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想起父亲 \|C*b<
深秋的夜晚,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把我从梦中惊醒,下雨了!我心里一阵欢喜,随即窗外的雨声越来越紧,“哗哗”地响成一片,那欢快的节奏,让这个清冷的秋夜平添了几分生机。 Q_`EKz;N{
“好雨知时节”,我想。此刻最高兴的应是父亲,秋播的小麦才长出几寸青苗,正需要雨水的滋润。有了这场适时而来的雨水,来年的收成就有一半攥在手里了。 hjz`0AS
此时此刻,我不仅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春天,因为一冬未见几滴雨水,田里的麦苗在即将返青的时候大片大片的枯死。父亲木然地蹲在地头,呆呆地望着远处,漫天狂风肆虐,尘土飞扬。因为干旱,田野里少有绿意,父亲就在这无际的苍凉里待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他那无助的眼神里似乎有泪光闪过。回到家里,父亲像得了大病一样唉声叹气、神情恍惚。尽管我们一再宽慰,尽管家中的余粮一年也吃不完,可仍就无法让固执的他有所释怀。 p\Fxt1Y@X
当年的夏收,很多乡亲没有去麦地,往昔热闹的麦收景象变成了回忆。然而,父亲起了一个大早,把镰刀磨得锋快,备好草绳、扁担等一应什物。来到麦田,把一簇簇残活下来的麦子割倒,然后打成大捆挑到麦场里。父亲就这样辗转往复,忙碌的身影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孤单、渺小,直到傍晚时分,才将各处仅存的麦子全部收敛回家。 3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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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响晴的天,父亲把麦子均匀地晾晒在麦场里。中午,趁着毒毒的日头,拉着石碌碡一圈一圈地碾压着,中间,父亲不时地停下来,俯身抓起碾碎的秸糠检查脱粒的情况,直到确认麦粒完全脱壳,才开始扬场。混和着秸糠的麦粒被抛向半空,秸糠随风飘到远处,麦粒落在脚下。接着,父亲用簸箕盛了麦粒,反复地颠来簸去,仔细地拣出里面的秸梗和砂粒…… a5 pXn v]A
麦子聚成小小的一堆,仿佛用一顶草帽就能盖住。姐姐悻悻地说:“白白搭了功夫不说,连麦种也收不回来呢!” gOr%N!5
父亲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反而宽慰道:“土地不会坑骗人的,等年景好了,收成还会补过来的。”听了父亲的话,我们心里好高兴,父亲终于从沉郁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M7{_"9X{
父亲是土地虔诚的信徒,他的信仰里只有翻滚的麦浪,挥舞的镰刀和丰饶的收成。但愿今夜的秋雨能让他在心中播下种子,生长希望,收获一片金黄。 8On MtP
(山东能源淄矿集团唐口煤业 郭洪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