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3:20
三
6月早些时日,我所在的城市下了一场初夏的雨。
我接到了老爹的电话,他说:“有一个并不太好的消息,你妈确认得乳腺癌了。”我在楼下的花园,坐在一条湿润的木质凳子上,想起很多和她有关的事情。
她喜欢吃寿司,她问我:“为啥寿司不涨价,米一直在涨价啊?”
她喜欢穿某大牌衣服,又舍不得买,常常借小姨的原版去裁缝那里做个“山寨”版的,在镜子前尖叫:“划算吧,划算吧!”
她喜欢旅行,我们一起去旅行的时候,她会在一些景点说出很惊人的话,比如在苏州,她说:“月落乌啼霜满天,多少楼台烟雨中。”
她用QQ,写博客,开微博,她说自己是珠三角地区最赶潮流的文艺老青年…
在路上,我排练过许多种见到她时要讲的话、要摆的造型。后来我才知道,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真实的我呀!真实的我是另外一个她,决绝隐忍,一言不发。在岁月里,原来我一直在学习她的造型,用力快活,用心寂寞。
她坐在病床上,周围有许多人,讲着许多安慰的话。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的对面,我们的眼神在空气里交会了10多秒钟,深深浅浅的沉默。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知道,我在这里。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3:30
四
她恢复得很快。从夏天到冬天的半年,我每个月都要到她所在的城市,去看她。
每一次,她都比上一次好一些。虽然看起来,她的容颜、她的身体变得破败不堪,但是我知道,她在用更强大的方式修补坏掉的生命。
做化疗,起了很多水泡,我问她:“痒吗?”她说:“见到你就不痒了。”
我求医问药,找了许多手术后食补的方子,20多种食材一大堆。有一个晚上,我独自拿着一杆小小的秤,坐在木质地板上,一样一样地称,一件一件地配着。我想着在我们所共有的时光里,她的眼睛和她的脸,很小的泪珠一滴滴掉在食材里。
开春的时候,她顶着订制的假发回到自己的事业中,恢复了女白领、女领导的“嘴脸”。180天,接受14次化疗,如今“王者归来”,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只听过这世上男女情定三世,未见过人间母女签约来生。
妈妈,来生,愿我们遇见的时间更长。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3:58
父亲是世上最不堪的一个斗士时间:2013-09-04 作者:未详 点击:125次 小时候我看过一部日本电影《砂器》。影片讲战后日本东北部一对失去土地的父子,他们到处流浪,在大雨滂沱中赶路,在大雪天里乞讨,在崎岖的山路上跋涉。有一次,儿子被富家子弟殴打,瘦小的父亲拼命用身体挡住拳头和棍棒,滚落到水沟里。还有一次下大雪,父亲讨来一碗粥,用砂锅煮热了让儿子喝,儿子让他先喝,两人推来推去烫到了嘴,痛得原地大跳,却又相拥哈哈大笑……这个温暖的镜头,让我哭了。
那个父亲后来得了麻风病,被强行带到医院,儿子则被一户好心人家收留。后来儿子逃到东京,机缘巧合学习钢琴并成为崭露头角的钢琴家,还认识了一名大金融家的女儿。正当谈婚论嫁时,早前的养父找到了他,让他去见他的亲生父亲,当时日本很重视门第,为了掩盖出身,他在车站把养父杀了。后来侦破的过程很复杂,我不太记得,之记得最后的情景是:警视厅探员把钢琴家的照片递到在麻风病院的生父面前,为保全儿子,生父拒绝承认这是他的儿子,只是默默地看着照片,默默地老泪纵横……
这个镜头被评为日本人性系列电影里最经典的镜头之一,电影院里的人哭得稀里哗啦。我当时不明白那个父亲为何这样做,等我明白,已为人父。
父亲是世上最不堪的那个斗士。
如果你要问我当了父亲最主要的体会,这就是回答。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4:10
我们的父亲没有《至高无上》中男主角的那种不怒自威;连油画《父亲》所展现的那古铜脸色中透出的勤劳坚忍,也不大看得出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为生活所困,面色无光,有些不大不小的疾病。其中一些连感情也并不如意,很年轻就显出一些猥琐来。可是他们爱着自己的孩子,像愚蠢而勇敢的工蚁,不落下任何一项工作。
我住的小区里有个捡垃圾的大爷,我到现在也不知他叫什么。他并非那种邋遢的捡垃圾大爷,而是衣着干净,见人很有礼貌地打招呼。他总是精心地把纸盒、废旧电器、报纸归类放好在板车上,不掉下来任何垃圾。他儿子也在这城里打工。曾经觉得他儿子很不孝,后来才知他儿子也极力反对他这么干,可他总偷偷跑出来捡垃圾,骗儿子说在公司找了差事。
他说,每回出来捡垃圾都要穿上好的衣服,这样保安就不会赶他,也不会给儿子丢脸。他偶尔会到我家来收一些纸盒,我妈会留他吃饭,每回他都虔诚地拜拜我家的观世音菩萨像。我跟他交谈过一次,他说:“儿子要在城里买房,再过半年,差不多首付就有了,我也可以回老家了。”
你问我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他是个三流的音乐家,形象和性格都有些像《虎口脱险》里的那个指挥,暴躁而神经质。我很小的时候他便逼我练琴,我若不从或弹错,便要挨打。我从小身形敏捷,闪躲灵活,有一次钻到床下面去(新疆兵团的那种床,下面可藏半个班的人),他跟着钻进来,我在里面用扫帚对抗,导致床板坍塌,他的鼻梁都被砸出血了……还有一次学校发大肉(新疆管猪肉叫大肉),因为天冷肉冻得太硬,菜刀切不开,我俩就在院子里用斧头砍,我砍时大叫“砍死爸爸”。那天哈密大雪纷飞,他的鼻尖上全是雪花,他问我说什么,我又大声说“砍死爸爸”,他听了,就默默哭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在我面前哭。直到现在我也没问过他为什么哭,不必问。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4:24
后来他跟我母亲离异,我随母亲回四川,从此父子聚少离多。后来知道他过得落魄,再婚也不幸福,女儿不想理他竟至离家出走……几年前我俩有过一次很隆重的见面,我给他买了很多衣服,他很开心地试穿了所有衣服,郑重地在镜子前走来走去。他把西服的口子一口气扣到了最下摆,浑然不觉。
我爸是如此不堪的一个斗士,他想把我培养成一个音乐大师,我却成了码字师傅。他想把我儿子培养成一个音乐大师,可我儿子却成了网球运动员。那次他回河南时,在车站认真拿起珂仔(作者的儿子——编者注)的手看了又看,说:“手指这么长,韧带这么开,可惜了……”头也不回,黯然离去。
你问我和我的父亲有什么不同。曾经觉得有很多不同,现在觉得其实一样,我们都努力让自己在儿子面前从容不迫,却内心恐慌。儿子出生那天,我正在谈一件重要的事,听说要生了,急急开车向几百里外那座小城赶去。
等我赶到,他已然出生。他神色安静,不着喜怒,正躺在襁褓里昏昏沉睡。他那样眼熟,却又无比陌生,像远方发来的一封不知来历的邮件,我不敢贸然打开,怕一打开,就接下一个高深莫测的任务。他间或醒来过,眼镜尚未完全睁开,只淡淡地瞄了我一眼,那么骄傲甚至暗藏某种不屑……然后又睡去。我盯着他,深觉责任重大又无法逃避。
我不知道其他父亲是否跟我有同样的感受,见到孩子第一眼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生命让自己感到迷茫。我曾对他半夜哭闹深感烦躁,对他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而感到怒火中烧。可渐渐地,不知何时,他已成为我最好的朋友。我无需承诺,就知此生必须保护他,帮助他,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觉得拿一身洒满北美阳光的父亲的标准来要求中国父亲并不公平,北美父亲是公民,势必有公民的尊严。可你看春运期间的那些父亲,他们迅疾地从车窗翻进去,动作粗俗,表情难看。倘抢到一个位置必大声招呼,怕被别人再抢了去。刚坐定,就忙着找开水泡面,或用粗糙的手擦拭着苹果让孩子吃。他们爱孩子,还要在孩子面前装得若无其事。我们都知道,倘孩子们发现我们的不堪,才是我们最大的不堪。曾经的一些事情让珂仔哭了,说再也不练网球了,因为我为供他练球太辛苦。我大笑着骗他,告诉他:“你不知道,老爸我其实是有很多钱的,我暗地里其实是一个有钱人,你看,这是银行卡,这是存折……”他很相信,深以我为骄傲。
我小心翼翼地隐藏住自己不堪的奋斗,给他创造不必考虑尴尬问题的条件。我得努力工作,每天把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穿着整洁的衣服,让他觉得父亲其实很潇洒很浪漫,不甘人后,不输于人,成竹在胸。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4:41
我不要珂仔看出我的不堪。
我已是父亲。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4:54
淡雅人生滋味长时间:2013-09-04 作者:未详 点击:312次 我居住的城市不大,得闲的时候,喜欢四处走走逛逛。自从成家后,转得最多的是附近的便利超市。去得次数多了,我留意到一位儒雅敦厚的男子,他正是这家超市的老板。
店内常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微笑着招呼新老顾客。遇到雨雪天气,地面湿滑,他会主动搀扶进店购物的老人。店内设有免费的茶水,还有专供残障人士用的推车。听到过太多商场利益熏心、尔虞我诈的事情,因而我不免为他的“贴心服务”暗暗叫好。
他写得一手好字,店内颇具文化气息的广告语大都出自他手。这位生意人的“文化范儿”,让爱好写作的我叹服不已。我们渐渐地熟络起来,趁着一次购物的机会,我提出采访的想法,他爽快地答应了。
随他来到超市的内间,门头贴有三个字:墨逸斋。檀木书桌上放有文房四宝,墙上挂有几幅书法作品,他笑着说平时不管多忙,都要抽空练一小时书法。他热情地邀我坐下,一边冲泡功夫茶,一边讲起创业的经历。
他出生在偏远的山村,父亲去世得早,母亲领着四个孩子艰难度日,家里时常吃上上顿没下顿。有亲戚出于怜悯,劝母亲把年纪最小的他送人,带着哥姐再走一家。倔强的母亲断然拒绝,说只要有我一口饭,绝不让孩子饿着。
他从小就知道体恤母亲的难处,放学后总是抢着做家务。初中时,母亲用省下的钱给他买了本毛笔字帖,他自此对书法产生浓厚的兴趣。在临摹的过程中,他不仅体悟到做人的道理,同时拓展了自身的知识面。
高中毕业后,为了早些改善家里的条件,他休学经商。从摆地摊的小本生意做起,经过几年的打拼,他一点点积累起资金,创办了方便居民的平价超市。
他面临过种种诱惑,有次供货商找到他,以偏低价格供应高档白酒,待发现是假货时对方已关机。店员说从外包装上几乎看不出来,倒不如就把它处理掉得了。
想起临摹过的两句诗: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他当即让人把上架的几十箱假酒,全部撤拒销毁。他对店员说,我们吃些亏没什么,绝不能失信于客户。此后他严把进货关,确保商品货真价实,做到诚信经商。
随着生意日渐红火,他受到个别同行的排挤和诽谤。气愤之下,他想过以恶制恶。可待他坐到桌前,他抬头看到墙上的“静心、制怒”时,心里的怨气顿时淡了不少。随后,他用宽容化解了矛盾,赢得了市场和同行的尊重。
他的用心经营,换来客户的信任与好评。有朋友劝他趁着生意兴趣,在市内再开几家连锁店。他笑而不语,在他看来要想拥有清凉自在的人生,要有“舍得”的勇气与智慧。
这些年来,他不仅痴迷于书法、绘画、摄影,还有爱石、藏石的雅趣。前不久,他的作品在全国书法大赛中获得二等奖。接到电话,他淡淡地说:“哦,知道了。”低头继续去做手头的事。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对获奖并不看重。
熟悉他的朋友,用“亦文亦商”来评价他,认为他为人正直厚道。更令大家赞佩的是,事业上小有成就的他,热心于社会公益活动。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扶困帮穷,用善行善举回报社会。
他说母亲没什么文化,但她却深知拥有知识的重要。年轻时母亲让他练字,其实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性,让他从中受到“真”的启迪,“善”的熏陶,“美”的领悟,这是一生受之不尽的财富。
他赠给我一幅书法:身心转恬泰,烟景弥淡泊。上有他的字号:固本。有固守本色之意。这是幅行草作品,清朗秀逸,线条流畅,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我默读几遍,不由得肃然起敬。
在当下这个社会里,有很多人被忙碌“绑架”,以至于身心俱疲,而他却把日子过得滋味悠长。纵然人生时起波澜,也且慢,且淡,只要心中藏有雅趣,总能稀释种种不快。之后,自会有缕缕清香,从你心灵深处溢出。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5:23
航班延误也有受益者时间:2013-09-04 作者:未详 点击:208次 谁最不喜欢航班延误?
旅客不会排在答案中的第一位,甚至也不是第二位。
航空公司
最不喜欢航班延误的,首推航空公司。
大概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行业,如同航空公司这样以分秒来计算自己的运营成本。因为它运转过程中的每一项支出,都是以分钟计算的——运营成本,人力成本,燃油消耗,机位租赁,旅客服务等。
正常情况下,航空机票可以涵盖所有这些支出。一般来说,机票全价中的35%,用来支付航油成本,25%,用来支付飞机折旧费,给机场空管、服务的费用大概占10%;航空公司内部管理费用(比如办公费用,行政人员薪酬)约占10%;旅客们在飞机上的服务,包括餐饮、空乘人员工资等占10%。剩下的10%,就是航空公司的利润。
一张从北京飞往广州的全价经济舱机票,价格是大约1700元人民币,其中有595元买了航空燃油,425元用来更换零件和维护飞机,付给机场、航空公司行政部门、以及空乘服务各170元,最后,每位乘客大约要贡献170元给航空公司作为利润。
但是,一次航班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买了全价票,也并不是所有航班都能满员。因此,那些买了打了一半折扣以上机票的乘客,占的便宜可不小,这样的价格,连飞机运营的固定成本都覆盖不了。航空公司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赚个吆喝”,在旅游淡季勉强做到“不赔油钱”。
在这种情况下,每延误一分钟,航空公司的损失都是直观可计算的。倘若能把这些损失也用出租车上的计价表示出来,那个计价器转的速度,恐怕会让任何一个不心疼钱的人也要捂住胸口。
比如,一架波音737(可搭乘150人)每在地面上多滞留一小时,就要付给机场额外的停机费(每个机场及航空公司的标准不尽相同),一两小时的延误,飞机不能熄火,平均每小时会耗费2。5吨航油,旅客在地面的食宿、餐饮、误机补贴,空乘人员的加班费用。
机场
机场也不能算是高兴者。
机场收入的绝大部分最初都来自航空公司:起降费、停场费、客桥费、旅客服务费、安检费及夜航、高峰时刻等附加费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5:44
救助时间:2013-09-04 作者:未详 点击:204次 前些日子,我在长沙出差,有一次步行穿过侯家塘立交桥。
这里是长沙城区的核心位置,人来人往。我低头刷着微博,无心留意这个城市的繁华。但当我路过那个坐在地上的老人时,她的衣着和周围环境的巨大反差,还是让我扭头看了一眼。我瞥见在老人的怀里躺着一个瘦小的孩子,我看到了她那一双清澈而又机灵的小眼睛。孩子的旁边撑着一把伞,勉强为两人遮挡一丝寒风。
看着那把被寒风吹得摇摆不定的雨伞,我下意识地拉上了棉衣的拉链,像很多路人一样,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走出去10余米的时候,我突然停下来,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我心想,那会不会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我决定转身去看看。
大概6年前,我去济南出差时,曾碰到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孩子乞讨。那时孩子在熟睡,或许为了赢得更多的同情,中年妇女就将孩子放在大太阳下暴晒。后来当我有了孩子,回想起那个细节时,我断定,那个孩子肯定不是那个中年妇女的。一位母亲为了生存,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甚至有可能把孩子作为道具,但是当她有能力为孩子遮一丝风挡一滴雨时,她不会放弃努力。那时,我就那么熟视无睹地走过去,后来我为此纠结了很久,或许那就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但是因为我的冷漠,罪恶得以延续。
我抱着一丝怀疑折返。
那位老人看出了我的迟疑,于是拿出了一张残疾证。她说,残疾证是她丈夫的,她的儿子离了婚外出打工,他们实在没有能力养家糊口了,就带着3岁多的孙女外出乞讨。残疾证或许是假的,我想,这是骗子惯用的伎俩。老人又拿出了一张证明,是村委会写的,很简单,只写了她是这个村的村民,并没有写她的家庭状况。
我看到残疾证上有村委会的电话,我想我可以打电话核实。正当我准备掏电话时,一阵寒风将雨伞吹开,孩子的奶奶爬着把雨伞拉回来,然后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于是我知道,自己多心了!
或许老人感觉到,我并不是来施舍她的,便告诉我,她不愿意去救助站,因为在那里面吃不饱肚子,有一次孩子在里面还生了病,打了4天吊针。在老人的面前,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请好心人不要给救助站打电话,我们不去。
我掏出兜里仅有的3张20元纸币,塞到老人的手里。没想到,老人竟然失声痛哭,她苍老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或许她能感受到,我不是在施舍。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执意只留下一张钞票,将另外两张塞回我手里,她说:“好兄弟,我听你口音也是我们那一方的人,你出门不容易,不能让你断了盘缠。”
那一句话,让我突然湿了眼眶。
钱被我们推来推去,很多路人奇怪地看着这一幕。我把钱塞到小女孩的手里,看着她从奶奶的怀里掏出钱包,拉开拉链,把钱抚平了一张一张地装进钱包里,然后再拉上拉链,把钱包塞回奶奶的怀里。之后,她对着我很羞涩地笑了笑。
钱包里除了一张10元纸币,剩下的全是1元的零钞。
老人说,这孩子很机灵。他们去过救助站,但在那里连肚子都吃不饱。后来出来乞讨,最起码能吃个饱饭,或许还能攒点钱,以后送孩子去上幼儿园。
有饭吃,有学上,这本是最基本的生活要求,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却是奢望。
就在我和老人交谈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孩买来一袋糖果,放到了小女孩的怀里;我看到有人驻足,掏出身上的零钱放到老人面前的碗里。我看到旁人的眼光里,不再是冷漠或嫌弃,而是悲悯与和蔼。
离开长沙之前,我再一次前往侯家塘,不过并没有找到那个乞讨的老人和那个机灵的孩子。或许我再也见不到她们了,但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内心残存的悲悯是否已经开始苏醒。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5-3-8 20:05:59
生命不能承受的呼吸之重时间:2013-09-04 作者:未详 点击:153次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呼吸机:一头锁住了父母的双手,一头拴住了儿子的生命。
“噗、呃、噗、呃……”这是儿子付学朋不同于常人的呼吸声。在一间昏暗的木屋里,这个30岁的男人躺在床上。由于高位截瘫,他肩膀以下的身体无法动弹,连自主呼吸都无法完成。
用力、松手、再用力——这是父母不停重复的动作。2013年1月27日早上,母亲王兰芹盘腿坐在床头,用手挤压着一只透明的塑胶球。“噗”的一声,塑胶球里的空气通过导管,流入付学朋被切开的气管中,进入他的肺部,再“呃”的一声被呼出来。
这个价值只有500元的简易呼吸球,是从医院里买来的紧急救护用品。在儿子瘫痪的5年里,王兰芹和丈夫付敏足就这样反复捏着。按照人正常的呼吸节奏,每分钟挤压十七八次,1小时是1000多次,一天是两万多次。
这对父母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手捏的,是儿子的每一次喘息。
这个呼吸球,是个由塑胶材料制成的椭圆形球体,有两个拳头大小,一头连着导管,按压能使球体吸入空气,再通过导管送出。
它虽然简陋,但使用起来很有讲究。父亲付敏足说:“不能捏快了,儿子会呛着,也不能捏慢了,儿子会憋着。”有时付学朋稍微挪动身体,导管就会从喉部的瘘孔中滑出,他马上就会窒息,脸色开始发紫。
早上7点刚过,王兰芹端着一碗大米粥走进屋。在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上郑乡干坑村,这户农家有5间木头房子,从上个世纪70年代起再没修葺过。
屋里除了两张床,几乎没什么摆设。屋子中央的大床睡着儿子,旁边的小床是王兰芹和丈夫的。她走到儿子床前,一勺勺舀起粥来,伴着腌渍雪里蕻,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里。
床的另一侧,65岁的付敏足缓慢而又有力道地捏着呼吸球。由于使用得太过频繁,这颗球旧得有点不像样,破损的气囊用胶布贴起来。在此之前,已经有6颗呼吸球被用坏。
“噗、呃。”付学朋吃完饭,看向父亲,用低微而缓慢的声音说,“电视。”
这几乎是他获知外界信息的唯一方式。小伙子喜欢看新闻频道,理由是“只有这个、新鲜”。父亲一手摁着呼吸球,一手摸出遥控器,搁在床前立柜上的17寸彩电开始泛出荧光。
7年前,付学朋的世界远不止一张床、一间老屋和一台旧电视。那时,23岁的年轻人是一家汽车4S店的喷漆工。由于初中毕业就到城里打工,他很快成为最年轻的“老师傅”,月薪达五六千元。这个孝顺的儿子,还会把年终奖金全部交给父母。
“喜欢、乱逛。”付学朋一句一顿地回忆往事,“脚、闲不住。”
两个女儿相继成家,小儿子也有了好工作。半辈子种田、做苦工的付敏足夫妇憧憬着未来,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2006年3月18日晚上8点左右,付学朋开车载着同事回宿舍,被一辆轿车撞倒。几天后,他在台州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醒来,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高位截瘫,且不能自主呼吸”。
付学朋在重症监护室一住就是两年。其间,付敏足和王兰芹住在家属休息室,白天把铺盖藏进柜子里,晚上拿出来铺在椅子上,勉强对付一夜。王兰芹甚至把电饭煲也搬到了医院,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煮一餐饭。
夫妻俩日夜坚守为的只是每天能见儿子一次,每次一个小时。“就这样还得轮流,”大女儿付牡萍说,“只允许进去一个人。”
由于没有找到事故发生时的监控录像,交警队无法查明到底谁闯了红灯,责任也无法认定。2009年,当地法院最终判决付学朋和轿车司机平均分担过错责任,付学朋获赔48万多元。
但付家早已被榨干了。家里的农田无暇耕种,父亲也不再外出打工。夫妻俩靠借债和每月100多元的低保过活。2008年4月,他们背着几十万元债,不得不让儿子出院。
儿子的“呼吸”是一家人倾家荡产也要换来的“奢侈品”。瘫痪最初两年,付学朋偶尔还能支撑半小时的自主呼吸。一场重感冒过后,他的呼吸就完全依靠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