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5:12
我一切听从上级安排,站在锡庆门外的小广场上,用眼在夜色里的高墙上漫无目的地来回逡巡,也是个站脚助威的意思。这时听派出所的警察小李子正在高声叫道:要是真有大问题,市局的援兵立刻就到。
听见小李子的这番话,众人底气更足了,异口同声地放声大喊:
“千万别让这小子跑啦!”“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了你!”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激愤,既是吓唬贼人,也是给自己壮胆。
我们在外面打围的众人等了约有个把时辰,正有些不耐烦,只见身先士卒冲到里面的人总算跨出了锡庆门,我们连忙上前打问。为首的值班室老孙手提电筒,肘弯里挎着一大串钥匙,悻悻地说:“他奶奶的,又是黄鼠狼叫春。我早就说过,这仪器也该换换了,它就分不出来人声和畜声!”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5:27
我听了很是好奇,旁边有见多识广的就说给我听:这五百年风水不动的故宫,不管什么动物生在这里全都成了精,就是叫春闹出的响动也大得多。我这才知道过去也出过这样的笑话,便长舒一口气,知道今晚总算有惊无险。
事后我猜想,当时警卫队的警报器大概并不高明,无非是一种简单的声音探测器。当珍宝馆内响动的音量高于若干分贝以上,它就会自动触发报警装置,铃声大作,可它并不管到底是贼人盗宝,还是黄鼠狼叫春。
我小时候参加北海公园里的少年之家无线电组,那时就学过这种装置的原理。后来“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来我家抄家,还从我的房间抄走过一件我自己装配的声控器。他们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特务联络用的仪器,让我听了差点笑死。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5:38
不久以后,又有两次值班室的报警器被自动触发,惹得大动干戈。可开门检查,一次说是有扇玻璃窗没有关紧,被大风吹开,玻璃震碎,发出响动,另外一次还是黄鼠狼作怪,惹得报警器发了威。不过,正像烽火戏诸侯,也似“再而三,三而竭”,后来我就完全没有那样紧张了。还记得当初我刚进警卫队时,到东华门实习上岗,夜里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大门洞里晃悠,门外就是红尘万丈的东华门大街。这时总听见身后有个人在咳嗽,像个老头子。我吓得不轻,头皮发紧,双手汗湿。后来警卫队有见识的人告诉我,其实那不是人声,是刺猬叫唤。可见经一事,才能长一智,世事皆如此。
后来听说故宫有了钱,给警卫队的值班室添置了更加高级的探测装置。在一九八○年和一九八七年,接连发生过三起真正的珍宝馆盗宝事件,值班室的高级仪器都是立刻启动,警卫队里我旧日的同事得以生擒盗贼,送交法办,从而印证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只是这时我已经离开警卫队到考古所读书去了,这样惊心动魄的机会让我失之交臂。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5:52
一滴德国水,杯子便满了时间:2014-08-06 作者:未详 点击:111次 如果一个人,一个单个的人说他自己“我是幸福的”,那么同这个人交往我会觉得困难。
然而如果一个政客,一个德国的政客说“我们的人民是幸福的”,我则会感到一种悚然。有自己的幸福的单个的人总会对那些没有他的幸福也没有自己的幸福的人视而不见。有自己的幸福的人民常常会把那些没有它的幸福也没有自己的幸福的人民踩踏在脚下。
政客的脸在电视屏幕上神采奕奕。他的目光抬起,如果不在室内,人们现在应当是可以看到一方天空的。
人们没有看见一方天空,但是看见了政客陶醉在自己的那句话中。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6:07
我关上电视机。那张脸消失了。那句话悬浮在房间的半空中。书架上,书脊默默地一个挨着一个。我在用目光找寻,暗自希望,书这会儿要是能开口说话该多好,要是能用它们的话来驳斥悬浮在房间半空中的那句话该多好。但愿它们能不断地这样去做。但是它们没有这样去做。
布林克曼(1),法斯宾德(2),克鲁格(3),恩岑贝格(4),他们过去和将来永远不可能像德国足球队在这些日子中那么重要。
房间里,墙变得太白了。光线太耀眼了。椅子太硬了。我只好站起身,毫无目的地穿过房间。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6:17
第二天上午,我走过城市的街道,审视所有从我身边经过的行人,看他们是不是符合那句“我们是一个幸福的人民”。
一个女人提着两个购物袋。一个男人用劲关上车门。四个男人在艾都咖啡店围着咖啡桌站成一圈,蓝色工作服的口袋里插着螺丝刀和折尺。一个男人独自坐在长凳上看报纸。
也许他们是“幸福”的。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6:33
火车站,一个老妇人,她在拉手风琴。鞋尖上放着一张纸:“我的音乐为穷人而演奏。”商场外面有一个乞丐。帽子旁边有一张纸条:“我失业了,我饿。”
他们不“幸福”。他们不属于这个幸福的人民。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6:49
我买了一份报纸。一篇文章,篇幅比伸开的巴掌还要小,但是“德国”这个词出现了十二次。第一句:“这是一个德国年。”最后一句:“世界格局中的德国年。”在头尾之间的句子中,“奥体馆的草皮经过德国绿色大夫的整治,已经焕然一新。”稍后又有一句:“草茎焕然一新。”然后是:“胜利是德国心灵的肥料。”
在同一份报纸上,还有一个这样的标题:“联邦共和国在1989年出生的德国孩子更少了。”这篇文章恪守了它的承诺:“德国”孩子的出生是有别于“外国”孩子的出生的:“据统计,在去年死亡的德国人比新生人口多87000人。而外国居民的新生人口则比死亡人口多71000人。”
我合上报纸。那些句子依然萦绕在我的脑中。我倾听了一下手表,它滴答滴答走得很准。指针一颤一颤地从一个数字走到另外一个数字。有三个孩子在内院里玩耍。他们相互不说德语。一个裹着白头巾的女人朝窗户外面喊着什么。
她如果读了这份报纸,太阳穴不知道会怎么跳呢。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6:59
这一天渐渐萎缩了,它潜伏了。我在自言自语着有“德国”的词:“德国的窗户,德国的门把手,德国的毛栗子,德国的云彩。”
晚上,德国足球队的男人们在用身体为人民的幸福做着最大的贡献。香槟酒和焰火发出砰砰的声响。
休闲的勇士们靠国家赚足了钱。德国国旗在今夜泛滥。落下了一场雨。飒飒的雨声。雨把旗子弄得粘嗒嗒地湿。一场由沉重的水滴组成的雨。
这是德国的雨滴。
一滴足够矣。因为杯子满了。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2-18 13:17:15
我的达人梦时间:2014-08-06 作者:未详 点击:156次 对你们来说,我的故事应该始于2009年4月11日,我第一次出现在荧屏上那天。不过,那期节目几个月前就录好了。1月21日,《英国达人秀》节目组录制了格拉斯哥地区海选。
打那以后,我经历了许多。事实上,在得到参加海选的机会以前,我就已经历了很多。
那天前夜,我失眠了。那是你明知道需要好好休息却找不到一个舒服姿势的夜晚,那个晚上无比漫长。胃里翻江倒海了一整夜,就在你稍微培养出了一点睡意时,起床时间到了,必须抓紧时间出门。天色未亮,我的卧室里冷飕飕的。换作其他任何一天,我大概都抵不住睡虫的勾引,干脆钻回被窝赖床。但那一天,我得赶车,而且我一定不能让这个机会从我指缝间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