两个人是谁?猜都猜不到,不是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美君的声音很兴奋。
这件事足以令吉文难堪十年,她不想再提,她说:“我不感兴趣,别告诉我。”
“你看你,假撇清,假道学,最没有意思。”
“随便你怎么说我。”
“他俩飞一般逃去,在椅上留下这个。”美君手上拿着一本词选。
吉文接过,册子相当残旧,自图书馆借出,打开扉页,上次借书的印章是六五年七月十四日。
吉文吓一大跳,呆在那里,“这本词选不是他们的。”吉文喃喃说。
把词选放回原处,吉文和美君结束这一次历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