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09:35
“玩”生活时间:2014-09-23 作者:未详 点击:191次 国学大师启功活了93岁,他一生无儿无女,生前,他就把卖字画和稿费所得的200多万元人民币,全部捐给了他执教的北京师范大学,而自己却住在简陋狭小的房子里。
启功去世以后,留下了满满一柜子遗物,人们以为留下的,是一些珍贵字画、文物古董。等柜子一打开,人们傻眼了,柜子里全是儿童玩具。原来,老人生前最喜欢的事,就是玩儿童玩具。与玩具在一起的日子,启功老人的一颗童心永远跳动着。老人说:“哎,人生其实没那么复杂,就是找乐子啊。”老人一生饱经风霜,把度过关山万重的人生归结为找乐子。启功先生最大的遗产,不是他的学问、著作,而是他天真纯净的活法传下来,留给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星斗一样,照亮夜空。
“京城大玩家”王世襄活了95岁,中央电视台在他去世当天深夜的新闻节目里播出了新闻,标题就是“那个最会玩的人去了”。王世襄的身份是文物专家、收藏家、大学者,可老人并不在乎这些成就,他称自己为“专业玩家”。
王世襄当年在燕京大学文学院读书时,便有臂上架着大鹰、怀里揣着蝈蝈到学校上课的惊人之举,学堂上常传来一阵阵“唧唧唧”的蝈蝈声。后来,王世襄在收藏、鉴宝等方面赢得盛名,他却依然我行我素,玩耍着自己的人生:“秋斗蟋蟀,冬怀鸣虫……挈狗捉獾,皆乐此不疲。而养鸽子,更是不受节令限制的常年癖好……”他玩的东西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粗略算来,有蟋蟀、鸽子、大鹰、獾狗、掼交、烹饪、火绘、漆器、竹刻、明代家具等,直玩得人生云山雾海,不亦乐乎。有一天,秋阳高照,庭院中有簌簌落叶,90岁高龄的王世襄玩着蟋蟀,笑呵呵地总结自己玩耍的一生:玩即学,学亦玩。这是何其返璞归真的大境界。老人还说:“我活下去,就是整天琢磨着怎样玩好,玩开心,不虚度,找快活的事做。”
我的朋友付先生40多岁了,他是一个建筑师。付先生40岁以前,在朋友圈的娱乐社交江湖中如蝴蝶一样穿梭。可40岁以后,他的整个活法都变了,他躲进小楼自成一统。他都玩啥去了呢?我很好奇。有一天,我谢绝了喝茅台酒的聚会,夏夜里去付先生的府上拜访,顺便讨一杯茶喝,进屋看见他正对着一个小瓶子里的萤火虫喃喃自语,目光里,是无限爱怜。
付先生告诉我,而今让他最快乐的两件事,一是陪奶声奶气的女儿玩,二是去郊外跟踪萤火虫。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光,他感到生命可以永恒了。因为,他把生命的密码埋在了女儿的体内,生命就像河流一样流淌下去,即使百年以后,他也放心了。而跟踪一只在夜色中扑闪的萤火虫,那种幸福的感觉简直无法言传。付先生对我说起了他的新活法,他想养萤火虫。我大惊,对付先生说:“城里人几乎都不看月光了,人们都快成一个个只储存信息的移动硬盘了。”付先生大笑,他吟起了一首咏萤火虫的诗:“映水光难定,凌虚体自轻。夜风吹不灭,秋露洗还明。”付先生说,他一年准备养20只萤火虫,这些萤火虫的光芒,能把自己照亮。而带来的好处是,灵魂和肉体,都会变得轻盈起来,可以飞。我为付先生的务虚人生暗暗叫好。
何必为部分人生而哭泣,君不见全部人生都催人泪下,以前我喜欢这样带一点微凉苍茫的人生。而当我知道这些人的活法以后,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大生活,就是小情趣,找乐子,活下去,活精彩。一个人,就像萤火虫一样,在全部的人生中,发出自己的光芒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09:54
林心瑜:变“地沟油”为宝的华裔少女时间:2014-09-23 作者:未详 点击:164次 现年15岁的美籍华裔女孩林心瑜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非凡的创造力,将原本被废弃的厨房剩余油脂转化成采暖用的生物燃料,造福了众多贫困家庭。这个创举,不仅让她受到了美国总统奥巴马的接见,还让她当选为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选出的3位“青年奇才”之一,备受瞩目。
兄妹之争成就“意想不到的英雄”
家住美国罗德岛州的15岁华裔少女林心瑜,从小就对在斯坦福大学读书的哥哥林翰宇崇拜不已,同时还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嫉妒恨”。
2002年,林心瑜的父亲林嘉生创建了名为“西风创新网络”的社会服务机构,林瀚宇就是这一机构里青年队的高级成员,他负责帮助回收社区的老旧计算机,改装整修后给需要的人,使贫困家庭和第三世界的学校受惠。凭借自己的服务,林瀚宇赢得了无数荣誉。
但人小鬼大的林心瑜有着更大的野心。“我不希望只是追随我哥哥的脚步,我要超越他的步伐。”林心瑜曾仔细地向美国《赫芬顿邮报》记者讲述了兄长是如何激发了她的好胜心的,“我不想总是被人们叫做‘亚历克斯(林瀚宇的英文名)的妹妹’,我要有自己的影响力。”林心瑜想要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成为比哥哥更优秀的人。
2008年,年仅10岁的林心瑜在一次关于能源解决之道的展览会上,找到了灵感。
当时,她第一次接触到了全球气候变暖以及将废弃烹饪用油转化成环保生物柴油的议题,并对此很感兴趣。同时,她又想起自己所居住的社区中,有许多居民无法负担冬日高额的暖气费用,而当地的下水道中却常常出现废弃油脂堵塞的问题。凭借自己的“敏锐眼光、逻辑和匠心”,林心瑜将这三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联系起来,产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这个当时还在上小学的小女生在谷歌上找到了一篇文章,讲述旧金山地区在这一领域的努力,她以此为借鉴,找了一群朋友帮忙,组成小区服务队,决定推动一项名为“化油脂为燃料(TurnGreaseintoFuel,简称TGIF)”的小区服务。她们在社区中发放了上千份传单、月历,大力宣传回收废油的重要性,并从社区居民和餐厅手中收集废油。
在父亲的帮助下,2008年TGIF与当地居民、餐馆合作,成立了回收油脂并将其转化为生物柴油的生物燃料公司。每年,这个公司都会收集超过3。6万加仑(约合16。4万升)的废烹调油,生产5。5万升暖气用生物燃料,让146个贫困家庭能温暖过冬,学区校车燃料也全部改用了生物燃料。
几年来,作为一种行之有效的绿色能源解决方案和绿色就业机会,林心瑜的创意成果卓著。如今,林心瑜的项目已经与113家餐馆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关系,并从中参与分红,生产出价格超过6万美元的替代能源,同时抵消了本会排入大气的大约1。5亿磅二氧化碳。
为了造福更多人,林心瑜带领她的TGIF团队向州政府提出议案,要求所有商家必须回收废油。这项法案在2011年7月由罗德岛州政府签署,并于2012年1月正式开始实施。
凭借回收再利用项目屡获殊荣
“当孩子们忧心时,他们会起来行动!”林心瑜如此描述自己颇为之骄傲的“化油脂为燃料”项目,尤其是当证明自己的项目能帮助人们改善生活时,她更是对这一项目的未来充满自信。
果然,这一成果在媒体的宣传下,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林心瑜也因此多次获奖,包括2009年的“MTVSwitch奖”、“总统环保奖”和2010年的“海洋世界/布希花园杰出环保奖”,她还两度获邀至白宫,受到总统奥巴马的接见和鼓励,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2012年7月,她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授予“英雄”称号,并获得了1万美元的奖金和7500美元的奖学金。
最近,她又被CNN“第6届十大英雄明星”节目评选为3位“青年奇才”之一。美国东部时间2012年12月2日晚9时,林心瑜与父母受邀参加在洛杉矶“神圣大礼堂”举行的颁奖大会,美国各大电视台对此进行了现场直播,CNN还特意在其官方网站上为TGIF制作了宣传简介和用于收取捐款的网络链接。
由于出名时年仅11岁,林心瑜被媒体称为“天才少女”。
中国家庭如何培养“天才少女”
优秀少女林心瑜出生在一个“习惯性优秀”的中国家庭。靠“变废为宝”出名的林心瑜在学校的表现也很好:聪明好学,成绩优异,语言、艺术、科学、音乐都是她爱好的科目,小小年纪就有十分远大的抱负。
林心瑜的父亲让她从小就学很多东西,去很多地方,读很多《时代》周刊和《华尔街日报》上的文章。
林家有一系列美国人不太能理解的“神秘禁令”:林心瑜没有Facebook账号,她想过要注册一个,但父母不允许,就连YouTube视频网站,也是在林心瑜多番恳求之下才得以“解禁”;家里也没有接光缆,所以没办法看电视,因为林家父母觉得这“不是件好事”。好在网络并没有完全被禁,林心瑜制造生物柴油所用的大部分知识都来自于网络。
看起来,林心瑜的父母在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女儿,但林心瑜表示,父母并没有过多地管束她,而是给她创造了一个足够大的成长空间,他们只是“在场边欢呼、打气、提供很好的建议”和“让我越来越独立”。
她建议那些想要创新的人:“家人应该支持他们,使他们尽可能多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不是抑制他们的想象力。”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3:04
一边前行一边欣赏时间:2014-09-23 作者:未详 点击:115次 一个小男孩跟随父母去海边玩耍,当落潮的海水一点点退去的时候,男孩挣脱父母的手,赤着脚在沙滩上奔跑,然后站在起伏的海水里。当潮起的时候,海水追逐着浪花,瞬间淹没了小脚丫留下的足迹,顽皮地把男孩推到岸边。
不经意间,小男孩发现另外一些小朋友手里拎着螃蟹、贝壳等战利品,他委屈地抹起眼泪,后悔自己的贪玩。这时,父亲意味深长地告诉儿子:“当你在沙滩上与海水嬉戏玩耍的时候,你就已经收获了一种喜悦的心情,体验了一种玩耍的快乐。”听了父亲的话,男孩甜甜的笑容重新洋溢在脸上。
小男孩真的很幸运,因为他遇上了一个有智慧的父亲,让他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了如何享受快乐,这并不是所有为人父母者都能做到的。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3:39
广场上的帐篷时间:2014-09-23 作者:未详 点击:193次 皮卡迪利广场是英国伦敦的一条著名的商业街,这里每天都吸引着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购物者。早在18世纪,这里就是英国王室和上流社会的贵族们的购物街。街两旁至今还保留着很多18世纪的欧洲古典建筑,这里从昂贵的奢侈品到经济实惠的大众化商品,从高科技电子产品到精致的手工艺品,应有尽有。
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期间,来这里购物观光的游客数量更是高达每天十多万人。兴致勃勃的游客们在这里购物时,会发现一个奇怪现象,那就是在这条街区的一些空地处,常常有一些小帐篷,这些小帐篷处于这条繁华的购物街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游客们也许会嘀咕,皮卡迪利广场的市政管理部门真是马虎,广场上搭建的这些帐篷也不拆除,放在这儿,与这里的繁华和气派是多么不协调啊!
更让游客们惊讶的是,到了夜晚,这些帐篷里还有人影晃动,走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待在里面,流浪者在这些帐篷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安宁与平静。这下游客们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了,特别是在伦敦奥运会期间,这些流浪者,不仅没有被驱赶,反而还在这里生活得有滋有味,他们不怕影响伦敦奥运会的形象吗?
有游客不解地问皮卡迪利广场市政管理人员乔治·安德鲁:“你们为什么不拆除这些帐篷,并将这些流浪者驱赶走呢?”
安德鲁听了,吃惊地问道:“将这些流浪者赶走?驱赶到哪里去?他们不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吗?我们有什么权利将他们驱赶走?”
安德鲁一连反问了几个“为什么”,让提问者不禁为自己的幼稚和浅薄而惭愧。
安德鲁转而又深情地说道:“流浪者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组成部分,无论社会如何向前发展,流浪者永远不会消失,正是有了这种多元化,才构成了我们这个大千世界和芸芸众生。流浪也是人们选择生活的一种权利,尊重和保护这些流浪者,是我们应尽的职责。皮卡迪利广场的帐篷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无论城市如何建设和发展,这些帐篷都不会被拆除,而且市政管理部门每年还要更新、加固这些帐篷。为那些流浪者保留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也是城市人性化管理的一个重要方面。”
安德鲁又介绍道:“早在18世纪路易十四时期,皮卡迪利广场就已有帐篷出现。那些流浪者在这里,找到了一处属于他们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他们的心才安定下来。从某种意义上讲,保留这些帐篷,也是保留了我们自己的文化和传统。我们的城市与这些流浪者同在一片蓝天下,对这些流浪者,我们只能给予更多的关爱和包容,任何野蛮、粗暴的行为,都是对生命的一种漠视和践踏。”
安德鲁说到皮卡迪利广场的那些流浪人员,眼中溢满了柔软。他看着眼前繁华的皮卡迪利广场,眼睛里有了一层晶莹,目光变得柔和。
人们看到,安德鲁不时走到那些帐篷前,用手拉一拉、拽一拽,还不时和里面的流浪者热情地打着招呼。流浪者看到他,都亲切称他为“乔治大叔”。看得出,安德鲁与这些流浪者相处得很融洽,他们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这里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伦敦市市长鲍里斯·约翰逊在记者招待会上说了这样一件事,他说,伦敦奥运会沙滩排球场馆开始准备建在皮卡迪利广场,后来发现,如果建在那里,将要拆除那里的一些帐篷,如果那样的话,将会影响那些流浪者夜晚的休息。后来经过反复论证,最后决定将沙滩排球场馆建在首相办公府邸的附近——皇家骑兵队阅兵场。
约翰逊诙谐地说:“影响首相办公没关系,可要是影响了那些流浪者的生活和休息,他们就会走上街头抗议,那我可就要头痛了。”
这些帐篷,不仅没有损害皮卡迪利广场的繁华和气派,相反,从这些帐篷中,人们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包容和大气,这座城市的人文关怀和这座城市的胸襟。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4:03
梦真重,像沾满了那些年的雨滴时间:2014-09-23 作者:未详 点击:161次 1
12岁时我升入中学,每天从城北走到城南,成绩差强人意。
我常常对着镜子看很久,用铅笔卷起头发再放下来,觉得那张脸异常平凡,我让她做出喜笑哀哭的表情,静下来却是长久的迷惑。我经常劝说自己,人死之后不会消失,仍可以化为另一个婴儿重新认识这个世界,那些炊烟、早晨的阳光……它们的存在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但我仍然无法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每天夜里,躺在厚厚的棉被底下,听着风从远处吹来。我注视着睡在我左侧的奶奶的脸,她在熟睡中微张着嘴,想到她可能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就悲从中来。十几年来,我仍一次次梦见我失去了她,然后,在清晨醒来的时候痛哭不止。
阅读任何写有字的纸都令我狂喜,我几乎是毫无鉴别力地贪婪地吞咽着每一个字,好像在那里可以寻找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偶然在短波里收到台湾的广播——“中广流行网”和“亚洲之声”,每天黄昏抱着收音机听。我格外贪恋电流声里如此温柔的语音,于是给他们写信,写完,想了想,夹在日记本里,一直留到今天。
写了两本日记,抄满格言的那本交给语文老师。在自己的那本里很文艺地写:“我渴望待在最静寂的角落里,被最热烈的声音包围。”
自己确实一直是在最静寂的角落里的,高中时愈发寡言,坐在靠窗的地方,每天看着老槐树在暮色的风里沉默不语,巨大的阴影里它如痴如醉地摇摆。5月的时候,夜里也能看到满树洁白如雪的花。
在孤独痛苦的青春期,对音乐和美的敏锐感受缓解了我绝望的情绪。我听罗大佑、黄品源、张镐哲、娃娃、高明骏的歌,几乎一个人的歌就代表一段时间里的心灵挣扎,渗入骨髓的孤单,日复一日,毫无希望地噬咬着人。只有这些歌,让一个少年可拥有些微奢侈的诗意。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4:19
2
我考上南方一所二流大学,在那里学会谈恋爱、跳摇摆舞,靠写文章出尽风头并赚到生活费。跟小男生在南方湿润的夜雾里牵着手走,他低声唱李国祥的“摘下星子千串,挂于你窗前”。墙侧有栀子花香暗暗袭来,不是不快乐的。
周末跳舞散场回来,赶上尚能的谈心节目的片头,“辽远之中,夜渡心河”,全宿舍女生被他的老练辛辣吸引。
我写信给尚能,希望做电台主持人,信写得极天真:“尚能也曾有梦,可否帮我成就梦想?”我一直以为是这句话打动了他。因为他后来帮我做到的,恰恰是我的梦想。
我的第一次节目是在学校广播台里录完的。7月份,录音间没有空调,录完后整个人湿淋淋的,被同学笑。我拿去给尚能听,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他转过身来说:“今晚播。”
我骑单车20分钟回到住处,锁好车,跑上6楼,看着自己被车把磨破的手掌,十分快乐,当晚在日记里写:“有风吹过,生命新鲜清香。”
那个节目叫“另一种声音”。
每天午夜,我带着一大沓稿子和磁带去做节目,那样的夜,有一种魅惑之感,人好像可以不沾染尘埃。我在节目里也感受到这种气氛,觉得心安静下来的时候,尘世里的一切声音都听得到——一滴水和另一滴水相遇的声音,青草长起来的脆响,叮咚作响的雪片……
这些聪明和敏感本来是女学生式的,但这份工作让一个女性有充裕的时间和足够的机会培养分寸感,控制自己的情感,增添一些内省的气质。今天回过头再看这份工作之于一个人的意义,感慨于心。
19岁那年我开始做“夜色温柔”。
那时的我刚刚大学毕业,拒绝做一名小会计,自作主张迁了户口和工作关系,租了城市边缘的一套两室一厅,空落落的房子,我在地板上扔了几只大垫子,随坐随卧。陶瓶里插几枝野地里捡来的荆棘,苍黄浓绿。用积蓄买到一台CD机与用来喝红茶的水晶杯,开始我的职业生涯。
开始的日子最难挨,在陌生之城,听不懂方言,没有钱,没有朋友,人情世故一律不懂,又是青春期最难看的时候。19岁生日那天我身无分文,在滂沱大雨中走到电台去,在节目中说:“要做一只翩飞的白鹤,飞渡寒苦的人生。”
也只有在那个年纪,说这样的话才不会惹人笑。青春本身自有尊严。
南方秋季也多天风海雨,坐在屋内,也能觉得风雨迫人而来,长夜里人的情绪完全不能自控,看一篇普通童话的结尾说“以后的日子天天快乐,夜夜平安”,也要仓皇泪下。
于是夜夜守住电台节目,贪恋那一点人气的温暖。节目中有无数诡异的故事,人人凭借声音隐没身形,倾吐最隐秘的心事。有一晚停电,漆黑里听新加坡电台林伟的“点一盏心灯”,他要言不烦,唱着“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燃灯火”。
是。遂决定做午夜的节目。
周末夜间,电台播放4个小时的花鼓戏。我请缨做一档直播节目,主动要求不计工资,费尽心力地游说领导,终于获得同意。想了几个名字,都太刻意,台长随笔改了“夜色温柔”,正好是菲茨杰拉德的小说名字。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4:37
3
第一次节目没有任何预告,还开热线,用40分钟谈张爱玲,热线居然很火爆。
可见繁华的夜里,处处有寂寞的信徒。
之后的3年,我的周末都在电台度过。晚上10点半的节目,下午两点去,和整幢空楼厮守,对着满桌子的信和音乐。下午的阳光照进来,地老天荒的昏黄。窗口正对着老榆树,倦了便望望它,春绿冬白。
然后,夜慢慢地来了。我坐在调音台前,热线开始之前一小时已有电话在等,两盏小绿灯闪烁不宁,像一个人内心欲言又止却又呼之欲出的话。
时间像一只低吼着的野兽在身后赶,面容与声音都会老,有一天我会无法再穿贴身的长裙和缠到脚踝的高跟鞋,无法再有散落在肩膀上的黑发。于是在节目里极力用声音留住这一瞬间,才不会让它在无涯的时间里化为粉尘。
在节目里,我从不相识的人那里获得无数知己之感。端着装满信和音乐的篮子下楼,在黑暗里想“可以死而无憾”了。
我记得清楚,有一期的主题是“依靠”,写开场白时自己几次心酸怅惘,“从来到这异乡的城市起,我便铁了心依靠自己,我们都对生活认真,知道什么是同事,什么是朋友。但在这时刻,我恨不能忘情泪下……”
任贤齐唱出“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我心酸眼热。
背景音乐,是刘星的《一意孤行》,直到它被放滥了还在用。那支曲子叫《闲云野鹤》,原应无比舒展,但情绪却是苍凉的,伴了我两年时光,封面上的身影在林莽雪原中独行,是自由,也是孤单。
能靠得住的,只是这一只话筒与“人世”中灯火闪亮的一瞬。
说到底,人跟人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寂寞的人。日子长了,听节目的人都在信里说“把你当另一个自己”。
下了节目午夜12点,外面是月亮或是鹅毛大雪,时不时会有两三个人等我,在离开这座城市前来道别,陪我走一段,挥一挥手说再见。有人在异地也写信来,不说什么,只在信末要我为他放一首歌,“如果想要得到一点温柔都是奢求,是不是所有的脸孔都该停止笑容”。或是有人在香港、北京、天津……深夜的街头,打来电话说心事,这么大的世界,能信任的只是一台小小收音机里的声音。我在电话这端,不知是心酸还是安慰。
推不过时也去大学和听众见面。几次都是人太多,桌椅也被挤坏。我被“押送”到学校保卫科,人群久久不散,齐声大叫“柴静”,真戏剧化。我不能理解,只觉得尴尬。
有更营造气氛的地方,大家点了蜡烛,齐唱“让我拥抱你入梦”,令楼上的我难为情。但很多人听节目是为这首歌,我明白。
也有感动时。偶然说喜欢黄菊,过一会儿,一个男生走过来,递给我一束,什么也不说,花瓣与头发上俱是细碎的雨珠。回去把收到的花散一地,用水晶瓶、大肚陶重新插好,丢一粒维C在水里,要开很久才衰败。
花香令人恍惚,真切的只是床头微红的灯、厚软的被枕、几本书,和绝对无人打扰的安静。含一颗梅子,微酸的核鼓在腮帮子里数小时。那一刹那觉得,就这样停留下来吧。在这如同流沙幻影的世界里,夜深如海时,为了那些悲欢翻卷的心,让我来守着这一点点恒定不变的东西吧。
然而梦里仍是十四五岁,站在大雨前,看玻璃窗上水痕斑驳,我看不清她的脸,不明白她在凝视的是什么。
梦真重,像沾满了那些年的雨滴。
那一年,发给我的名片上写着“综艺部副主任”。节目有了稳定的广告,报纸上有了自己的专栏,常常有电视台的邀请。
决定去读书,不为什么,直觉告诉我应该如此,其他理由都是借口。
火车开动时,手覆在玻璃窗上向外看,这里的小湖、荷花、云,真让人留恋。我曾艳羡那些筑居于湖侧的人,一辈子,就这样悠悠地过去了,小城中,小小的悲欢呀!
没有忽然而来的清风,没有高而蓝的天,秋天就这样在缠绵的雨里开始。我辞职去北京——带着北京广播学院的通知书、刚够用的钱、面目不清的未来和22岁的年纪。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5:02
是小提琴疯了,不是我时间:2014-09-23 作者:未详 点击:55次 会跳舞的小提琴家
假如小提琴会跳舞,它最好的舞伴应该是李传韵。
这是个生于1980年的大男孩,在演奏小提琴时小动作很多,手脚都不闲着,如果赶上小范围演出或排练,他会让你觉得仅仅有一把小提琴是多么不过瘾,每一个音符都像一团火焰,在眼前烧出不同的色彩,而停留在乐曲声中不去手舞足蹈又是多么需要勇气。生活中,音乐只是娱乐圈中微小的一滴水,只有音乐天才才能把这一滴水变成大海。
有一天排练时,李传韵与乐队合了两遍《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他加了很多滑音处理,调音师开始提意见:“传韵,还是尽量按谱子来好不好?”李传韵没说不好,他看着地板说:“我知道,这样处理有点出乎意料,但都在情理之中啊!”
后来回放,曲子在排练厅里一响,李传韵立刻变身为舞蹈家,所有的人看着他一个人忙来忙去,毫无规则地扭着、甩手、抖动,一会儿贴在墙上,一会儿围着人转圈,最后干脆躺倒在地,脑门上全是汗,很遗憾他没把这种疯狂的新疆舞带到新年音乐会上,那样的话他的表演会更加出人意料。
别人做不到随着音乐跳舞。李传韵笨拙的舞姿丝毫不影响他音乐的感染力,他让你觉得他被这音乐点着了,演奏已经不能表达他心中的热情,他干吗要控制自己,听任那大片的阳光把自己烧成灰再冷却?所以他把心里想表达的东西加诸琴弦之上,便是多到无法计数的滑音、强到振聋发聩的颤弓和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断弦。
你可以感受得到,你也可以由聆听而接近他,但你无法替换他,你不可能真的和他感受的一样。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5:19
有朝一日的大师
李传韵出生在青岛一个音乐世家,祖母是一位钢琴师,父亲是拉小提琴的。据说,两岁时他就能认2000个字,3岁时有了绝对音准,4岁拉琴,5岁拿奖;他在香港长大,接受基督教会学校的英式教育,记忆力超群;他11岁得了维尼亚夫斯基大奖;16岁获得美国茱莉亚学院的最高奖学金;27岁时,人们都叫他最年轻的演奏大师,他和郎朗、李云迪一起,被称为“当代中国三大青年音乐家”。他喜欢一切运动和电子游戏,却不喜欢数学;喜欢开快车,却不爱接电话;喜欢高热食品,又恐惧其中的脂肪;离不开玩具熊,却能想到前世因缘;老想要独立,又总得和妈妈在一起……
有人评价李传韵是“13岁的智商、50岁的音乐表达能力、90岁的哲学思想”。两岁就能认识两千多个汉字的李传韵绝不是一个只有“13岁智商”的人,他只是不善于料理一个成年人的日常生活。对于他来说,宁可成为一个“大智若愚”的人:“我可能希望大智若愚吧,那这样不是更好嘛,我只要更加努力地去发掘自己的东西,增加自己的知识就好。所以‘13岁的智商’这个说法我还是同意的,因为很多人看我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像个大baby,甚至说我是弱智也有,我也是坦然接受,因为我本身就是其貌不扬嘛。我是“既来之,则安之”,人家既然说我弱智那就弱智吧,反正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好拉琴就是了。‘50岁的音乐表达能力’我觉得有点太夸张吧,我还是属于我这个年龄的表达能力,就是血气方刚的那种,50岁的人早就老气横秋了。‘90岁的哲学思想’,我还没有到那种境界,我觉得我的阅历根本不行,那得读过很多哲学书才可以做到的。为什么会给人有这种感觉?可能因为我经常想那些哲学的东西,也看过一些哲学书,有的我虽然读得不是那么周全,但是经典的内容我还是记下来了,刻在我脑子里。”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0 16:15:32
子夜时分的叛逆少年
年少成名,荣誉很耀眼,但他所经历的那个自我认知的过程一样很艰难。当然,他现在会用轻松的口吻将其一带而过,尽管仍然带着某种不可言知的孤独感。
李传韵4岁开始接触小提琴,一开始,他就接受了母亲“地狱式高密度训练”,为此,他至今还称母亲为“慈禧太后”:“因为她很忙,她要把我关起来。我现在有时候也开玩笑称她为‘慈禧太后’,她也心甘情愿接受。我觉得我当时就是个傀儡皇帝,在紫禁城里边没有一点权力,一天24小时都这么拉琴。”很多琴童都把练琴当做一种酷刑,李传韵则不然,他把表演当成一种玩耍。“其实我拉小提琴也受了一点偶像李小龙的影响,我是在很严肃地玩这个游戏,我表演的时候也是在很严肃地玩——英文里说了,play也有玩的含义嘛!有些人会说我这人太不严肃了,但是要看我是怎么玩,只要掌握分寸就可以,拉琴其实就是一种很正经的玩,我非常认真严肃地玩这个。”
在一段纪录片里,李传韵把一个遥控器放在手里,一边拉琴一边按着旋律遥控着玩具飞碟:“那就是星球大战的音乐,这既是在工作也是在玩,如果不严肃的话怎么能够配合好呢。小时候我常看李小龙的影片,他是我的偶像,尤其他那种劲儿跟我们拉琴那个爆发力一样,我还特别喜欢他身上那种凛然正气。我上台时鞠躬也是很正气,然后纹丝不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他给了我很多潜移默化的东西,甚至我说话有些神情都有点像李小龙,因为小时候太喜欢他了。但是,我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还是有点邪气,有时候太狂太狰狞了,希望自己能邪可以邪,能正可以正。”
当然,还是会叛逆。16岁,李传韵进入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追随著名小提琴家迪蕾教授深造。这位教授常鼓励他建立个人风格,从独立生活到提高音乐素养。也正是此时,李传韵他开始厌倦日复一日地练琴,对妈妈的管束产生对抗,用他的话说,是找到了叛逆的感觉。
有一天,他不打招呼地从家中消失,一个人从曼哈顿上城走到下城,泡在那些陌生的酒吧里,听黑人爵士乐,还上台去和他们一起合奏到入了迷,忘了回家。
那时他喜欢在地铁中观察那些卖艺的黑人。在他看来,那种流浪艺术家酷酷的味道,比那些有钱有势的所谓上流社会更对他的脾气。
所以,他从演出到睡觉都带着一只灰白色小玩具熊的故事,便成为媒体津津乐道的艺术家轶闻。那只小熊可能有着在别人面前无法施展的神力:它可以给他巨大的安全感。在许多人看来,他可能仍是个孩子,多数时候他有点怪,但也很乖。
对于一个孤独的音乐家,越靠近音乐,可能也会从内心深处生出某种恐惧。
所以,他往往会在半夜去寻找那种神魔的状态,用他那把1784年出自都灵的名琴,希望“拉他作品很受罪”的帕格尼尼,在自己达到情绪极限的瞬间,能降临琴弦与琴弓之间几微米的精深之处,让他享受那种疯魔和野蛮,哪怕只有大汗淋漓的几秒钟,也仿佛可以到达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