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西南录井 扈秀杰 W'|NYw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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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妈妈一辈子都能喊,母亲懂事后才能叫。”而我希望自己一直不懂事,一直把“妈妈”喊下去。 1JR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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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为什么叫韩淑兰,也叫李淑兰呢?”“因为我过继给姑姑了呀。”“爸爸为什么叫扈兴水,也叫杨兴水呢?”“因为我是过继给舅舅的呀。” }ZQ)]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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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爸妈小时候都过继给了别人?”“我们有四个姓,到底姓哪个呀?”年幼的我着急了。 QKW\z 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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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傻闺女,爸爸现在姓“扈”,你也姓“扈”呀,喜欢吗?”“嗯嗯,喜欢。” }Y}f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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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忘不了妈妈抱我在膝上和爸爸讨论“四个姓”的温馨画面,现在想起眼眶都湿湿的。因为之后,妈妈患脑出血半身偏瘫,再也没有力气抱我了,而我再也不能靠在她身上了。那年我7岁,妈妈年仅38岁。 iyA=d{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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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都是山东禹城小庚庄人。妈妈刚出生就被姑姑抱养。爸爸也因为舅舅无子嗣而过续。两个相同命运的人,长大后相恋了。 L}~"R/iW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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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有文化,“闯关东”当会计。妈妈初中毕业,是新时代女性,毫不犹豫跟爸爸扎根在“北大荒”林场。 rr@h9ba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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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并不重男轻女,可是为了传宗接代,妈妈生了四个女儿,最后生了个儿子。可能因为愧疚,反倒宠我这个小女儿。 I7@|{L1|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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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订《故事会》、《中小学生作文选》等,妈妈午睡前给我读。多年以后,邻居孩子因看“野书”书被她妈妈打得到处跑,而我则安静地坐在窗台上沉浸在《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里,身边《收获》、《萌芽》等杂志随处可见,旁边还有递西瓜给我解渴的妈妈。 j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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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倒下了,住在医院,我和弟弟无人照料。终于有一天,爸爸带我们去见妈妈,请邻居大婶给我编辫子,给弟弟换干净衣服,一再叮嘱“见到妈妈不要哭”。当时妈妈语言功能还没有恢复,她伸出一只手虚弱地摸我的头发,又摸索着弟弟衣服上一个掉了扣子的扣眼,嗫动着嘴唇,泪流满面,看到妈妈哭了,我和弟弟终于憋不住放声大哭。 3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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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再也照顾不了我们,她最担心的就是我,“什么家务活都不会,你以后怎么办呢?” hTE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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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我读书好,考到外地上学,她又欣慰又牵挂。我毕业分配到四川,想家在电话里哭,她心疼地重复两个字“回家”。 F@]9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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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适应了异乡生活,妈妈渐渐说不出话来。为了锻炼她发声,我每天打电话,她只能回我“嗯、啊”。 Tv 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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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老家,只有我和我的女儿才能引出她笑容。 <