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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8 19: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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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梅,2008年做了妈妈
2005年,身材高挑、爱跳国标舞、爱打羽毛球的路梅被诊断为左腿骨坏死二期、右腿骨坏死三期,继而又查出肩关节坏死、骨质疏松。
非典治愈后,路梅一直对怀孕不抱希望,这也得到了新婚丈夫的理解,但她一直没敢将实情告诉婆家。
2008年,路梅意外怀孕。拿着检查结果,路梅哭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路梅的怀孕最终惊动了北京市卫生局,她得到了许多关照,比如产检不用排队,随到随检,安排最好的医生做手术。路梅和妈妈更加谨慎,“减少溜达,怀孕后期坐在轮椅上,避免双腿负重”。
孩子出生了,却因为不相干的突发状况迟迟没有被抱出产房,看着因疼痛而流泪的路梅,家人一句也没敢多问。路梅的妈妈吴茵说:“那一个小时,腿一直在哆嗦,最坏的情况都想到了,毕竟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幸运的是,孩子很健康。可喜悦很短暂,腿部和肩部的疼痛让路梅连抱孩子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孩子只好靠外婆吴茵来照料。
一次,趁路梅喂奶,吴茵抽空做饭,突然听到卧室里传出哭声——孩子躺在地上哭,路梅坐在地上哭。原来孩子打了个挺,半躺着喂奶的路梅手上没劲,拽不住,孩子就直接滚到了地上。
吴茵努力不在女儿面前表露出沮丧与绝望,可空气里还是布满了看不见的警戒线。与非典有关的一切、国标舞、羽毛球,都成了家里的敏感词。
在一份由非典后遗症患者自己收集的问卷调查里,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惧和偏执几乎是他们的普遍情绪。
吴茵的努力并没能挽住女儿走向重度抑郁。2011年,骨头像石膏一样脆弱的路梅不得不辞去工作。她把自己关进了小屋里,房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还未褪色。
最近,吴茵和一些患者提出仿照香港的模式,建立非典基金的建议,以改善非典后遗症患者的健康状况和生活。
常静,2009年做了妈妈
没有母亲的呵护,常静只能独自忍受着身心的压力。
常静是北京最早感染非典的一批患者之一,当时医院对非典还缺乏足够的认识。出院后不久,常静觉得腿疼,检查结果是股骨头坏死。
男友的母亲明确反对两人交往,两代人闹得不可开交,矛盾一直延续到婚后。
婚后,常静希望赶紧怀孕,多少也是为了向家里人证明,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为此,她瞒着医生偷偷把吃了四五年的治疗非典后遗症的药物停了,也没告诉产检的医院,一个人提心吊胆地熬了10个月。
可困难才刚开始。孩子出生后,二期塌陷的股骨头已经无法负荷抱孩子的压力,常静只能坐着抱孩子。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常静也不能陪孩子一起跑跑跳跳。在幼儿园,孩子的体能测试总是不合格,她很自责。每当孩子哀求着要抱抱,个子娇小的她都会咬咬牙满足他,可走不了10米,就又两腿发软。
不知情的婆婆总是说她“娇气”。常静忍着疼痛做家务,她怕婆婆知道她的状况后,还会逼他们分开。她更不敢告诉婆婆自己已丢了工作,去住院治疗,也得说成是上班,她只能被迫生活在层层谎言包裹的世界里。
学设计出身的常静仍希望找到一份可以胜任的工作,在并不稳固的婚姻中,给自己一点希望,让自己自立。可这样的工作并不好找,离家不能太远,不能长时间站立,又不能久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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