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野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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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郊游，荒地上采回一把野芥菜，这便是今年开春的第一顿野菜了。 a[]=*(A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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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正月底、二月初，满口的年味儿急待一种清淡来缓和油腻，如今竟采到新鲜的野芥菜，真的让人有些急不可待。妻择好野芥菜，用清水漂洗后放进盛有淡盐水的盆子里静泡了半个钟头便开始烹饪调制。淋完水，将菜直接放入滚烫的沸水里焯一下，厨房里瞬间升腾起窜人脑门的辛辣味儿，少许，在翡翠般的青芥上撒点盐沫、味精，淋点麻油，一盘清香、翠绿、脆生生的野芥菜就上了餐桌。 Dr$k6k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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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如梦，瞬间又历历在目。早年，野芥菜由于特殊的“窜”味儿，充饥时总不如面叶菜、刺叶菜和柳树叶子顺口，仅能作为调味菜，但总算能改变一下舌尖、味蕾对纯菜团子、红薯和玉米菜糕的疲倦。哥哥姐姐们都长我十多岁，从野菜团子、吃糠咽菜到红薯面棒子粥都在他们成长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委屈红薯饸烙面、玉米花卷馍配野芥菜难以下咽的时候，母亲的饭碗里还时常有杨桃叶子菜团，焯过水后泡上三五天，没有苦味了就是充饥的粮食。父亲和母亲任由我放纵，尽管哥哥姐姐们追着想揍我，我碗里还是添上了一勺子炒鸡蛋，二老的偏心是后来窃听他们谈话时明白的：大孩子们跟着我们吃了那么多苦，如今条件稍微好了，不能再亏了小儿。自那以后，我不再挑食，虽然野芥菜难吃，但心里却很舒服。 f{FW7T}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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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十多年，有母亲的日子的春上，餐桌上总能时不时添些野菜味儿，杨叶菜糕、柳叶团子、枸树穗儿蒸菜，白蒿苗炖鸡蛋、面叶菜汤面条，凉拌刺叶菜或猪毛菜、以及鬼圪针芽，腌野芥菜和野小蒜苗。老人家每每兴致满满地采集到野菜都如获珍宝，总会兴致勃勃地亲自下厨，然后让她的孙男弟女们来品尝，新鲜的味儿着实给丰衣足食的八零、九零、零零后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品尝味道不仅是母亲唯一的念想，勤俭持家、忆苦思甜才是母亲的良苦用心。如今，侄儿侄女都已成家立业，分别在郑州、成都安居乐业，逢年过节，总怀念当年奶奶的教导，而小女，学业上进却从不轻言浪费，朴实朴素，像哥哥姐姐那样，靠努力走出自己的人生路。母亲临终时意识已经恍惚，儿女问她想吃点啥，她说：“刺叶菜糕配芥菜，我和你爹都吃饱了。”几日昏睡，母亲终含笑而去。 {*A 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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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凉拌野芥菜浓郁的辛辣味儿，入口便一解厚重的年味儿留给味蕾的厚浊，捋清了头绪，清醒了头脑，定位了自己。丙申春已归，记着母亲的殷殷期待，嚼得菜根，百事可做。（李牛群） $IA(QC_]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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