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37:52
我从生下来就是个不能说话的孩子,也从不通过其他方式表露我的情绪与意见。
第一次去幼儿园,我不知道厕所在哪里也不敢问人,就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地坐着,直到湿了裤子,被所有小朋友取笑;第一次去同学家吃饭,她母亲夹了很多辣的菜给我,从不吃辣的我低着头全部吃光,我的味蕾在那一整天都处于麻木的状态。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的喜欢和不喜欢,母亲说你可以摇头或者点头啊,你可以敲打东西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啊,可是我还是学不会。在寒冷的夜里我宁肯抱紧怀里的小熊缩成一团,也不会向寄宿学校的老师要一床被子。
第一次单独出行是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我从沈阳去北京,父亲送我上了火车,朝我摆摆手就离开了。我坐在最下层的卧铺位上,傻傻抱着手里的书包,心里很害怕,却尽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北京的姑姑家,甚至在这次出行之前我从未坐过火车。
那时的火车每个包厢里是六张卧铺,都是陌生的面孔。我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下铺和中铺的脸孔。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中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色偏黑,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他们漫不经心地聊着天,像所有旅途中遇到的人一样。一会带眼镜男人拿出一袋苹果分了一个给我,我打着手势推辞着。他很憨厚地笑:“小姑娘,放心吧,我的孩子也和你差不多大。”我拿着苹果对他笑笑。中铺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我总觉得那样的眼神有些阴郁,心里觉得怕,放下苹果又缩回铺位里,只盼时间快些流转。
夜来的时候,车厢里的灯变的昏暗,大家早都已经睡了,有人开始打鼾。我想睡又不敢睡,,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这样的远行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煎熬。终于,支撑不住迷糊起来,突然感觉到有只手在我胸前抱着的包包里翻动,于是我惊恐地坐了起来,看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我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双手夹紧薄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瞬间就要哭出来。上面有人在咳嗽,他略有些惊慌,坐回到原位,却还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不再和善,在暗夜里看过去,总是让我想到凶恶的狼。这时的我如同浮在寒冰上溺水的人,身体不停颤抖。出门时母亲告诉我有事情可以去找乘务员,可是此时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我甚至不敢爬下床走过那条黑暗的走廊,但又怕他一会儿还会过来。 睡在对面中铺的男人不知道几时醒的,他爬下来,对我说:“姑娘,叔叔和你换一下铺位可以吗?我夜里经常起夜,在上面有些不方便。”我点点头,抱着我的包爬了上去。那一夜,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夜,黑暗中我始终睁着眼睛,不敢睡去,而和我交换了铺位的叔叔在我原来的铺位上发出匀称的鼾声,他一次也没有起身去过厕所。东方微微露白,我的双眼才感到沉重,似乎光明才能让我感到些许安全,于是渐渐睡去。 [www.xiexingcun.com]
醒来的时候,是那个叔叔在轻轻地摇我,他喊我起床,说就要到北京了。他的眼神清澈,如窗外刚射进来的晨光一般明亮。那一瞬,我在他身上闻到了父亲的味道。
下车的时候,他陪我在站台上等候接我的姑姑,那个让我感到恐惧的戴眼镜的男人从我们面前走过,我甚至没有胆量再看一眼。我指着远远走来的姑姑笑了,他也笑了,然后说再见。
我很认真地打了一个手语,说谢谢。他竟然也回了一个手语给我,我看懂了,他在说:“要学会表达自己的感觉,不要沉默。”
那一夜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对父母讲过。也许他们一直以为那一夜我根本不可能遭遇什么危险。大人对于危险的感知不一定比小孩子灵敏,只是小孩子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
那个打手语的叔叔,我始终记不清他的样子,可戴眼镜男人像狼一样的目光却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两个陌生的人,给了我对于社会的第一个辨证的认识。
只一夜时间,我好像从一个无声的沉默世界跃到了另一个有声的广阔空间。从此,在人群里,我慢慢学会了去表达自己,表达我对别人的赞同也表达我对别人的反对,表达我的喜欢也表达我的厌恶。在所有有可能变成危险的威胁面前,我不再沉默,我学会用我声带中最原始的喑哑声腺来保护自己。
而这个有声的世界,是一个陌生人用一句无声的手语教给我的。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38:15
和其他的酒店不一样,法国巴黎的拉·维耶酒店里没有菜谱。当人们来到小酒店时,66岁的女主人会告知你该吃什么东西,不该吃什么东西,如果她知道你在减肥节食或者看上去你应该节食,她就不会给你上小牛肝、小牛肾之类的高蛋白食物。即使你点了别的菜,她也不给你,因为她完全知道什么食物对你有好处。
在这个小酒店里,女主人像一位母亲或家庭主妇似的,当天想到什么菜就烧什么菜。而客人也像回到家里一样,她烧什么菜就吃什么菜,不需自己点菜。这个小酒店的这一经营特色,招来了不少客人,有一位叫船的顾客竟在她的店里吃了25年午餐。 这位叫船的顾客一口气说出了他在这儿连续吃午餐的数十个原因,其中若干个都跟女老板的善解人意有关。船第一次到这里吃饭是因为他工作被炒掉,而他当月的薪水又被贪婪的上司扣发,所以一肚子委屈和苦闷地来到了这个小酒店。但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酒店的女老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因为爱喝酒的他怕在酒店里买酒太贵,每次吃饭前总要在外面小店里买一些劣质酒。他被老板训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脸色不好,象征着他的肝脏不好,女老板给他换了一瓶对肝脏有保护作用的温酒,并免了他的酒水费,本来心情很不好的他得到了一份莫名的关心,一下子食欲大增。 [ 船还说了他和他的一位正闹离婚的朋友一起在拉·维耶酒店吃饭的故事。那天酒店里的一道菜和船的那位朋友的妻子常常做的一个味道。女老板不一会儿走来问菜的味道怎么样,当时问船的朋友时,船的朋友拼命地点头说:“味道不错。”船的那位朋友回家后,发现妻子正好做的是刚吃过的那道菜,忍不住想对比一下,结果尝完以后,感觉很好,便大声对妻子说“味道不错”,他妻子幸福得差点掉下眼泪。因为结婚以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夸奖妻子,妻子正因为他不善解人意而跟他闹离婚。船的这位朋友后来常到小店吃饭。
据法国该地方晚报报道,该报生活副刊曾用两个版面刊登了拉·维耶酒店顾客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各不相同,但他们众口一词地说出善解人意的女老板某一天的某个举动。而接受采访的女老板却说了许多顾客爱吃她们饭店剩饭的故事,其中包括船,女老板说常去她那里吃饭的人会给她带去一些好的菜谱甚至自己家的新鲜菜。采访她的记者说:看来,善解人意是可以传递或者传染的。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38:53
“牧师,您今天下午可以到我家来一趟吗?我有事和您说。”玛莎在电话里说。她是教会里年纪最大的,也是最和蔼可亲的老人。她告诉牧师,医生在她身体里发现了一个肿瘤。“他说我大概还有6个月的时间。”玛莎的声音严肃而镇静。
“我很难过……”牧师正要说些安慰的话,但被玛莎打断了。“不要为我难过。主对我很好。您知道,我活了很长时间,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需要和您说说我的葬礼。我想了很久了,我想要安排一些事。”
当天下午。牧师和玛莎谈了很长时间。他们商量了葬礼上用的颂歌,对玛莎影响深刻的圣经段落。一切都定妥之后,玛莎说:“还有一件事,牧师。他们掩埋我的时候,我要拿着我的旧圣经和一把餐叉。”
“餐叉?”牧师奇怪地问,“您为什么要餐叉呢?"
“我参加过很多宴会,”玛莎解释说,“当客人们差不多用完饭菜后,佣人会来端走用过的盘子。有时候,在那些高级的宴会上,有人会探过身来小声对我说‘您可以把餐叉留下。’
“您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甜点马上就要端出来了。不是果冻、布丁、或是一盘冰淇淋,那些一般的甜点不需要用餐叉。这说明是巧克力蛋糕、或是樱桃馅饼之类的好东西!所以当主人要我留下餐叉的时候,我就知道最好的东西还在后面呢!
“这就是我想要参加葬礼的人知道的一件事。噢,他们可以谈论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但当他们经过棺材时会互相问‘为什么她握着一把餐叉?’
“我要您告诉他们,我留下了餐叉,是因为我知道最好的就要来了。”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39:13
前阵子保姆收拾姥姥的抽屉,发现有个小本写满了数字和“ok”,“out”。
问姥姥才知道,原来是打麻将的账本,“ok”是赢了,“out”是输出去了。
姥姥解放前在教会学校学过英文,那时候她是个盼望着自己有双皮鞋穿的女中学生,容貌极美,美到人人都说像金枝玉叶、电影明星、大家闺秀。但实际上她只是个寄居在亲戚家读书的穷丫头,虽然自己觉得自由得像小鸟要飞了一样。
出身温州世家的外公,爱上了什么也不懂的姥姥,然后把她娶进门,做了一个20岁什么也不懂的新妇。
姥姥糊涂,糊涂到怕切菜刀不快,为了试刀用大菜刀切自己的手指。然后血流满地,自己举着手指往医务室跑,身后跟着三个一样惊慌失色,哇哇大哭的孩子。
家里一切大事有外公。
外公去世前,对姥姥说:“我要走了,给你留下点东西,希望你自己能过得快活些。以后,也没有人管你打麻将了。” 姥姥快活么?子女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她尽力了。她贪嘴,偷偷吃作为糖尿病患者应忌口的一切好吃的,可是她吃过什么后又总说“马马虎虎”;她爱漂亮,每次出门都要梳妆打扮,照很久镜子,家人朋友从国外带来的化妆品、衣服、小首饰,她却经常送人,乳腺癌手术后少了半边胸,妈妈做了假胸送给她,她也不用;她年轻的时候会拉风琴,老了80岁开始学钢琴,考过钢琴一级,上了报纸电视,号称还要继续攻二级,又撂下了———依旧打她的麻将,也只有打麻将的时候,她才永远生龙活虎。
杨德昌的《麻将》里说:“每个人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都等待别人告诉他该怎么做,所以做错了也不用埋怨自己,可以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但其实,打麻将的时候,恰恰是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出了错牌自己担着。牌品见人品,打麻将时的姥姥,是最认真、最精明、最爽气的姥姥,要什么清清楚楚,出了错也不埋怨任何人———包括自己。 麻将一圈一圈转下去,“ok”或者“out”,流转如流年。
《马太福音》里说:“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能进天国。”姥姥是个老小孩,是我暗藏心底的榜样。
就是这样,在生活里,一圈一圈麻将打下去,为了不“out(出局)”,要努力,直到“ok”为止。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39:35
“不要因为怕水,你就永远不去游泳……”有一次我在澳洲的一个漂亮饭店里,看着善泳的朋友们在阳光下嬉戏,忽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刚刚告诉他们,我怕晒黑,所以我不想下水。 [ 天晓得我多想钻进水里去。 我想,我是有点怕水没错。念高中时,体育老师规定不游十五公尺绝对不让我毕业。我在游泳池里奋斗了两个暑期,才以十五公尺的烂成绩过关。我不会换气,也不敢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掉进水中我的脑海里就想到“淹死”两个字。
阳光溅在他们水滑滑、光亮亮的肌肤上,他们像海豚一样骄傲地嬉戏着,而我,其实只是并不想躲在没有阳光的阴影里看着他们的快乐而已。
我是个懦夫。 [ 如果我没有学会游泳,我一辈子要躲着这幅景象。
“那就好好去吧!就算你上辈子是铁达尼号的殉难者,这辈子也不该那么孬种。”我对自己说。 大概在一个月后吧。朋友邀我到一个温泉度假中心,我鼓足勇气下水了。
我发现我没自己想像中那么烂,但我不敢游到水深的地方。
“试试看,”这位朋友和蔼地对我说,“让自己没顶,看会不会沉下去!”
“你说什么?”我还以为他这个游泳高手故意整我。
我试了。他说得没错,在我们意识清明的状态下,想要沉下去、摸到池底还真的不可能。真是奇妙的体验!
“看,你根本淹不死。沉不下去,为什么要害怕呢?” [ 我上了一课,若有所悟。从那天起,我不再怕水,虽然目前不算是游泳健将,但游个五百公尺是不成问题的。
人生中有不少潜藏的恐惧,有的是因自己的怯懦而产生,有些是外力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所加诸的阴影,但如果我们不正眼看它,正面迎它,而只想处处躲它,我们终会发现,地球真是圆的,世界还真的很小,我们的心无处可逃。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40:00
记得非常非常清楚,那一天早上,在印度的新德里,旭日透过了薄薄的窗帘,在旅舍的桌面上铺陈出一片金黄的温柔。桌上搁着一张大大圆圆好像锣鼓一样的印度煎饼,我一边慢慢地以手撕食,一边闲闲地翻阅新德里当天的报纸。正当我双眸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浏览着大大小小的标题时,一则不算瞩目但感觉上惊心动魄的新闻忽然紧紧地攫住了我的目光。
新闻的内容是:有一名印度人,受不了极端贫穷的折磨,躺在火车轨道旁边,将一条手臂僵直地搁在轨道上,让呼啸而来的火车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臂碾断,以此增加日后行乞的“价码”。
读毕,冷汗涔涔而下。 为了饱腹而进行残酷至极的自我戕害,世间还有比这更为悲惨的事吗?这样一种“苟且图存”的方式,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不堪啊! 最近,我看到新加坡接二连三地有人跳地铁轨道自杀,唏嘘慨叹之余,不禁回想起多年前在印度旅行时读及的那则新闻,两相比较之下,蓦然发现:在轨道上自断手臂者,不管有多少值得非议的地方,我们还是不得不同意,他那种“好死不如赖活”的心态,的确显示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坚强”。
自杀者往往有一千零一个结束生命的“好”理由,而每一个自杀者都坚信自己已经走上了“不得不死”的绝路,就在这种自以为“转圜无路”的盲点上,他亲手撕毁了到“地球村”来旅行的那张价值连城的“单程票子”。然而,一切的一切,并未如他所料地画上句号,反之,他在阳间留下了一大笔永远无法偿还的“感情债”,不论他上天还是入地,这一笔“债务”都会沉沉地压在他背上,让他难以超生。
过去,在一所中学教书时,我曾经碰上两宗学生自杀的惨事。年轻的生命无声陨灭固然叫人扼腕叹息,然而,更令人心碎的,是学生父母整颗心被撕裂而鲜血直淌的痛苦。看到一点一点含辛茹苦地拉扯大的孩子在转瞬间灰飞烟灭,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是终身难释的。 我曾经几次到日本去旅行,坐长途火车,常常得经过很长很窄的地底隧道。有些隧道,一丁点儿亮光也没有,让人在恍惚间产生了一种恐怖的错觉,以为自己不慎掉进了“死亡幽谷”,那种比死还要绝望的黑,好似要无休止地延伸到一个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地方,这种错觉着实令人不寒而栗。可是,不管隧道有多深、多长、多黑,火车迟早会来到隧道的出口,然后,一圈圆圆的、灿烂的亮光,就静静地伫立在出口处。我从来、从来就不曾碰到过没有出口的隧道。
人生,也是一样的。所有的伤痛、挫折、失意、失败,都只是“黑暗隧道”的一部分,咬紧牙根,忍、忍忍、忍忍忍;忍着忍着,然后,你便会豁然发现:一切的苦难,犹如落进泥土里的雨一样不留痕迹。抬头望天,啊,一片蔚蓝。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40:20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在半夜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总是抱怨睡不着,因为有件事一直在纠缠着他:前段时间他认识了一个女朋友,他挺喜欢她,可是随着交往的深入,他心里反而不痛快了,原来他的女朋友在认识他之前,曾与另一个男朋友相处了六年。他正在考虑与她结婚,但越想越觉得受不了,越想越感到委屈:六年啊…… 我知道这家伙把自己的思维逼进了一个死角,他也明知道是个死角,可还是一鼓作气不依不饶地要往里面撞,就像一只扑火的可怜的飞蛾,拼了命要在灯光那儿折腾。他知道这是自我折磨,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每天被这样的念头纠缠,不发疯才怪。
摆脱这种痛苦的途径完全取决于自己。人会失去乐园?看了一本好书以后才有所领悟。书名叫《生命意味着什么》,是杰出的心理学家阿尔弗雷德·阿德勒所写。他说,我们的烦恼和痛苦都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而是因为我们加在这些事情上面的观念。他随着引用了弥尔顿《失乐园》中的一句名言:“意识本身可以把地狱造成天堂,也能把天堂折腾成地狱。” 那个深夜打电话给我的朋友,就是在自己意识的作怪之下,把天堂变成了地狱。本来,他找到了一个自己非常喜欢的女朋友,应该很快乐才对,他本该感谢命运给他的恩赐,但他偏不这样想,而是念念不忘她的过去。这无异于给自己的命运打了一个死结。如果不解脱开来,他永远得不到幸福。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残缺。悟出这一点的往往不是我们所谓健全人,而是一些身有残疾者,比如,中国作家史铁生,从20岁左右就被“种”在了轮椅上,多年以前他就说过这么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个人都是残疾人,因为每个人都必须接受现实与理想之间的距离,都有无法实现的愿望,所以都有残缺。还有,那个充满了人生智慧的心理大师阿德勒,他就是一个患过小儿麻痹的人,也是个残疾人。 想起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笑话,题目就叫《完美主义者》,说是一个人落水,被人救上来以后,他不为劫后余生而庆幸快慰,却为丢失在水中的草帽叹息。完美者是跟快乐绝缘的。完美主义者,得到了一个好听的名词,却付出了惨重的心理代价。我真想对每一个人说:永远别渴望去成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因为他们总是一心一意要把天堂变成地狱。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40:36
十几年前,笔者有幸采访了二战期间中国惟一的驻欧战地记者萧乾。谈起战时的伦敦,萧老赞不绝口:“英国人了不起呀!天上德国的飞机在扔炸弹,街上的伦敦人井然有序地排队进入地铁,不慌不乱,没有人插队,没有人推搡拥挤。只有一次因有一个人恐慌,导致了混乱。结果炸弹没有炸死人,反而在进入地铁时踩死一个人。事后报纸上纷纷讨论此事,将这一事件视为伦敦人的耻辱。以后大家就更加临危不乱了。这样的国民,你怎么能够跟人家比呀。” [ 这次伦敦遭受恐怖袭击,死亡数字每天在上涨,有关人士还在警告:第二次袭击随时可能发生!但是,伦敦马上恢复正常。伦敦市长利文思通在记者招待会上说:“今天有人死了,明天又会有人来到这个城市,在这里安家。”他表示,星期一他将如常乘地铁上班,“这也是我对每一个伦敦人的建议:继续享受这个城市,在这里如常地生活和工作。”在堆满了鲜花和纪念卡的爆炸现场,一个写给恐怖主义者的条子格外引人注目:“你们自以为可以这样击败我们吗?"
《纽约时报》7月8日发表一篇文章,在谈到爆炸的恐怖时说:“当清理工作完毕后,谁还会再乘伦敦的地铁?”但第二天一位伦敦妇女投书该报,响亮地回答:“我们都会!因为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做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这种对野蛮的藐视,正体现了伦敦人英雄般的高贵。
伦敦人的这种精神体现了英国国民在悲剧中的荣耀。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41:06
有一天,乔治在删除垃圾电子邮件的时候,看到这样一个标题:令人吃惊的足总杯比赛预报。他好奇地点开了它,里边写着:
亲爱的球迷,我们知道你是个怀疑论者,凡事不会轻易相信,可我们确实已经设计出了绝对准确的预报足球比赛结果的奇妙方法。今天下午,英国足总杯将进行第三轮比赛,对垒的是考文垂队和谢菲尔德联队,我们预报考文垂队将会取得胜利。
乔治看过后,轻蔑地一笑,没有当回事。晚上,他收看电视里的比赛结果,考文垂队果然势如破竹地赢了。
三个星期后,乔治又收到了那个人的一封电子邮件:
亲爱的球迷,你是否还记得,在上一轮足总杯比赛中,我们曾事先准确地预报了考文垂队获胜?今天考文垂队要和密德斯堡队交手了,我们的预测是,密德斯堡队获胜。同时我们强烈地奉劝你不要和别人去赌输赢,但请你密切关注比赛结果,看看我们的预测结果是否准确。
那天下午,双方打成l比l平局。考文垂队本来很强,却完全没有发挥出来。而在下个星期二加赛时,密德斯堡队却以2比0的比分胜出。这回乔治有点惊讶了。
过了几天,那个人的电子邮件又来了,预测密德斯堡队将在第五轮比赛中失利,特伦密尔队将会打败它,结果果然如此。 而在四分之一决赛之前,那封电子邮件又告诉乔治:特伦密尔队将老老实实地输给陶顿亨队。事实果然如此。
四次预报,四次全都说中了!
接着,那个人在电子邮件中对乔治说:
我们买断了一个数学家最新的研究成果。现在你大概相信,我们确实很有把握,能够料事如神。在半决赛中,阿森纳队将会打败伊普斯维奇队。
乔治是个不服气的人,他通知了许多朋友,下午一起看球赛直播,并且计划在阿森纳输掉后,大肆羞辱那个信口开河的家伙。但是在落后的情况下,阿森纳队奋起直追,最后竟以2比1获得胜利。太不可思议了!'
第二天,那个不可思议的邮件又来了,这回它说:
亲爱的球迷,你已经体验了我们神奇的足球预报,现在你信服了吧?我们已经做出了五次正确的预报,五发五中,你一定会同意它绝非运气,尤其是所有的冷门我们都猜中了。现在我们和你做一笔特殊的交易: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我们向你提供比赛预报,你只需支付200英镑的定金。然后,发一封电子邮件,把参赛的两个队告诉我们,我们就会将预报结果通知你。 我们殷切地盼望收到你的订单。
200英镑的要价确实不低,但如果事先能知道哪一个队会赢,就完全可以从彩票商的手中赢来20万英镑。
当然,乔治也怀疑过,他们是暗地里操控球赛的财团,或者是黑社会,但是这一切都与乔治没关系,只要预报结果准确就行了。于是,他掏出了200英镑。]
事实上,这些人不过是一群骗子。里边或许会有几个数学家。
一开始,他们向球迷发了8000封邮件,一半是预报甲队获胜,另一半是预报乙队获胜,于是就有4000人得到的预报是准确的,另一半人则会把它当成一个笑话忘掉。
下一次,他们只给得到“正确预报”的4000人发送邮件,一半是预报丙方获胜,另一半是预报丁方获胜……依此类推,所谓的预测者总是给得到“正确预报”的一部分人发送新邮件,最后,剩下250人收到的预报结果便全部是正确的,他们当然会认为这个预报绝对灵验。其中假如有50人掏出200英镑来,对于骗局的策划者来说,就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因为他们除了发送电子邮件外,不需要任何本钱。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7 12:41:27
跟中医学院有些渊源的人几乎都知道,在这片不大的校园里,有一个智商低下的男孩子。
男孩看上去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冬天总是穿蓝色羽绒服,夏天则是件白大褂。虽然智商低于常人,又在学校里做保洁员工作,但是他的衣服向来整洁,脸也还算干净———他一定有一位非常伟大的母亲(或者其他亲人),长期以来一直悉心照顾他。
我总能听见他在扫垃圾的时候一个人得意地唱起京剧;也总能看见,他在校园里开心地追逐那些从居民楼里溜出来的猫儿;高兴的时候,他就会毫无顾忌地大笑,笑声大得夸张。
同学们似乎都不太喜欢他,尤其是女生。大多数人总是习惯地对那些行为与自己有很大差别的人产生排斥和戒备。很遗憾,我曾经也是这样看待这个男孩的。有那么一次,当他试图和我交谈的时候,我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地跑开了———我不知道,他是否也会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感到自尊受辱,但我想他也一样渴望交流———那件事一直让我觉得很对不住他。
对他态度的转变,始于知道他的身世。
他是学校生化实验室里一位老师的孩子。据说,他之所以智力发育有问题,是因为那位老师在怀胎的时候仍在实验室里进行课题研究,过多地接触了化学药品的缘故。学校为了照顾这位老师及她的儿子,才留他在校园里打扫卫生。 [ 面对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我们还能过多地抱怨她儿子什么呢?从此以后,我不再反感他唱的京剧,不再厌恶他追逐小猫,也不再觉得他的笑声刺耳。这一切都被对那位母亲的尊敬,与对男孩的同情所取代了。
秋天来了,校园里的柿子树上挂满了红灯笼似的小柿子。每回从柿子树下经过,我总是忍不住停下,对着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小东西驻足观望。
“你想摘柿子,是吗?”背后突然有人很大声地问我。回过头,竟然是那个低智商的男孩———脸上带着傻笑———他一定不会记得我曾经给过他难堪,遗忘或许就是他最大的快乐源泉。
这一回我没有躲避他,而是十分友好地点头,这让他笑得更加开心。
“我可以用这根竹竿子给你打下来一个。”说着,他亮出手里的“家伙”。
“看呀,掉下来一个了。”———一个硕大的、红红的柿子落在了柔软的草坪上。
男孩捡起柿子,一脸兴奋:“还要吗,我再给你打一个。”
树上的柿子像橙红色的玉,美丽诱人的柿子呀!
又一个柿子落下来了,我想奔过去拾,可男孩却依然呆呆地仰望着———怎么了,他又要“犯傻”了吗? [ “你在看什么?”我小心地问,我担心他会做出一些常人预料不到的事情。
“你看,这天多蓝多好看呀!”男孩很感慨地对我说,那语气里竟有一丝的智慧与成熟。
的确,在柿子树的上面,是深秋清透湛蓝的天空以及缥缈轻薄的浮云。曾几何时,我认为这样的景致只有心中有诗如我的人才懂欣赏,今天却从一个智商低下的男孩口中听到了同样的赞美。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在我与这个男孩的头顶上,是同样一片美丽的天空,我们是平等的人。虽然他的智商较低,行为有些障碍,但是他同样懂得帮助,懂得欣赏,懂得赞美,同样有被尊重、被理解、被关爱的权利。
同样生活在这片美丽的天空下,对于那些弱势群体,我们应该多一分接纳,少一分偏见。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完全可以没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