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山药豆
今年深秋的一个周末，我给乡下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周六回家看望二老。父亲接到电话很是高兴，不过还是回答了经常说的那句话：“你们工作忙，没时间就别来了，我和你娘都挺好的，别老是花钱，能省就省点，孩子上学、又要还房贷……”
“是小二吗？”我听到电话里传来母亲的问话。“他爸，告诉孩子今年的山药豆收了，回家来拿吧！”
说起山药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儿时。
那时家里穷，除了过年也没有啥好吃的，唯独到了秋后，母亲总是能做出香甜可口的山药豆，也是我们兄弟几个争抢的美食。
母亲是典型的苏北农村妇女，勤劳、善良、能吃苦。由于父亲在矿上上班，家里家外都是她在操持。那时我们兄弟三人都还小，不懂事，老是埋怨母亲不给我们好吃的，只有父亲从矿上回来时才能吃上面包、糖果一些平时还少吃到的美食，也是我们在小朋友面前最炫耀的时候。
不知何时，母亲在院子里种了些山药豆，每到秋季收获的时候，母亲仔细地一个个摘下来，用一个透气的网兜存好。有时抓上几把放到锅里加上花生、红豆、面粉熬成粥；有时用父亲从矿上带回来的冰糖，做成冰糖山药豆；有时在炖菜的时候放些。每每这时我们几个都忘记了吃相。
最让我难忘的还是母亲做的冰糖山药豆。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写完作业和母亲一起做准备。母亲把山药豆洗净放到锅里蒸熟，让我找来竹签子，一粒一粒地串起来。然后母亲把冰糖放到锅里熬成糖稀。最后把串好的山药豆串放到糖稀里蘸，接着一串串放到一张煎饼上，冷凉就可以吃了。我嘴馋不等冷凉就抢先下手，嘴上当时就烫了个泡。母亲骂我嘴馋，哥哥和弟弟一个劲地笑话我。
后来，我们兄弟三人相续来到了矿上上班，父亲也退休回家陪伴母亲。再后来我们家老院子由于农村建排房，搬迁到了村西头。由于生活逐渐好了起来，山药豆也渐渐被淡忘。
随着父母年事已高，家里的地让给了本家的三哥种了，母亲在家后的一块地留下了几分地作为菜园。每当瓜果蔬菜熟了，母亲打好包让父亲给我们送来尝尝新鲜。
周六我和妻子开车回家一路上不停地给她讲起母亲的山药豆故事，让她羡慕不已。一路说笑不知不觉车子已来到家门口，进了家门只见父亲和母亲围在竹筐前不停地挑拣着山药豆。
“孩子们来了，我和你爸挑些大的给你打包带走，回去给你兄弟也带些去！”母亲看到我们的到来放下手中活计。“我和你爸都老了，地里活也干不动了，只能摆弄几分菜地，走的时候把地里的葱、辣椒、青菜，还有南瓜多带些走。”
我和妻子迫不及待来到家后园子里，看到园里除了蔬菜，四周长满了山药藤，藤蔓上挂满了珍珠般的山药豆。据母亲说，今年园子里的山药豆收成不错，夏天旱的时候，父亲拎着小桶一株一株浇灌。
看到母亲的山药豆，让我想起了那首《我的父亲母亲》：我的父亲和母亲，勤劳善良又本份；养我长大不容易，历尽万苦和千辛；好饭拨进我的碗，好衣穿在我的身；眼花了背驼了，白发又添几根根；最亲天下父母亲，最美天下父母心......
（甘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