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几次电话,才把母亲从乡下请进城来,母亲整天在家忙忙碌碌,想让她来这过段清闲的日子。谁知母亲刚来不久,就又忙着给外孙女拆洗棉衣,帮我缝被褥,一刻也闲不住。
E9=a+l9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没有停止过忙碌,那时我们姊妹仨还小,父亲是教师,一天到晚在学校,地里活、家里活、照顾子女的担子都压在了母亲肩上。父亲那点微薄收入,对养家糊口来说,已显得杯水车薪。尽管这样,逢年过节,母亲还要给我们每人添件新衣服。为省钱,她自己动手,纺花织布。她白天在地里干一天活,晚上又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纺线,每次梦中醒来,纺车仍在嘤嘤歌唱。为给我们赶制新衣,母亲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我一直上到初中,还经常穿母亲做的布鞋,直到现在,每年冬天,母亲总不忘给我做双棉鞋,说穿着暖和。
^rd]qii" 农村有句俗语叫穷不离猪,那时唯一的进钱门路就是养猪。记得我家喂了两头猪,母亲隔三差五就要到十里外的县城酒厂拉酒糟做饲料。有一次,我执意要跟母亲一块儿去,母亲像往常一样天不亮起床,用茶水泡个馍,然后再拿个馍当干粮。那是个寒冬,天刺骨的冷,母亲拉着架子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糟子场已是气喘吁吁。偌大的院子,满地都是稀里糊涂,几个并排的大池子冒着滚滚热气。母亲一刻也没停,把鞋一脱,让我看着车子,便拿着一捆编织袋跳进了齐腰深的池子。远远望见母亲娴熟地用敞开口的编织袋舀一下,再举起控控,然后倒在另一个袋子中。就这样循环往复,到天黑连稀带稠捞了四袋。八角钱一袋,付了钱,装上车,几百斤东西,再一步一步拉几十里,到家已是半夜。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母亲给我买了一个火烧馍,一碗糊辣汤,而她自己却啃了个凉馍。
?:bW@x 我们姐弟在母亲的慈爱中慢慢成长起来,母亲对我们的学习非常关心。记得我考上重点高中那年,甭提母亲那高兴劲了,她破天荒地给我买了两条涤纶裤子。每星期回来,就不停地问功课会不?伙食怎样?接着就是给我做好吃的。走时,又是千叮咛万嘱咐。有一次,我竟嫌母亲啰嗦,大声怪了她一句,母亲背过脸去,偷偷流泪。现在想起来还很后悔,我不该伤母亲的心。
F\1{b N|3 如今,我们都已长大成家,而母亲仍过着清贫、俭朴的生活。作为儿女孝心,总想让她来这儿享享清福,而她总说在城里住不惯,每次来都是小住几日,还不停帮我干活。看着母亲悉心地做着针线活,望着她日益增多的白发,我顿时百感交集,母亲受苦受累把全部心血都给了自己的子女和家庭,用她瘦弱的脊背遮挡着路上的风雨。母亲的面容有些苍老,但在儿女心目中她永远是一株播洒幸福的花。(李瑞)
[ 此贴被李瑞在2008-03-04 22:48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