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与 子
“你们学校的情况跟我们工厂差不多,书记、厂长、副厂长、主任、副主任……”
这么大清早的,是谁呢?说这些?
带着疑问,我顺着声音望去。
哦,原来是这对父子。
对这对父子的关注来源于一次偶然。
去年夏天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和孩子坐公交车去玩儿。
车上人不是很多,随着车行的方向人渐渐多了起来,座位显然不够了,有些人不得不站着。
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士见到我的左前方有座位空着,就一步跨了过去,坐了下来。
站在空座位旁的一位中年男士马上说:“看没看见哪?孩子站着呢?!”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的确是上了车一直没坐在座位上,而是站在了座位前。
坐在座位上的男士也不示弱。两位男士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并最终打了起来。
站着的男孩大声地喊着:“爸爸!别打了!别打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
父亲的脸红红的,一缕儿鲜血从父亲的嘴角流了下来。
男孩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怎么没完了,他都流血了!”
…… ……
一场战争就在车上乘客毫无准备的时刻爆发了,并最终在众人的劝解下将他们俩拉开了,平息了。
儿子满脸泪水,伏在父亲的怀里,用自己的小手为父亲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
事后大家才明白:原来父亲是带儿子去儿童医院看腿,孩子因为腿的原因不能坐着,父亲心疼儿子,一时心急,担心这位坐座位的人碰到他儿子。
当时我在想:这父亲的爱子之心是如此之切,竟然可以弃自己的公众形象而不顾。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快点,儿子!车来了,你先上吧!”
这洪亮的声音,猛然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又将目光投向这对父子,父亲正将搭在儿子肩膀上的双手移开。
“爸爸,是9xx,不是8xx。”儿子依旧赖在父亲的怀里,没有动的意思。
“咱俩今天别坐一辆车了,你先上吧。”停顿了一下,父亲接着说:“你上学别迟到了。”
儿子不情愿地向前走去。突然,又折返到父亲跟前说:“爸爸,注意安全!”
我的心头忽的一热,原来儿子对父亲的爱也很缠绵,也是这样的恋恋不舍。
父亲“嗯”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柔声地说“快上车吧,别迟到了!”
儿子快步跑向车门,踏上车的台阶后,又回过头边招手边说:“爸爸,拜拜!”
父亲用慈爱的眼神追随着儿子远去的方向。
燕山石化 高常月
2022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