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涛在短文《闲话散文》里,谈到他对散文的态度:“我写过所谓的‘散文’。那大约是中学学生写的作文一类。我就是这么个路数。我想,散文并不是散成一片,不成篇章。所谓‘散’,是相对于后来出现的‘骈文’而言,‘骈’者是四六对句,有韵。散文的语言较口语化。这事谁都知道,也能写。总之,随意一点;那么写出来的东西也就可以尽意、尽兴一些。我只知道这些。但我没有专门学过这种写作。我什么也没专门学过。后来我写过评论,还写过小说,说来不怕人笑话,笔法都是这样,总带有随意而谈的意思。我早年,在中学时(其实我也就只是读过中学),和中学稍后,读过鲁迅、周作人的文章,大为倾倒,以为这才是散文的高峰。比如鲁迅中年的《秋夜》,晚年的《女吊》,简直在新文学里是不可企及的典范之作。周作人谈茶谈野菜,谈雨,谈天说地,平实淡雅,我都喜欢。我后来学一直喜欢这个路子。新中国成立后,俄国文学风行一时,在评论里,我爱读别林斯基的。那一路滔滔而下的风格,真是震动读者之心。英国的散文大家兰姆的文章我也爱,那种随意、散淡、文雅,也令我倾心。后来孙犁的散文,尤其是晚年的,我也爱。汪曾祺的、黄裳的,也爱之甚切。奇怪,画家的散文,如黄永玉的,吴冠中的,陈丹青的,我都喜欢。那位新疆小女子李娟写新疆生活,许多发在《文汇报?笔会》上,真称得起奇妙。我的审美眼光和水平,大体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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