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7'/2:"
 
    “爸爸，妈妈这几天很忙，她跟我说有时上午也不回家吃饭，晚上，我下晚自习了，她还回不来，回来了还看电视到很晚。爸爸，你说说妈妈吧，时间长了，会影响我学习的。” {S:3 FI  
    路娉在爸爸净身、换完衣服，妈妈在厨房准备饭菜时，絮叨起妈妈，这可是孩子第一次，是第一次被着妈妈说妈妈。 > FcA,  
    女儿的一番话，还是引起了路子宽的注意。这期间，一个部室的同事经常说出半截留半截，旁敲侧击地说着一个妻子背叛丈夫的新闻，听得半边啦快的，也没在意。 C05{,w?  
    上午陪了一个酒场后，同事们又在拉听到的稀罕事。说谁家的媳妇趁着老头子值班，出去会初恋情人，结果和老头子在同一家酒店的走廊碰面了。从此后，老头子总在值班时，让妻子用座机回他的手机，确认完毕，老头子这才安心值个班，睡个安稳觉。哎，夫妻之间缺乏了起码的信任，同床异梦，还有啥意思？还不如养条狗，狗，对主人忠诚不说，等主人回家了还摇摇尾巴不是。路子宽想，也真是的，前段网上就是说的一条狗，与其形影不离的少年因车祸死亡，信赖的狗狗在坟前守孝很长时间，最后因不吃不喝而饿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应该是大多数男人希望自己老婆的，退一步讲，即使有花花的肠子，信马由缰地想想，确是不能有花花的行动的。 cyP*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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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那，路子宽只要出发，就在路上试着打李子丹的手机。结果大都是忙音，要不就是：你呼叫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这是咋回事？可是才换的智能手机啊。莫非信号不好，要不就是别人打她的手机。这种情况经常有，路子宽心里一扽，也没想别的。终归，我路子宽是对得起你李子丹的，啥情况决定的找我做丈夫，我为你家做了多少事、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神、搭上多少钱，别人不清楚，你李子丹该心知肚明、感恩有加吧。路子宽一转念，怎么想这些事呢，不缺她吃不缺她穿，她的空间是相对自由的，她不会背叛的！

十 M|kDys  
    出去几天了，路子宽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一下车，没再按往常的做法到办公室放下东西，而是一溜小跑往家赶。 Tvw2py q  
    到自家门口，正想敲门，却听到屋里有放不开音的哭声，时呜时语。 1~u\]Zi=D  
    “这个家，我又不做主，啥事也得给子宽商议。”是李子丹的声音。 j#>![km Mu  
    “不管咋地，你不能不管我呀。”那个男人在哭诉。 &EJ,k'7$  
    “你那好过时，咋就没想到有今天这一步！” W9m[>-Ew  
    “我自己知道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可我到了这地步，再者说了，咱终归不是一般关系。” .lj!~_  
    路子宽轻敲防盗门，里面的哭声停顿了，随即传出了脚步密集的声音。 G]DN!7]@g  
    “子宽，你先别急，先听我解释。”李子丹眼圈红红地说。 *>*/|  
    “真不好意思，真没有脸面来找闺女，我是真没办法的办法。”男人平静情绪后，对已经脱了衬衣的路子宽近乎哀求说道。 ?,e:c XhE2  
    这时，李子丹简单用水龙头洗了把脸，从卫生间出来。 Bv]wHPun  
    “子宽，他，就是原来想给你说的那个走失了的我的父亲。”那位中年人抬了抬腚，露出了一脸难堪的笑。 Y},GZ^zqy  
    记得才结婚时，路子宽曾问李子丹，怎么你父亲姓周，你姓李。 G`lhvpifG  
    “早晚有机会，我会给你说的。”李子丹当时正忙着什么，一句话打发了路子宽。 Z q>.;>  
    时间一久，路子宽也就淡忘了。娶的是女人，以后是跟女人过日子，又不是娶的她爹，又不是跟她爹过日子，不说就不说吧。路子宽想。 QM=436fq  
    不是不说而是不愿意说那痛处，不是不说而是火候未到，时机不成熟，另一种角度看，这种事，有谁主动说出来显摆的，反正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好听的事。在矿上小学时，同班同学经常背着她，指划着幼小的郑子双：她爹拐着一个女孩跑了，真不要脸。那时的她虽然对“拐”字意义了解的不深，但是她知道，真不要脸，却是一句不好的话、骂人的话。 kc']g:*]Y  
    放学回家，跟妈妈学舌，妈妈的脸拉得很长，没好气的说：“今后不许你再说这个，人家愿意说啥就说啥，人人身上都有张嘴。”实在问得急了，妈妈会说：“你爹走失了，找不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WK)k-A^q  
    “你不是从益阳矿去了山西吗。你离开妈妈时，我还在上小学，都没见你一面呀。十几年了，你却找到这里来了。”李子丹埋怨地说。 R.'Gg  
    “我真的无脸见你妈。”那男人愧疚的心情溢于言表。 _p2<7x i   
    路子宽知道了李子丹和那男人的关系，也清楚这种事情怎么处理。他从软包烟盒里磕出两支烟，一手递烟，一手火机，那男人欠欠身，接过一支，顺手夹在耳朵根子上。那支烟翘在硬邦邦的耳朵上，还算平衡，也很兴奋。路子宽穿着背心，从卧室的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那男人，说： 9@*>$6  
    “你，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0bL=l0N$W  
    那男人接过信封，一步一回头，既无奈又留恋地离开了。 UT7lj wT  
    净身完成后，路子宽的情绪有些变化了，李子丹把事情经过给他说了。 sW3D ( n  
    原来，李子丹的原名叫郑子双，父亲郑资有曾是一个区队干部。后来只是听邻居大姨讲，父亲跟单位一个女工私奔，几年后才回来办的手续，和妈妈离得婚。郑资有去了山西矿打工。靠着管理的经验，郑资有深得矿长赏识，不到两年就提了经营矿长。打干上那个职务后，矿长时不时就安排郑资有出发，不是调研这就是考察那，不是出短发就是出长发，不是陪客户游玩就是陪客户吃饭，忙得不亦乐乎。那女工转眼间成了少妇，风韵富态自不必说，寂寞难耐找寻自由不在话下，穿金戴银风流成性众所周知，人称矿上“一枝花”。 oc%le2   
    矿生产区域，只有临时单身房和探亲房，为了方便，为了保持人员稳定，矿上在离矿五十里地的县城集体选购了几栋商品楼，供矿级和中层使用，个人支付了寥寥的款子。差别是，矿级领导住的是别墅房。矿长当时点名要和郑资有做邻居，并且说郑资有的媳妇不上班，可以给他送送孩子接接孩子，两家也有个相互照应。想想人家矿长对自己的关心和提携，郑资有没加思索就答应了，心里还美滋滋的。 XlJux_LD:  
    无巧不成书，郑资有一次出发回来的时间提早了一天，可回到家，只见大门敞开着，卧室门上了几道锁，郑资有试着开了几次都没开开，只能在门口候着。一天的旅途劳累，昏昏欲睡之时，听得咔咔几声响，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出门的却是妻子和那重用他的矿长大人，妻子正忙着给矿长披风衣。郑资有一看这状态，眼冒金星，火往脑门子冲。我郑资有什么时候吃过这亏？！于是三下五除二，瞬间朝矿长抡起了皮锤。事过三天，曾经恩爱的妻子没再露面，矿分管治安的党总支副书记和保卫科科长和他谈话，决定宣布矿上的决定：开除公职。郑资有被净身出户，离开了那座矿山。郑资有被山西的煤矿开除，净身回到矿区，无依无靠，只身到处打听李黛兰郑子双母女的下落，几经周折，才鼓起勇气来到了在城里居住的李子丹的家。  %!h+  
    也就在郑资有刚到陕西煤矿打工的那段日子，李黛兰母女相依为命，生活艰难。在李子丹小学快毕业时，矿上发生的一件事，深深触动了她。李黛兰的一个老乡故去后，几个孩子吃穿无着，于是妻子瞒着孩子，在孩子外出玩耍、上学的时候，把“客人”引到家里，几毛钱饭票就献身了。虽说这件事不在情理，可孩子们得活命呀，与老乡的妻子一交流，知道没钱的苦楚，生活的艰辛，其实最受罪的还是孩子。李黛兰怕孩子受委屈，这才决意再组建个家。 aYCzb7  
    经人介绍，认识了益阳矿附近桃山矿丧偶时间不长的周敬业，一见憨厚老实的他，留下了好的印象。两年以后，继父和妈妈又为周家生下了一个弟弟。 n ZZQxV,  

十一 3evfX[V#  
    人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满意的成分只占一二。在路子宽客厅里的迎面墙上，就悬挂着市里知名书法家赵迩黎题写的书法作品：常想一二。人生就是索机的命，只要皮囊在运行，人就得考虑吃喝算计生活，照顾这个皮囊，还得处理人情世事。一旦照顾不好，这个皮囊就会罢工，不听使唤，闹症候。 ,lYU#Hx*  
    一个周末，路子宽李子丹陪着女儿去姥姥家。刚坐定一会，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大姨子周子清推门而入，愁眉苦脸的。一问才知道，婚姻发生了变故。 V+5 n|L5  
    孩子的姨父原来在矿上时，是机电维修科一名班长。适应桃山矿开拓外省煤矿、扩能增量的需要，被抽出来找新矿。贵州的几个小矿虽然产量不高，但是储量还是有的。几经周折，桃山矿买下了这块资源。机电维修业务较棒的她姨父，在组建矿机电区的同时，与人合伙成立了食饮部，一天二十四小时营业，为建井的矿工预备伙食提供服务。为保证食饮部正常营业，她姨父从矿井附近招收了几个女孩子，和井下的员工一样三班倒。俗语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一个叫小丽的女孩子，勤勤恳恳，不计劳酬，引起了她姨父的注意。互为倾慕，互有算盘，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她姨父和那小丽滚到了一起。 {#Cm> @')  
    “这几年，他回来的次数少了，我说去看他，他又不让去，我就经常做梦，寻思着肯定有事了。”周子清似乎事后诸葛般嘟囔着。 c0p=/*s(  
    “他说他犯了错，他自己净身出户，不要家里一件东西，包括原来家里的一辆轿车，一套房子。”周子清接着说，好似一只漂泊好久的船，眼看要靠岸，快要见到熟悉人的影子了，却发现是一场噩梦。 SFNd,(kB*z  
    周子清难以自持，呜咽着，跑到了经常和孩子居住的北屋里。李子丹随即跟了过来。周子清满脸泪水，转过脸对妹妹说： DOU?e9I2  
    “女人，也得有工作和收入的支撑，不能光停靠在岸边，打理家务事。现在想想，当时为了家庭，工作丢了，事业没了，收入空了，满以为这才是我想要的幸福，实际上，这是自偿恶果的开始。” 7+r5?h|  
    “当然，那个没良心的，收入确实不低，打在我卡上的钱够我花的，别的姐妹也都羡慕的不得了，可返回头来看看，没有了爱，没有了家，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又有何意义呢？！总不能开着轿车到处找爱情吧，总不能守着空房靠回忆过日子吧。” .[85<"C  
    “这种事，我们也只是听听，关键还是你们达成的协议。就是拿个办法把这头犟牛倔驴扭押回来，他的心思也不会在家。有时是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心不乱，是吧。”路子宽劝解道。 k6XmBBIj-  
    按说，都是劝结不劝离。可路子宽深知，既然事已至此，估计扭转乾坤的可能性不大，力挽狂澜的余地几乎等于零。他即使铁了心，或者是人家女方贴上他了，谁也没法子。 !@1!ld  
    “在这种状态下，能争取点尽量多争取点，也为孩子今后生活打点基础，让自己少做点难。像他这样，净身出户，算是便宜了他……”路子宽自知也不能出太多的点子。一会儿，就以孩子回家做作业，和岳父岳母招呼一声，驾车回了城里。 Mo|5)8_  
    回到家，路子宽就一支接一支地吸烟。 *n?:)(  
    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了同事们经常说及的话题，想到了女儿告状的内容……他，慢条斯理地抽，漫无边际地思索，吧嗒吧嗒一支，喷云吐雾一支，妻子知道路子宽心情不好，趁着去厨房的空，打开了抽油烟机。烟圈顿时被抽得七零八落，魂魄全无，一个劲地往厨房挤，不顾主人心情，欢快的跑到室外享受新鲜空气去了。到了吃饭时间，路子宽将半支烟卷狠命地掐灭，朝烟灰缸里猛地一拧，仍若有所思。 6T_c#G5  
    别人出事，从旁观者的角度，都觉得不应该出。细细品味起来，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是有预兆的。咱可不能走了不该走的老路。路子宽越想越后怕，干脆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用凉水激了一下。 nW*Oo|p~=  
    这几年，烟，抽烟，成了路子宽用来思考问题的载体。工作烦躁，家务缠身，偶遇逆境，服务挨训，事业打点碰到难事……都需要通过细细的烟卷来逐步理清思路，消化烦恼，有时也是助酒兴吸之。 zb)SlR  
    越是吸烟的频率高，身上越是沾满了刺鼻难闻的烟味。才开始，自己还对烟味不敏感，就像吃了酒的人闻不出别人身上的酒味，可每次净身后，再试着穿上刚才脱下的衣服，路子宽怎么也调节不起情绪来，越发嫌弃起这烟味来了。李子丹有时确实觉得受不了了，也劝他：少抽一支吧，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对别人身体的尊重。路子宽听到，立马掐灭那支烟。可不一会，室内又开始烟雾缭绕了。这习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不好改，李子丹从父亲的经历里，似乎已经悟到了劝解禁烟失败的缘由。 ]J]p:Y>NL  
    从李子丹口中得知大姨子离婚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路子宽李子丹俩人也都警惕起来。这段时间，路子宽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不愿听到的风声，他开始怀疑。路子宽心想，夫妻之间，信任是基础，大度是关键，宽容是奠基，离开了信任，整天互相猜疑这琢磨那，感情基础会越来越淡；失却了最起码的大度，把夫妻一方当成心目中不可能的那种人，自然是锱铢计较，小事不断；缺失了宽容，每个鸡毛蒜皮的事，都记挂心上，放不下，甩不走，只能是自己的心理包袱越背越沉重，到那时，离开，成为必然，志同道合，成了偶然。信任归信任，大度归大度，宽容归宽容，路子宽还是产生了一丝丝的不放心不安心。

十二 e2ZUl` {g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这次，路子宽出发的心情很沉重。不只是新来的处长对自己工作被动不满意，还有，与兄弟单位财务人员的关系不好处很挠头。司机小陈驾车出去几十里路了，路子宽这才发现手机备用电池忘了带。用一块电池肯定误事，新处长又要求通讯工具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路子宽只好和小陈说，车子便调转方向回家转。 ^TK)_wx  
    临上楼，路子宽就开始拨打李子丹的手机，只有音乐声响起，就是没人接。到了家门口，也只是听到室内有手机响，还是没人接。路子宽多少年了，都没有出发带家里钥匙的习惯，只能干等，或者是到处找找。无奈，只好碰碰运气，拨打了岳父家的电话，岳父说没见人。路子宽清清楚楚，结婚这么些年了，除了和路子宽一起，李子丹很少自己去看看父亲，就是逢年过节路子宽在外出发回不来，李子丹也是拖到出发回来，再去补上礼物，这次，也不例外，所以也就没再打电话。左等不开门，右等手机没人接，路子宽只好和小陈说电池已装好，小陈随即开启了汽车发动机。 u#|Jl|aT  
    前脚刚迈出家门，后脚就不见人，并且几天里都没有回话，有点反常，路子宽不能不在意。这是他第一次生疑。住下宾馆，净身后，再拨打那个电话，却是：您拨叫的用户现在无法接通。情况有异常，路子宽想。 _Hj,;Z  
    估计路子宽出发，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联系，净身完成后，手机有什么信息、内容，看也不看，李子丹就换上了尤进送给她的那个手机卡，看通不通？有多少话费？打了家里的座机一试，通；查了移动的话费余额，600元。这下，这段时间，就用这个手机卡好了。李子丹琢磨，按照规律，一般情况下，路子宽打手机不多，还是打座机多，实在有急事，他肯定打到家里来。 Oip..f0  
    换上新手机卡，看到来电显示栏有几个未接电话。一会，那个电话又打进来了。正纳闷，只有一个人知道这号码，不会是尤进吧。李子丹故作镇静地让手机响了一会。等到第二次手机铃声响起，李子丹仍然没接。觉得机会差不多了，正等第三次电话，却来了一个短信。不出所料，正是尤进发来的。预约今晚陪个老朋友吃饭。路子宽不在家，路娉晚饭不回来吃，李子丹也就发了条答应的信息。 t4f\0`jN  
    骑行赛车十几分钟，李子丹来到市东区新开的一家宾馆。里外装饰一新，广告语甚是惊人：馨园，一个让你来了不想走的家。车子刚锁闭，满面红光的尤进歪歪扭扭过来搬车子。李子丹一看，哎哟喂，这是打连场呀，上午肯定是喝酒了，并且大发了。李子丹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主儿，上午不喝酒，下午没酒场，上午酒场找他，下午他找酒场，腻腻歪歪，直到闹腾够了才散场。李子丹意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于是将锁上的车子重新开启，想趁此不备，脚底下抹油----走人。没待想法实施，从走廊了走出来肖兰。原来，这就是尤进说的老朋友呀。肖兰挎着李子丹的胳膊，尤进紧跟其后，三人进了一个雅间。 VO?NrKyeW  
    人不喝酒，人是好人；人一喝酒，酒成了王八蛋。说的那些话，李子丹确实有点受不了了：什么青梅竹马一线牵，什么在一口锅里摸过勺子，什么混个人样叫你看……使本来高兴的李子丹，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W:'% (`[  
    第二天，清醒了的尤进似乎有了悔意，一早打来电话。说了几句话，李子丹就说有事挂了电话。一会，电话声又响起，急促而恳切，不忍心听那哀求声，想象那可怜相，还是接起了手机。下午，趁热打铁，摸清家门，尤进提了一些海产品，以表歉意。打那，尤进成了家里的常客。 8[IifF1M=&  
    “老尤，你这是……” `sC8ro@Fm  
    省内一个客户用了十几万吨的煤炭，一直零零碎碎付款，路子宽的顶头上司决意去一趟清欠，结果客户给了面子，一次办了二百多万，还签订了还款协议。高兴之余，路子宽和领导同车返回单位。处理完账目，交上承兑汇票，路子宽急忙往家赶。在上楼的楼梯上，见到了尤进。 lB@K;E@r8  
    “我去老李家送点东西。”尤进说完，飞快地跑下楼。 =R`2m  
    沿楼梯上行，路子宽考虑：老李家，就是我们办公室的李科长家。李科长和我一个车子回来的，我出门时他还在办公室，他妻子，他妻子好像也不在家，早就去了儿子那里看孙女。这个老尤，真是老油，简直比老油条还老油条。 !PbFo%)  
    路子宽和尤进的父母都在桃山矿，都在一个矿区，认识但不熟知。在与李子丹谈恋爱前，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也有风言风语。难道这家伙和李子丹死灰复燃，又有了联系。 \ .s".aA  
    进门换上拖鞋的刹那，路子宽就发现室内有烟味，很像一种薄荷型的长过滤嘴女士烟的味道。 4;{CR. D  
    “家里来过人？” ZA@"uqa6b  
    “没，没有啊！” '2oBi6|X  
    “奥，刚才在楼梯上见到尤进，还以为他上咱家里来找我叙旧来。这家伙现在是处长了，有权有势的，很扎哈。”路子宽接着说： #+nv,?@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N&f >7  
    按照老习惯，路子宽麻利地脱下衣物，随意地放在沙发上，仅穿着一个小裤头，往卫生间里跑。调水温的时候，无意发现好久不用的废纸篓里有好几根新鲜的过滤嘴烟头。路子宽如梦初醒，还装作没有发现新大陆，哼起了曲子…… _%!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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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拾掇路子宽衣物的李子丹，延续了多少年的习惯，就是把他脱下来的衣服闻一闻。挺浓的香水味。李子丹抿嘴一笑：看来，这伙计也不是省油的灯。 /omVMu  
    净身出来，路子宽想要那玩意儿，一个劲地说憋坏了憋坏了，李子丹净身完毕，没给。

十三 `rQl{$9IC  
    煤炭形势越来越艰难，路子宽的单位重新实行了划片包干，完成任务指标情况直接与每个人的经济收入挂钩，并且每月回单位要进行一次述职。路子宽感到了少有的压力。再像往常那样干，连稀饭也喝不上了，甭说西北风。关键是，只要有棒子面，稀饭还是能做的；而西北风，却不是说刮就刮的。干公家买卖的同时，也得自己联系点，弄俩零钱花花，才是。路子宽突发奇想。 }$U6lh/Ep  
    路子宽知道行情，谙熟经营之道，知晓哪些手续有猫腻，哪些地儿有机可乘有空可钻有洞可进。矿区附近小煤矿的煤炭，虽然煤质差些，但是价格低廉，从另一个方面讲，也不至于达不到质量要求。路子宽更懂得，实际上，供需双方都有自己的利益驱使，客户说质量不好的，并不一定质量就差；客户说质量好的，并不一定质量就好；多数时候，质量是过剩的，说到底就是用户单位根本没必要烧这么好的煤。一次客户请客，碰到了经销附近煤矿煤炭的煤贩子大宁，大宁初出茅庐，很想结识能够领自己上道的哥们，同时他又从用户的闲谈中，得知这几个大用户属于路子宽的经营供货范畴。客户说，如果真的进了你的煤，那可就得罪了老路。大宁经客户一指点，醍醐灌顶一般意识到，必须先打开路子宽这条道。当晚，大宁有意识地在吃完晚饭后，没在路子宽下榻的宾馆里住，而是住到了不远处的一农家旅馆。 ]h@:Y]  
    次日刚过早饭，准备好礼品的大宁只身来找路子宽。路子宽回忆，这就是昨晚活跃的大宁。 8=uljn/  
    “老板，现在煤炭形势不好，那是没办法的人说的。在您眼里，简直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看您落落大方，经验丰富，想跟着您讨碗饭吃。”大宁早就琢磨了与老路见面的话语。 Zv7)+Q  
    “现在都不好经营，除了国家政策予以支持，单凭几个企业，众所周知，谁也改变不了这局势。”老路没有顺水推舟，也没有标榜自己的能力。 7X>3WF  
    “跟着狼有肉吃，跟着头羊有鲜草。这年头，跟着能人，不枉一生。”大宁越说越带劲，倒是不招老路烦弃。 A'2:(m@{T  
    每当别人夸赞的得意处，路子宽习惯动作是捋捋八字胡。可惜，他忘了，上次集团公司领导来视察，看到了他的八字胡，建议他抽时间处理掉，一位领导说，像个黑社会在外催账清欠的。虽然是个笑话，路子宽知道这事怎么处理。还是忍痛割爱，将个陪伴自己二十几年的珍爱之物一刮了之。这一高兴，想摸摸胡子，却是只有些不露头的胡子茬了。 &ayoT
E^0,  
    “再说，老板，您只要牵线搭桥，其余的事情我来办，还有，也少不了您的好处。”大宁眼看时机成熟，进一步讲。 H;E{Fnarv  
    躺在宽敞舒适的沙发上，路子宽眼看着五颜六色的电视节目来回闪烁，而思想早已飞到爪哇岛。组织上培养这么多年了，单位里对自己不薄，费用处理不带怀疑的，请客送礼不带二乎的，目的就是高看自己一眼，千方百计稳住市场，让挖煤的兄弟们和一家老少有个稳定的生活环境，改善一下来之不易的生活质量，如果撇开这些，单打独斗，自己发财，让最辛苦的人喝西北风，我的良心那不是叫狗吃了。不行，关键时候还得维护企业利益，决不能干这吃里扒外的事，有这种损企害企的行为。 aH~"hB^e  
    大宁刚关上门，路子宽的思想斗争便开始了，至于电视里演的啥，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w+H=Xh4t  
    “是成科长啊，有事吗。”仅隔一天时间，路子宽常供货单位的运输科长打来电话，路子宽问。  f;a6ux#  
    “倒是没多大的事，一个朋友今晚想约你出去吃个饭，不知道给面子不。”电话那头试探着问。 U5=J;[w}N  
    考虑到多年的交情，再说也有互惠互利实现双赢的条件和愿望，路子宽也没问那个朋友姓甚名谁，就一口答应下来。 Ccmbdw,Z5  
    喝得酩酊大醉时，路子宽醉眼朦胧之中，看到成科长与那个所谓的朋友大宁交头接耳，很是欢愉，也就对组织这个酒场的目的明白了几分。大宁怀着一种成就感，早早地结完账，高兴地走了。路子宽的脑海里开始有一种负罪感和贪欲感在交织，心里似乎有两个人在拼体力，斗智力，看谁能最终夺得制胜权。 [*v\X %+  
    醒来时，已经日高三竿，一片阳光洒进来，使得整个房间都是亮的，光光的身子，如同一个胴体毫无保留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x #g,l2_!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路子宽这时才有了片刻轻松的体味。他打开手机，分明已经看到大宁打来的三个未接电话的记录。 1qF.0  
    “老成啊，昨晚咱们在一起的大宁，待会儿去找你有点事。有话实说吧，你想办法把一个月一千吨的用量分给他，让他送货，其余的还在我老单位这边。当然，一定嘱咐好，别出质量问题，出了问题就是大宁全权负责。” XwMC/]lK<  
    路子宽将等候在宾馆大厅的大宁喊进房间，说：“你去找成科长吧，我给他打电话了”。 d?.x./1[qi  
    在他离开房间之际，路子宽回忆起昨晚的梦很杂很乱很纠结，似乎有好多的人都在他的耳边吹风，这个说，身边那么多的国有人、民营人，都在利用难得的机会，干着第二职业。那个道，你，何必那么认真。路子宽摸摸胸口，心跳有点放缓，平静了一下心情：也是，退一步讲，不是还给企业留了月均三千吨的供货计划吗，也算对得起矿山了。 ;'}xD5]  
    路子宽转念又一想，哎，没必要装得这么虚伪，实际上，大宁的说法，不正是与我路子宽的思路不谋而合吗，也算是一拍即成。 B;Vl+}R  
    让路子宽出现人生策略转弯，致使最终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理由占了上风，关键还有一条，就是现行的企业营销策略，不让人喜，弄不好，就要人财两空。去年，单位里出台了经营业绩实行终身制，销售煤炭实行终身挂钩制的办法。一些用户，有用量不错，重点是回款没有准头，经营好时回的多，经营差时回的款子少，可又有谁保证客户单位不换人不调人，始终是这些熟活的人经营这摊子。一换人，一改规章，一家人跟着忙活不说，几乎等于重打锣鼓另开戏，重新铺垫开道，重新捶打关系，重新笼络人情，其中的难处，不经历者不为知。自己赚点，赚多赚少，那可都是自己的。可现在这个考核办法，只对企业有利，造成个人只能造成缩手缩脚，更加放不开胆子，生怕经营业绩突出了，从自己手里出去的产品多了，到时跨过回款期而回不来款，一片好心做了驴肝肺，个人到了退休的时候，还在外面给人家要账，哪方面算也不合适。退了位，没了权，催款清欠难上加难，谁还理你呀，这就是世道，并不仅仅是人走茶凉，现在的人，现实的很。  VVY\W!  
    路子宽为大宁帮的这个忙，使大宁旗开得胜，第一个月，大宁就送来了厚厚的一个信封，沉甸甸的。这就是换取的回报？先放在一边，说不定能用这个，继续为公司开辟新的用户来，路子宽尽管已经做了抉择，但还是心有余悸。 +a;j>hh  
    在每年几次的廉政大会上，路子宽曾经记得纪委一个老领导说的话：一个男人，包里的零花钱别超过两千元，在其内，能守得住心，乱不了方寸，如果超过了这个数目，离出事不远了。路子宽想，平时自己的口袋里没少于这个数过，也没出大事，现在，有了一份几乎稳定的收入，钱包实实在在鼓囊了，用款子的的地方多了，除了公事支出，能否把持住，得想个办法。 i|Wn*~yFOO  
    前几日，汪姓客户为路子宽提供了一个购房信息，预交房款20%，三年内缴清，可以得到120多平米的海景房。正好，路子宽手里有大宁刚打到自己账户上的闲钱，于是，给人家签订了购房合同。当晚，路子宽做了一个梦，起床好久了，这个梦还在清清楚楚地回放：不是和妻子卿卿我我，就是牵手逛街，洪水拆不散，危险拆不散，始终和和美美的。路子宽想，这个年龄段的梦，老人说都是反着的。不管咋地，留一手没坏处，行，就在一块过；不行，缘分进了，就分手。路子宽觉得这种想法很可怕，也很不仁义。 RJM(+5xQ|  

十四 tB.9Ov*  
    半个多月没回家了，路子宽一看今天是周末，就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接电话的却是闺女路娉。问及妈妈是在做饭吗？女儿略带哭腔地说，妈妈还没回来。路子宽犯了寻思：啥事值得她这个时间了不回家？还在外边转？怎么成了不顾家的女人！放下电话，客户的电话打进来，说是今晚去看表演，已经买好了票。 X(9Ff=0.~  
    简单净身洗浴后，路子宽和客户来到了经常光顾的“咿呀来”歌厅。路子宽轻车熟路挽住了迎上前来的红红。 KNhH4K2iP8  
    “今晚就在这消费了，不走了。”红红满心欢喜地领着路子宽进了一间兼做按摩室的练歌房。

十五 >xN^#$ng}  
    久沐风雨，久经杀场，路子宽多了个心眼。只要是出发回来，不一定一步到位地回家，或在办公室办理业务，就在办公室的床铺上凑合一晚。反正，中央空调开着，风凉了就调得温度高些，风热了就调得温度低些，个人感受，温暖自知，比家里舒服。早早地吃过晚饭，在广场溜一圈，然后到外宾澡堂净净身，浑身轻松不说，干啥又有了劲头。要不，就坐在沙发上看会书，当然不是业务书籍，喜欢看点小说就看点小说，不喜欢看小说就上网和客户什么的朋友聊会天，一个夜晚，也睡不了几个钟头，很快就会过去的。 5YasD6l  
    李子丹晚上休息时，都有关闭寝室门窗的习惯，不论天气如何变化，就是夏天开了空调，也要开开寝室门窗透透风换换气，然后关得严严实实的，不仅仅是自己住的房子是二楼的缘故。连续几天，李子丹在关窗时总是发现在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转悠着实让她有点奇怪。这天，关好窗，灭了灯，她没走远，借着晃得刺眼的路灯，仔细瞅着这个转悠张望的身影，走一会抬头望一会，走一会低头思索一会，猛一看好像精神不正常，更像见到的矿区那些抑郁症患者。 =k z;CS+  
    生活压力太大，工资收入不稳，煤炭企业煤价暴跌，前途有时觉得无望，一定数量的矿工承担不了亚历山大，这几年经常有认识的、熟悉的、不认识但面熟的、不认识也不面熟的人出现了抑郁，或是今天好好的明天被脑血栓了脑梗了。外出散步时，李子丹明显地感到，点点划圈的人多了，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多了，无话搭理话的多了，正常中凸显不正常，见怪中倒显得不怪了。 $nW>]S\|  
    前几天回娘家，原来一个单位的李石就抑郁了。李子丹是听父亲说的。同龄的人，娶妻生子，孩子有的都会打酱油，在读高中了，可李石还是孤身一人。面相挺好，坏心眼子没有，一派实诚样，却是在婚姻上屡遇挫折。父亲说，在本单位不好找了，因为都知道他那懵迟劲，好像说话办事慢半拍、少根筋。之后，又在矿区附近的单位，有几位好心人忙活着给他张罗对象。上帝对每个人似乎都是公平的，家境好的可能要摊上点大事，由此翻不得身；面相姣好的，确是思想迟缓了；家庭经济状况不佳的，考上名牌大学的比比皆是；特别有能为的，不是脸上长了白癜风就是缺了一样东西……在父亲给她说李石这件事的时候，李子丹这样想。李子丹的父亲说，介绍了对象，李石接触时间长的，能拉上个把月；时间短的，最多能呆在一起不下一两回两三回，人家就基本摸清了状况，对方主动提出免谈的，对方委婉提出分手的，对方不再让你摸着面见到人的，对李石打击不小。一次偶然的机会，李石接触了信佛的一位朋友，从此专心念佛，静心养性，似乎对婚姻无感觉了。前几天，听老师说起李子丹，李石不知咋地，心里一震，竟眼珠子转的慢，更加懵迟了。终究，李子丹可能是他谈的第一个对象，可能也是最钟情的一个，以后的谈对象，李石都以李子丹为原型，比来比去，成功的几率越是低了。“人家愿意咱就愿意，人家不愿意咱死活不能愿意”，才开始是家人安排李石相对象之前的笑话，可现在成了李石的口头禅，逢人就讲：人家愿意咱就愿意，人家不愿意咱死活不能愿意。 8}"j#tDc  
    哎，事情过去了，又考虑这些干啥？这不是自寻苦恼，自找罪受！李子丹把思路拉回现实。趴在窗沿上，仔细观看那人走路的姿势，和那碎步快走的形态以及个头，李子丹一个念头猛地袭上心头：不会是路子宽吧，不会是盯梢吧。李子丹吓了一身冷汗。 NINiX(  
    不管咋说，反正房产证握在我手里，虽然房产证上写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应该是跑不了的。就是真分离了，那也得分一块给我，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李子丹做着最坏的打算。车子，老公开着，反正我也不喜欢那玩意，车子可以判给老公。孩子，是个女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假，不跟我便罢，跟着我也是受罪，还不如……有套房产，分点财产，怎么不是一辈子。大不了，我再利用分得的财产办个店自己经营，活得下去没问题，李子丹越想越多，越想内容越宽泛。她延续思维：再者说了，张清琢原来的许愿也不能是一阵风！如果是和张清琢结合了，也不一定比现在差。想到这，李子丹脸上泛出些许热量。一会，进入梦乡，梦里尽是张清琢的影像…… ` {p5SYj  
    孩子考取了省内理想的知名大学，孩子满意，亲朋祝贺，路子宽请了几天假，从外边赶回来，办了几桌子酒席，以示答谢。当晚，路子宽说是工作紧急，有事情等着回去处理，马不停蹄往外赶。几天的劳累，李子丹面容憔悴，身感无力，上午的酒席一办完，就早早地回家歇息了。 M}>q>  
    一个电话把李子丹从床上叫醒。是张清琢约出去吃饭。李子丹强忍着不好的心情，安排好女儿到要好的邻居钟姐家吃饭，还是净身完毕后，简单一梳妆打扮，赴了约。 JQqDUd  
    正待哭诉心情时，有个电话打进来，李子丹用湿巾抹了抹眼角旁的泪花，给张清琢做了个小声不说话的“嘘嘘”动作。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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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有事吗？” =zKp(_[D  
“没事，你没在家？” x$E l7=.  
    “奥，在，没在。我在广场遛弯呢。” pFuQ!7Uk  
    “赶紧回来吧，我在家门口，进不去门。” $O#h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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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H'Cx^=c6h  
    “车子开出去大约七八十公里了，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明天总公司召开干部会。我就拨回头来了。”路子宽解释。 '%,Re-8O  
    开门的时间，李子丹看着路子宽手里拿着不少东西。李子丹平时爱吃的炸鸡翅、酱猪蹄，还有凉拌皮肚、鱼香肉丝。路子宽顺手从博古架上取下常喝的解百纳葡萄酒，满满斟上一杯，也为李子丹倒上一杯。孩子正好在家，难得一个小团圆。两杯葡萄酒下肚，路子宽脸上红扑扑的，像是用结婚的红纸打了脸子。照例，路子宽净身后，装模作样躺在床上看书，不一会就听到了少有的鼾声。鼾声，到早上起床也没停。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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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宽早早去了办公室，应该去开会了。李子丹收拾完家当，给还在沉睡的女儿说一声去买菜，就关门走了。 shB(kb{{  
    下得楼来，看看四周没有熟悉的人，李子丹拨打张清琢的手机，里面传出了一个服务员的清脆声音：您拨叫的用户已停机。换下手机卡，再拨打尤进的手机，却是关机。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有事呀。真是的，越是有事越是找不到人，不找你们时天天见面天天来电话，李子丹自言自语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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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菜市场出来，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优美的乐曲响了一阵，李子丹还是在犹豫中接听了。 t9}XO M*  
    “你好，你找谁？”李子丹问。 F-6* BUqJ  
    “我想问你是谁？”对方强势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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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李子丹。找我有啥事？”李子丹不假思索地回应。 WBGYk);  
    “奥，李子丹，是路经理的家属吧。”对方略一沉思，说。 k)J7) L  
   对方电话里有嘈杂声，李子丹听的真真切切。 Smp+}-3O  
    “你是？你是？”李子丹追问。 IO4 IaeM  
    “奥，对不起，打错了，抱歉，抱歉。”手机那端传来急促的嘟嘟声。 SO%5 ts  
    是谁告诉了我的手机号码给陌生人？他们怎么知道的我是谁？他们是谁？想干什么？李子丹的脑海里有数不清的问号在飘游，放下这个，又冒出那个。 19EU[eb  
    刚到家放下一提菜，就接到了肖兰的电话，说是尤进出事了。 2-~oNJqX  
    肖兰说，前天，纪委的人配合几个穿制服的人，到了尤进的家里，查出了不少购物卡，还有现金和烟酒补品等物品。这时，李子丹才联想到刚才在菜市场接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给肖兰一说，肖兰接着回应道：“那个电话极有可能是纪委的人打的，一出事，手机就被没收了，只用那个手机接电话，不往外打电话，意思就是看看谁与尤进有联系，顺藤摸瓜，抓条大鱼。”“昨天，我也收到陌生电话，就是核实情况，说不定这几天都得来取证。”听肖兰这一说，李子丹的脑子一片空白。 fjb2-K  
    拄着双拐能下地了的尤进的父亲，还是在楼下晒太阳时，听到了尤进出事的消息。怪不得尤进几天不见，也没有电话，原来……早就给他讲，专心做事，不贪公家的便宜，时间长了会吃亏的，这小子就是不听。自己挪步到床前，从此便卧床不起了，不久，没能见到儿子一面，就驾鹤西游了。 )UeG2dXx7  
    身处机关重要部门的路子宽，算是消息灵通人士。上级领导的一点风吹草动，处室这个级别的预想提拔对象谁惹了事，他都清清楚楚，但是从不对外张扬，炫耀自己知道什么事。尤进出事的事，是给孩子办升学宴的时候听到的风声，据说几个与其有染的女子，也被列入了审查范围。与尤进有瓜葛，路子宽一点也不感到惊奇，终究李子丹曾经和尤进好过一段时间。 {D@y-K5  
    女儿去大学读书了。家里只剩下了路子宽李子丹。路子宽按时上班，只是少言寡语。李子丹进行着买菜----遛弯----做饭的三部曲，遇到和路子宽在一起，也觉得处处不自在。

十六 "~ /3  
    秋高气爽，秋风将大地上的悬浮物吹得摧枯拉朽，好多树叶也是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纷纷找寻自己的落脚之地藏身之地。秋雨的不约而至，在改变着什么，除了天气。 =P!Vi6[gF~  
    路子宽翻箱倒柜，找出了几件像样的物品，给李子丹说，去她姥姥家一趟吧。她和路子宽两手都不得闲，将物品装到了车上。李子丹感觉怎么像回门一样，带的东西贵重而像样。 -}(W=r\  
    半小时车程不到，就到了桃山矿社区。进得家门，放下东西，李子丹的母亲还以为给她爹过了“五七”后，他们不放心，是来安慰自己的。正待说话，路子宽走近了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岳母，说： 86Rit!ih  
    “我把子丹送回来了，她被净身出户了，到底因为啥事，你的闺女最清楚，让她给您老人家一点一点细说吧。”前几天，他们刚回来给岳父过了“五七”。岳母眼睛红肿，看来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 VlEkT9^:  
    岳母看着李子丹，没眨眼。 s-*XAnot  
    路子宽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远远地遥控开启了车锁，钻进车子。待情绪略有稳定，打开车窗，发动了车子。 >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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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奶奶的，不吃好粮食的玩意，有好日子不过的东西。”路子宽骂骂咧咧地。顺嘴将一段不算长的烟蒂，用舌尖硬硬顶着，吐出老远，只见那个烟蒂在地上滚了几下，翻身掉进了下水道。 Wwz>tE  
    回到家，他给一个人打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娇滴滴的。 PIA&s6U  
    然后是净身。 N  P"z  
    路子宽看着发福的身子，越发觉得这身子比从前干净多了精神多了。 g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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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毕。谢谢诸位老师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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